拜師后我成了萬人嫌 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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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與不甘息數淡去,我的心頭只剩下nongnong的不解——洛無塵對我做的事情,真的值得我這樣的生氣嗎? 回想起昨夜的仿佛被情緒控制著的自己,我只感覺陌生。 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那樣過激。 如果換作是現在的自己,我會更體面的結束我對洛無塵的喜歡,而不是把場面弄得那樣難看。 萬幸的是那一夜的鬧劇,并沒有在蒼羽宗激起多大的水花。 徐方來平時再愛掀我老底,在這種事上卻永遠只會維護我,打死也不會往外說。 桑落魔尊也不是愛到處亂說的碎嘴魔族,至于洛無塵與我這兩個當事人,更是不會主動宣傳。 于是,那一段不令人愉快的記憶很快就被所有人遺忘。 至少從表面上看,是這樣沒錯。 第117章 有緣千里來相會 四門交流會的籌備已經就緒,山門的重建也步入了正軌,門內的弟子貼心又懂事,主動為我分擔事務,我驟然從先前的忙碌抽離,卻沒有先前想像的那種解脫感。 我需要忙碌的感覺,需要用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來將自己想要遺忘的回憶掩蓋。 因為只要稍微空閑下來,我的腦子就會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洛無塵來。 在最初的那一段時間里,我一直要自己把他忘得一干二凈,像是在逃避什么洪水猛獸那樣避免自己想到洛無塵。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在自己的腦海偶爾跳出洛無塵后,我又突然發現,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并沒有想象中那樣牽動我的心神。 于是,我也靜下心來,不再刻意控制自己的頭腦屏蔽有關洛無塵的一切。 靜下心后,我也有閑心去回憶那夜所發生的一切。 我習慣在事后對每一件事進行一次復盤,這有助于我從昨天吸取經驗與教訓,避免自己下一次再翻相同的錯誤。 那一夜的記憶,在酒精與時間的作用下變作不連貫的,斷斷續續的碎片。 當時濃烈得幾乎將我焚燒殆盡的情緒也只剩下一具模糊不清的空殼,我已經想不起當時的自己為什么會那樣的憤怒。 我有嘗試過將那一夜的記憶全部回溯,一開始十分順利,從桑落魔尊拎著酒來找我,再到酒意微酣,即興提筆寫下“謝晚”二字……可再之后的記憶,卻好似被某種奇異的力量所封鎖了那樣難以觸碰。 超負荷用腦使我頭痛欲裂,我越是想要想清楚,越是疼痛難忍。 最后,我只能將自己抽離出來,像一個局外人那樣的觀看那一段記憶。 我看著自己只因為一個相同的姓名就斷定洛無塵將我視為亡妻的替代品。 不待洛無塵的解釋,便升起滿腔的憤恨,被所不甘與憤怒控制,無視夜深的不便,在怒火中極盡冷漠,將洛無塵與小長安趕出蒼羽…… 事后想想,洛無塵所做的錯事也不過是從我身上去看他亡妻的影子,明明也算不上有什么多嚴重的問題。 可我就像是吃了炮仗一樣,一點就炸,還一個勁地鉆了牛角尖,非要將各種惡意的揣測強加在洛無塵的身上,甚至不愿意聽他一句的辯解…… 簡直就像吃錯藥了一樣。 但我也沒吃什么,不過是喝了一點的酒。 我搔了搔鼻子,有些心虛的想,難不成那個時候我真的同桑落魔尊說的那樣喝醉了? 不然,怎么解釋那時自己偏激的思想與行為。 “哎……”我嘆了一口氣,將那夜的記憶回溯了一遍,氣憤的感覺倒是我沒有感覺,倒是感覺自己實在是反應過度。 在那件事上,將我視為亡妻替代品的洛無塵固然有錯,我也不算全然正確,沉溺在自己的情緒里,自憐自艾,蠻不講理。 唯有……小長安卻是無辜被牽連其中的。 理智回落,我再度回想起小長安不解而傷心的眼神,心頭便止不住的升起nongnong的愧疚來。 但誰叫他是洛無塵的兒子,父債子償,天經地義,這樣想著,我將那點內疚壓回了心底,將自己心神放在四門交流會上。 四門交流會,講的是武力上的交流,誰家的弟子在交流會上拿下魁首,誰家躋身前百的弟子名額多,都關系著接下來六十年里四門的排行,或是上升,或是下調。 畢竟一入山門就見識過蒼羽差點被從四門中除名的局面,我對于蒼羽在四門之間的排名向來都不太在意。 但由于某些說起有幾分幼稚的原因,我一直都想方設法的要叫自己忙碌起來。 該處理的事務已然全部處理完畢,就連先前被毀的山門也在靈石就緒的前提下有條不紊地進行重建。 等我抽出時間去視察山門重建的進度如何時,山門已經重建的差不多了。 叫我沒有想到的是,在重建山門的現場我看見了一個出乎我意料的魔族。 遠遠的,我便看見桑落魔尊扛著一株繁花滿樹的老樹朝走去山門。 “魔尊大人???”我看了一眼桑落魔尊,又看了一眼他扛著的靈樹,訝然睜大了眼睛,“您這是……” “小晚晚,”桑落魔尊將那株靈植在山門入口處放下:“我找了一圈,這株同你先前種在山門的靈植最像?!?/br> 我下意識打了那株靈植,確實同我先前種在山門的那株差不多,樹干的形狀,樹枝的走向,樹葉靈花,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 靈植長勢除非人為干預,大多只看靈植自身,正如天底下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天底下也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 也不知桑落魔尊是從哪里找到這樣一株如此相像的靈植。 想來為了這一株靈植,桑落魔尊必定花費了不少的精力。 可是…… 他不是應該好端端的在蒼羽做客,怎么跑到山門做起這些雜事來了? 難道是我昨夜同徐方來喝的酒還沒醒?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迎了上去,“您怎么也干起這種粗活了?!” “左右閑來無事,加之……”桑落魔尊笑了一下,“加之這山門被毀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心頭愧疚……” 桑落魔尊一面同我解釋,一面將那樹交給負責種植的弟子,溫文道:“辛苦了?!?/br> “謝師兄——”其中挖坑種樹的一個師弟揚聲招呼我:“謝師兄,魔尊大人已經跟著我們做了好幾天的活了?!?/br> “是啊,是啊,重新栽種的好多靈植都是魔尊大人找過來的?!?/br> 魔尊大人都親自參與蒼羽山門的重建,身為蒼羽代宗主的我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我二話不說,擼起袖子也加入了山門的重建當中。 不參與其中不知道,原來大家對重建山門的熱情是如此的高漲,大家干得熱火朝天,在我加入后沒過幾日,原本左一處坑洞,右一處碎石的山門煥然一新。 都說男人的友誼來自于一起喝過酒,一起泡過澡,一起嫖過娼,我同魔尊沒一起泡過澡,也沒一起逛過妓館,但一起喝酒的次數卻不少。 送走洛無塵父子之后,我嘴上不說,心里其實還是有幾分的悵然。 期間,桑落魔尊偶爾會邀請我喝酒,換換心情。 萬事有了一便容易生出二,我同桑落魔尊喝過兩次酒,第三次便是我邀請他。 這樣一來一回,我與桑落魔尊時不時喝一次酒的習慣竟不知不覺便延續了下去。 有時是我邀請他,有時是他邀請我,有時就在蒼羽宗,有時則會下山去,在山下某個鎮上的酒館,喝著酒,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同桑落魔尊在一塊,我覺得很自在。 在此之前,我對桑落魔尊的印象除了當年我奪得魁首時他對我的勉勵,就只剩下魔域流傳著的各色各樣的傳聞。 從那些傳聞里,我對桑落魔尊的印象便是——完美。 可桑落魔尊的形象太過完美,我除了崇敬向往,便升不起其他的念頭。 直到這一次桑落魔尊在我蒼羽宗做客,我有了同他相處的機會。 越是相處,我越是發覺他確實是一個值得與之交往的魔。 他的身份,修為,對他本身而言,只是錦上添花的裝飾。 身為魔尊,他值得魔域信任依靠,身為朋友,我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我確實將他當做了朋友。 身為朋友,桑落魔尊也同樣值得托付信賴。 洛無塵評價桑落的那些話,我想那或許是出于一種對桑落曾經與他的亡妻有過一段曖昧經歷的嫉妒。 我了解到,當初洛無塵的亡妻曾與他決裂過,而那只魅魔回到魔域之后又同桑落有了交集,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桑落并不愛同我談論另一個謝晚。 他說,他對謝晚于心有愧。 “我沒能護好他……” “這是我漫長魔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情?!?/br> 或許是氛圍正好,或許是酒意上涌,我終究還是沒有按耐住對另一個謝晚的好奇,問詢的話脫口而出。 “桑落魔尊,你可否同我說說那個謝晚?” 話一出口,我便知失,急急道:“若是不能,桑落魔尊無需顧忌,拒絕便可?!?/br> “沒什么不能說的?!鄙B涞暮黹g微微滑動,溫潤的眼眸浮起著懷念的神色:“你愿意聽我提他,我其實也很高興?!?/br> “他是一個心地柔軟且善良的魔?!?/br> “這其中,”桑落魔尊又壓低了聲音,“或許有一部分是因為,在覺醒魔族血脈之前,他做了十九年的人族?!?/br> 我先前并不知還有此等辛密,聞言好奇愈盛。 “他原先是人族?” 桑落搖搖頭,“這其中還牽扯了更多的隱秘。日后你或許會知道……” 我還想再問,桑落卻不肯說了。 如此,我便知曉了桑落不愿提及此事,我也不勉強,轉而問道:“那桑落魔尊是如何同那謝晚相識,又是如何……”愛上他? 桑落輕輕笑開,他說到自己的心上人,眼底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我第一次遇見他是在雪無城的邊界?!?/br> 我知道雪無城,那是魔域與修真界接壤的一個地方,也是封鎖魔域的結界最先出現漏洞的地方。 “……從他身上我感受到一種矛盾的感覺,他明明脆弱得像一尊瓷器,弱不勝衣,易碎脆弱,又偏偏充滿了韌性,就像扎根在懸崖峭壁的一株蘭花,搖搖欲墜,卻又那樣的美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