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后我成了萬人嫌 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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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如此執著已叫我百思不得其解,魔域一方的反應更叫我摸不著頭腦,就好像是同正道較勁,魔域居然也一直在搜尋我的下落。 理由比正道一方來得更加冠冕堂皇,說是同為魔族要守望相助,找我是為了救助落難的同族。 兩邊都在鉚足勁要搶先一步找到我,當然兩邊都沒有找到我。 外邊找我的架勢簡直是打算掘地三尺,我從妖靈口中聽到只鱗片爪,心中已是后怕不已,更加不敢再生任何事端。 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也為了不要麻煩洛無塵,我手上的每一塊布料都要節省著使用。 畢竟要采購,就一定要與外界接觸,一次兩次或許不會被發現端倪,但有一句話很有道理,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外邊布滿了帶著惡意的眼睛,洛無塵身為劍尊本身一舉一動就已很少萬眾矚目,現在又救了我這樣一個**煩,更是處處受置。 他一世不染凡塵,唯一與世俗接觸的緣由也只有一個我,萬一他外出被發現了,既是他的麻煩,也是我的麻煩。 我縱是不為他考慮,也要為自己與腹中孩兒考慮的。 只要熬過最后的一段時光,待我將腹中孩兒平安誕下,我便改頭換面,帶著孩兒離開修真界,去世俗界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小村莊隱居。 世俗界廣袤無垠,任修真界勢力再大,也無法完全滲透,總會有地方是他們的勢力無法到達的。 在我還在魔宮的時候,桑落給了我很大的自由,魔宮里的藏書對我敞開,我那時每日都很閑,閑來無事便借閱各種古籍來看。 其中一本便有記載如何掩藏身上魔氣,甚至還可以改變自身的相貌與體型,著實神奇。 現在想想,幸好那時的我知曉未雨綢繆,心念一動就將上面記載的內容默背了下來。 所以說有備無患,瞧,現在不就要用上了么。 也不知洛無塵給我喝的藥湯里面放了什么好東西,我喝了一個多月,身子漸好,供養腹內孩兒之后,體內的靈力竟還能有所盈余。 許是上天還有些許仁慈,堵了我九竅,還給我剩下一竅,我學起這種奇yin技巧來,竟順利得叫我不敢相信。 我按照書上教我的法子練了不過三兩次,就學會了更改自己的相貌。 就是改變身形與隱匿氣息有些難學,但在近些日子,我也逐漸有些頭緒了。 想來,應當是能夠在誕子之前將其徹底掌握。 指尖細小的傷口很快就不再滲出鮮血,我仔細擦了擦沾在手指上的口水,就著畫好的紋樣繼續繡圖案。 洛無塵給我帶的那些布料柔軟是柔軟,就是有些素,摸著光溜溜的,在陽光底下隱約能夠看到繁復暗紋。 只是,我想著既然是給孩子穿的,總是不能太素的。 于是自食其力,我先是拿筆在紙上描出想要繡在衣服上的圖樣,再照著畫好的圖樣一針一線的去繡,雖然還是不太好看,但比我一開始直接上手就繡的作品要好太多了。 看見自己的進步,我大有動力,漸漸的也能從中品味出些許的趣味來了。 只是今日不知怎么,小小的一片竹葉圖樣消耗了我近一個時辰的時間,而耽擱時間的原因是,我繡圖的時候,總是忘記自己的手指也在一旁,針往旁邊一戳,就戳到了自己的手指。 我嘴里含著不知被刺中幾次的手指,內心突然一陣難言的心浮氣躁。 繡在衣衫上竹葉不知是在哪一次沾了血跡,青綠色中夾雜了難看的紅,我試著拿干凈的帕子去抹,結果越抹越臟。 我無法,只能接受這一件小衣裳也制作失敗的現實。 調整好心情,我重新拿起針線,打算將剩下的半片竹葉繡好。 “啊?!?/br> 指尖又是一痛。 我氣悶地含住再次冒出血液的手指,這樣接連被針尖刺到手指,簡直是這枚針在針對我了。 腹中孩兒像是察覺到我煩躁的心情,不輕不重的踢了一下我的肚皮。 我摸摸肚子,慢慢靜心。 是我著相了。 我坐了這么久也該起身走動走動了。 于是,我收起針線,在山谷里閑逛起來。 長時間的久坐,會對我的脊椎造成負擔,而長時間縫制衣物,又會造成用眼過度,我想要長久的陪伴自己的孩兒,想要陪伴它長大,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不免要多多在意。 秦清說過每日適量走動,對日后生產也有益處。 我雖然對他仍是心懷芥蒂,不敢輕信,但我在魔宮借來的醫書上也看到過相應的記載。 有孕在身時不適宜過度的運動與劇烈的運動,但也并非就要一直躺在床上,不能走動,每日適量的走動,對胎兒與母體都有益處。 隨著我的月份漸大,我的身子也愈發得沉,才圍著竹屋走動了幾圈,就感覺雙腿發酸,隱隱開始發顫。 我也不勉強自己,扶著墻,慢慢走回屋子休息。 方才散步的時候,對于小衣裳的制作,我的腦子里又有了新的主意。 我走向窗邊的書桌,研磨畫圖。 倏爾風起,吹亂了窗頭的書頁,也吹落了桌上的宣紙,紙上是我才畫好的圖樣。 我手忙腳亂的去抓,但還是差一點。 眼見那張紙掉出了窗外,我連忙追了出去。 好在那張紙沒有飛得太遠,我在墻角的草叢里發現了它。 只是我如今的月份已大,委實彎不下身,便試著蹲下『身』去拾。 奈何天公最愛同我作對,我的指尖才堪堪觸碰到紙頁,又是一陣風起,吹亂了我的鬢發,也將那張畫著圖樣的紙頁吹遠了去。 “??!”我懊惱低呼,視線緊緊盯著紙頁,人也追了上去。 “等等我——” 我一面追,一面喊。 山谷里的妖靈看著我追著一張紙滿山的跑,又是稀奇,又是有趣,擠在枝頭看我嘻嘻怪笑。 這里的妖靈不同魔宮里的魔靈總被拘束在一隅,它們自由自在,在整個蠻荒里出入自由地晃蕩,往往十天半個月才會回山谷一次。 我又氣又惱,只覺得它們在是笑話我,沒有再裝作無法發現它們,氣呼呼地朝妖靈命令道:“不準笑!” [他在同誰說話呀?] “同你們說話?!?/br> 妖靈的聲音靜默了片刻陡然炸開,[他居然能聽見我們的聲音???] 我昂著腦袋,“我不但能聽見你們說話,還能看見你們呢?!?/br> [?。?!] 一時間所有妖靈都跑了一個干干凈凈。 我叉著腰看著空蕩蕩的枝頭,輕輕的哼了一聲。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 “??!”我低低驚呼了一聲,“我的畫——” 我連忙四顧,在一株樹的樹葉中看見了它。 可我還來不及靠近,又是一陣搗亂的風。 真是可惡,我恨恨磨了磨牙,追了上去。 不知不覺,我竟走到了山谷的背面。足下的影子被扯得很長,我手里捏著‘出逃’的畫,卻迷失了回去的路。 我一時懵然。 先前一心想要追回自己的畫,也察覺不到累,現在回過神來,被遺忘的疲憊全都涌了上來。 我回憶了一下竹屋的方向,又就著已經開始下山的日頭,辨認方向,走走停停,我突然看見遠處升起裊裊的水霧。 是溫泉嗎? 我有些好奇,想了想,運轉功法,將自己的氣息隱匿,緩步朝那邊走去。 遠遠的,我聞到了一股藥味。 不是溫泉,是山谷另一面的竹屋,竹屋背后挖了一個池子,里面是褐紅近黑的液體。 水霧成團,洛無塵赤裸著上身,背對著我,泡在那一池濃褐色的藥湯里。 我這才知道,原來洛無塵一直都在我居住的山谷背面。 不知他在藥湯里泡了多久,我總覺得他的臉色看起來好似比昨夜見到時還要蒼白。 這個時候,我看見秦清遞了一碗藥給他。 我眉頭微皺,一陣恍然。 他為什么要喝藥? 他受傷了? 還是……生??? 還不待我思索出一個答案,在洛無塵喝**后,秦清又遞了一只空碗給他。 我的眼眸驚愕睜大了,只見洛無塵接過空碗,微微低下頭,割開手腕就開始往碗中放血。 動作熟練得好像已經做過千百遍。 秦清站在一旁看洛無塵放血,唯恐天下亂的聲音隔著水汽傳到我的耳邊。 “誒,算算時間,謝晚馬上就要生了,你為他做的一切——你以自己的靈血作他的藥,劍尊大人,就不打算讓謝晚知道嗎?” 明明做得是在自己身上割rou放血的事情,可洛無塵的面色卻帶著淡淡笑意,像是心情極好的樣子。 洛無塵將靈血遞給秦清:“不必叫他知道?!?/br> 第102章 你知不知道—— 直到洛無塵起身離開藥池,跟著秦清一道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仍是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落日的余暉將萬物扯出一道道長長的陰影,晚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也吹得我手中的紙頁撲騰不止。 我慢慢攥緊手中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