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難逃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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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兒左支右絀,忍不住掉下淚來。 她怕疼,只能睜著一雙濕潤的杏眸哀求地望著他,盼他憐惜。 趙麟被她瞧的呼吸急促,含糊道:“你早這般從了兄,不久成了?小心肝兒,你上來些……” 正待湊過去親親她濕潤的唇兒,門外突然響起管家急促的敲門聲:“郎君,郎君,不好了,鋪子失火了!” 剛燒上來的火被這盆涼水直接澆滅,趙麟慌忙松開人起身,瞧瞧床上梨花帶雨的小心肝兒,又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做出點名頭的產業,一狠心疾步跑了出去。 沈漪漪如同虛脫般倒在床上。 汗如雨下,她閉著眼疲憊地想,一時半會兒,趙麟應當不會再回來了罷…… 哪知怕什么就來什么,這念頭剛在腦中一起,房中的燭火便搖搖晃晃地滅了。 與此同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從外頭一腳踹開,沈漪漪悚然一驚,一個挺身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慌忙向著墻角爬去。 一個黑色的寬闊影子朝她步履沉沉地大步走了過來,竟是不消片刻的功夫就來到了她的眼前! 作者有話說: 今天先這樣吧 趙麟是珠珠的表哥,珠珠是楊昭的女兒,楊昭是定襄縣令,之前幫漪漪辦過戶籍 第54章 兩刻鐘之前。 紀乾急匆匆地走進屋里, 壓低聲音道:“主子, 趙麟回來了!” “她可有哭鬧?”魏玹冷聲問。 “呃,不,不曾,且看她那樣子, 似乎已經認命……” 紀乾語氣有些著急, 這趙麟可不是個好東西,他把這人暗中查探過一番后才知道, 這姓趙的不光時常出入風月之地,還男女通吃葷素不忌, 是個不折不扣的色中餓鬼,沈漪漪落到這種人手中,不被他折騰得蛻一層皮那都是好的! 魏玹怒極反笑, 連說了三個“好”字,“真是個有出息的, 我還真沒看出來, 沈漪漪,你連這種貨色都下的去口!”對紀乾厲聲喝道:“你去做什么,滾回來,去拿酒!” 紀乾愣了一下,到底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灰溜溜地去提了兩壺酒來。 魏玹舉起酒壺就往嘴里灌, 一向愛干凈的他渾身的衣襟都濕了個透。 紀乾想勸又不敢勸, 在門口走來走去,這時出去探查的暗衛回來, 說沈漪漪與趙麟兩人已經擺好酒準備吃完行事了。 紀乾大驚失色, 剛要進去, 只聽屋內“咣當”一聲脆響,卻是魏玹一把摔碎了手中的酒壺,踢開門就從屋內大步走了出來,徑直朝著趙麟的院子走去。 紀乾心道不妙,趕緊跟了過去。 …… 一個黑色的寬闊影子朝她步履沉沉地大步走了進來,轉瞬就來到了她的眼前。 夜色太暗,根本看不清來者是誰,但從他用力踹門的動作來判斷,絕對不妙。 沈漪漪頭皮發麻,驚恐地往床角爬去,那人似乎飲了酒,一身酒氣,一把攥住纖細的腳踝將她扯到身下,翻了個身,粗糲的大掌叉住她的雙手舉過頭頂。 房中驀地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慘叫,在這寂靜的深夜宛如冷水潑熱油般,撲簌簌驚飛一排院中大樹上的老鴰。 一人披著披風從門外快步走進來,聽著這動靜心道不好,忙又加快了步伐,眼看快要走到房門口。 “你做什么!”紀乾攔住吉祥,錯愕道:“主子在里頭!” “里面還有誰?” 紀乾眼神躲閃著,“那還能有誰,沈漪漪,主子喝多酒了……” 吉祥一驚,跺著腳道:“你啊你,紀乾,都是你!主子喝那么多酒你為何不攔著,你就是這么辦差的,日后有你好受的!” 紀乾被罵得黑臉一紅,小聲爭辯道:“我就給了主子一壺,你這是推卸責任,再說……難道你不是伺候主子的,主子喝酒的時候你為何不在,出去瞎晃悠什么?” 吉祥氣惱地瞪了紀乾一眼,懶得理他,心中卻十分擔憂。 未婚妻丟了,人家未婚夫鍥而不舍地尋那是有情有義,沒想到這位崔郎君倒真不是簡簡單單地有情有義,那可謂真稱得上是情深意重! 為了尋未婚妻,一年的時間跑遍了大江南北不說,本是整個蘇州城最有才名最有可能中舉的士子,卻為尋人放棄了科考,明明娶那賞識他的吏部侍郎之女可以換得大好的前程,但人家偏偏就是認死理不肯妥協。 就今日,倘若不是他略施小計把人給支走,只怕那位崔郎君人已經追過來了,再被主子知道這事,定然是要氣上加氣,不如他暫時還是先別說了,等主子氣消了再做打算罷! 捏捏頭疼的眉心,吉祥一揮袖走了下去,不耐煩道:“赳赳武夫,沒長腦子,滾滾!” 紀乾委委屈屈地躲開,問:“你去哪兒呢?” 吉祥給他一個白眼,走了。 …… 沈漪漪不明白,她明明已經很順從他了,為何他還要這般作踐她? 她是真的疼啊,不住地哀求,抓著褥子嗚咽地哭著叫著:“郎君,郎君憐惜憐惜我,我疼,疼……” 可她越是求饒,那人便愈是兇狠地跶.伐磋磨,女孩兒雪白的肌膚都浮上一層淡淡的胭脂色,渾身上下如同從水中撈出來濕成一片汪洋,幾乎要暈厥過去。 她就像條砧板上待宰的死魚,那暴戾的屠夫這一面折騰夠了她,將她又翻了個身繼續揮舞著屠刀剁刮著,不容她拒絕地咬著她的血rou,攪著她的唇舌,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拆吞入腹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下的女子一口咬在男人精.壯的肩上,啞著嗓子泣不成聲,“魏玹,我,恨你?!?/br> 她淚流滿面,一字一句重復,一字比一字更要咬牙切齒錐心刺骨,“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魏玹身子猛然一頓。 不知為何,這幽深的夜里,身上有一處,突然悸痛不已。 這感覺,似曾相識…… 魏玹闔上眼眸,復又緩緩睜開。 撫著她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打濕的臉龐,堅定地俯下身去。 “恨我,便恨一輩子?!?/br> …… 這一夜,注定難眠。 一早,紀乾與吉祥從廊下美人靠上驚醒,房門“嘎吱”一聲被打開,魏玹眼眸泛紅地走出來,啞聲對紀乾吩咐道:“去請大夫,忻州最好的大夫?!?/br> 吉祥趕緊說:“大夫已去請了,奴婢找了兩個婢女來伺候姑娘,早就備好了熱水,眼下也在外頭候著呢?!?/br> 不一會兒婢女過來,看見床上的女子臉色蒼白,鬢發散亂,身上紅梅點點,小腹微鼓,擦身時兩條腿兒幾乎都合不攏。 大夫開了一劑養榮湯喂下去,說是人沒什么大事,就是……一口氣兒沒喘上來,急火攻心。 婢女又給她身上涂抹了藥,沈漪漪的氣息才平和了些,面色漸漸紅潤,只瘦削的小臉上唇瓣紅腫不堪,原本便纖細的腰肢一年沒見幾乎瘦成了一把骨頭。 魏玹便這般在床榻旁坐了幾乎一整日,紀乾進來稟告,“郎君,那姓趙的……” “留他一條性命?!?/br> 紀乾瞪大眼睛,心想主子何時如此仁慈了? “先閹了,再做成人彘?!?/br> 魏玹用帕子擦去榻上女孩兒額上的汗珠,頭也不抬道。 紀乾頓覺四肢五官冰冷,一陣涼颼颼的寒意從腳底板直竄頭頂。 …… 魏玹一頁頁地翻看著手中的書冊。 書上俊秀的虞楷一筆一畫,描畫地認真又仔細,就連抄錯之處都很少。 書頁干凈整潔,用細細的草繩穿起來,字體比之她從前簪花小楷,少了幾分婉媚,竟不知何時多了幾分挺拔不屈的風骨。 忽書冊中掉下一張夾紙,魏玹撿起來,只見上頭凌亂地只寫了幾行: 姨母,見字如晤。 入冬才七日,離家已一年。兒在長安,與表哥一切安好。唯思念姨母,終夜明月難圓。夜里挑燈提筆,憶及昔時姨母燈下為兒縫做衣裳,不免垂淚。冬日天寒,望姨母保重身子,棄捐勿復道,勿念,勿念,勿念。 兒六娘敬上。 包袱里的衣裳都不知縫補了多少回,每日吃的都是粗茶淡飯,不見葷腥,冬日里一雙纖白的柔荑也凍得通紅起了滿手背的凍瘡。 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肯再回來,回到他身邊。 甚至寧可委身一個只貪圖她美色的紈绔子弟,是不是在她眼中,他與那人,也無甚區別? 魏玹倏然將書冊一合,神色陰晴不定。 床上傳來動靜,沈漪漪睜開沉重的眼皮,身子稍稍一動,便酸疼不已。 她還以為自己真的死了。 魏玹伸過手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掌搧在他的臉上,眼中噙著淚罵他:“畜生!你為何不直接殺了我!你除了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折磨我,你還會做什么!” 魏玹挨了一掌,五個小小的指印明晰地印在他的俊美清冷的面容上。 他抿抿嘴角的血漬,眼神霎時一變,浮現出駭人的猙獰陰鷙之色,攥著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拉向跟前,臉貼著臉冷笑道:“不是說恨我嗎?你何不再多打兩個巴掌?” “沈漪漪,我早就警告過你,絕了離開我的心思!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即便是死了,你也得死在我魏玹的手中!” 這個瘋子,這個瘋子!誰要死在你手里,我寧可自裁! “你滾!你這混蛋,禽獸!放開我,放開我!” 沈漪漪不管不顧,奮力掙扎著捶打他,撕咬他撓他,魏玹一動不動,眼神赤紅,胸口劇烈起伏,手臂與額頭青筋直要爆裂而出,眼看便要到忍耐極限。 突然漪漪僵住身子,呼吸微弱,兩顴浮上一層不正常的潮紅,眼皮一垂昏倒在魏玹懷中。 魏玹登時變了臉色,托著她綿軟瘦弱的身子沉聲喚:“漪漪?漪漪!” 沈漪漪發了燒,燒了整整一夜,一直到翌日清晨時才退了燒。 吉祥端著一盆熱水進來,看見主子仍舊坐在那把矮榻上一言不發地給沈漪漪喂藥,不禁心疼地勸道:“郎君,您都熬了兩宿了,便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不如先去歇息會兒,依依姑娘已經退了燒,想必很快便醒了,這里自有奴婢來照應?!?/br> 料想她醒后應該不會想見到他,魏玹喂完藥,在隔壁的房中暫且休息了。 因他素有潔癖,吉祥與紀乾提前將這房屋重新布置了一番,點上安神的熏香,這才悄聲掩門走了出來。 到次日魏玹起身,吉祥告訴他沈漪漪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