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難逃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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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魏玹今日的眼神給寧王一種陰沉感,令他微微蹙眉,心中疑惑。 往日兩人關系雖談不上親絡,但魏玹除了與圣人親厚,跟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對付,他一個叔父就更不必說了。 魏玹的玄甲軍乃是大周騎兵的精銳之師,至今仍奉魏玹為主,他無心兵權,寧王卻有意拉攏魏玹,這點小小的不愉快自不會放在心上,和顏悅色道:“記得,怎么,云卿這廂莫非還真有好消息?” 圣人也一副期待的模樣。 對上兩人灼灼的目光,魏玹神色淡淡地落下一枚白棋,“不過一奴婢耳,過于嬌橫恣意,侄兒早已將她趕出了齊王府?!?/br> 寧王神情怔忪,沉默不語,圣人則是滿臉遺憾,溫聲道:“既如此,趕出去也就趕出去了,改日朕讓淑妃在宮中為你挑幾位溫順貌美的宮女送去,兵部事務繁多,事情交給你朕手里放心,但若房中無人伺候,著實是委屈了你……” 這一次,魏玹終于沒再拒絕。 圣人大喜。 淑妃是圣人身邊的老人,性情敦厚,圣人戀舊,并不重欲,淑妃便也極是勞心費力地在掖庭挑了三個十分美貌的婢女給齊王府送了過去。 三個婢女高矮胖瘦各有所長,但無一例外皆是貌美有殊色。 湛露榭。 廊下角燈晃晃悠悠地在夜風中搖曳生姿,室內八寶琉璃盞中跳躍的燭火映照在上首年輕男人白皙俊美的臉上。 三女皆是眼眸明亮地望著眼前龍章鳳姿、清冷矜貴的年輕郎君,人沒碰到心卻先酥了一半,就算是只能共度一夜,這般俊美高貴的郎君也不枉此生了。 吉祥給世子爺斟了滿滿一盞的葡萄酒,笑呵呵地問:“不知三位阿監可會跳舞?” 為首的粉衣婢女嬌聲答道:“奴婢們皆善舞,不知郎君想觀哪一支舞?” 掖庭局里會有人專門教婢女習舞、讀書,是以這些婢女皆識文斷字,這也是淑妃其中的一個考慮,侄兒眼光高,說不準喜歡才女,這才挑了掖庭中讀書多的三個,可謂是貼心貼意了。 哪知上首俊美的郎君卻道:“唱支江南小曲兒,采蓮曲?!?/br> 三女瞪大雙眼,什么,江南小曲?三人雖在梨園學過唱曲,卻并不擅江南曲,過了片刻,在吉祥催促的目光下,江南出身的鵝黃色裙衫的婢女嬌怯怯出聲,“奴婢會、會唱?!?/br> 得到允許后,婢女柔聲清唱了起來。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 魚戲蓮葉南,魚……” 一曲未罷,魏玹突然冷聲打斷她,“難聽,下去?!?/br> 鵝黃色衫裙的婢女臉頓時一白,住了嘴。 難聽,怎么可能?她嗓音柔婉,比之梨園大家雖是云泥,但再怎么說也在掖庭浸yin了這么多年,耳濡目染,即使并非天籟,總不至于難聽罷? 吉祥心里嘆了口氣,哪里是難聽,分明是太好聽了,那位的歌喉可沒這般厲害。 鵝黃色裙衫的婢女哽咽著被請了下去,剩余二女心中既喜且憂:看來齊王世子并不好伺候啊。 魏玹舉起琉璃盞,猛然灌入口中。 淡紫色的瓊漿玉液順著男人修長的脖頸而下,慢慢劃過喉間凸出的喉結之上,再緩緩沒入捂得掩飾的衣領間。 明明是位清冷斯文的郎君,明明他只是簡單地飲了口酒,姿態再閑雅不過,卻給人一種異常靡麗放.浪的誘惑感。 二女齊齊禁不住咽了口自己的口水,粉衣婢女臉蛋羞紅不敢再看,唯有膽大些的煙霞色長裙的婢女目光癡癡地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魏玹瞇了瞇眼。一雙水汪汪,黑白分明,瞳仁中卻又總是帶著倔強的杏眼便在他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他闔眸靠在了美人榻上,磁沉而慵懶地道:“漪漪,去鼓瑟?!?/br> 煙霞色長裙的婢女一愣。 吉祥也是一愣。 好在他很快反應了過來,一邊要蘭蕙去取瑟,一邊走下去輕聲對煙霞色長裙的婢女說:“世子是要你鼓瑟,別愣著了?!?/br> 少頃瑟被取來,煙霞色長裙的婢女深吸一口氣,素手微撥,剛想彈一首歡快些的曲子,誰料那白面內侍在一旁低聲提醒她道:“相府蓮?!?/br> 好吧,相府蓮就相府蓮,這曲子過于哀婉,煙霞色長裙的少女到底有幾分功夫,一曲纏綿凄婉的相府蓮在她刻意彈撥下竟變得歡快了起來。 吉祥微微松了口氣,心里想這位姑娘倒是有幾分造化,未料他這念頭幾乎是剛剛落下,就聽“啪”的一聲,魏玹將手中的酒盞竟是生生捏碎,黑眸森森然盯著煙霞色婢女,沉聲說道:“你彈琴不看曲譜?” 煙霞色長裙的婢女羞俱交加,臉一陣紅一陣白,淚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 最終三個婢女都哭著被趕了出去,吉祥捻指一算,嗯,這兩天主子已經接連氣哭四個姑娘了,吹滅了燈,將地上的酒壺都掇了出去,睡在耳房里直嘆氣。 夜深人靜,魏玹再度走入了前世的夢中。 …… 依舊是西州的中軍大帳中,病榻上,年輕的帝王滿身是汗痛徹心扉地隱忍著,一位仙風道骨的青衣道人眉頭緊蹙地替他扎針。 就在三日前,軍中突然傳出了皇帝在北伐途中便身中劇毒危在旦夕的流言。 先前對戰突厥大將阿史那延力的三場戰役俱已取得勝利,再加上有皇帝親臨前線坐鎮指揮,此時北伐軍幾乎已是勝券在握。 阿史那延力眼下就在陰山以北重振旗鼓磨刀霍霍,發誓要取大周皇帝首級一雪前恥才肯罷休。 作為戰場上你來我往了多年的老對手,皇帝對阿史那延力的心思最是清楚不過,倘若因為一則流言便惹得軍心動搖,皇帝死亦難以瞑目。 故而強撐著病軀從帳中出來,親登校場瞭望臺,就連紀乾等人都不得不佩服皇帝強大的意志,分明毒已深入骨髓,幾乎夜夜難眠,形容憔悴,竟硬是背脊挺直地在酷暑下站了足有半個多時辰以振軍心。 待人返回帳中之時,未入大帳便直挺挺倒在了紀乾身上,昏迷不醒。 一連三日,郭太醫把脈后老淚縱橫,痛苦道:“只怕陛下……再熬不過三日了!” 三日,倘若北伐軍不能大敗阿史那延力這支突厥主力的精銳之師,北伐失利,不光陰山要再度落入突厥人之手,只怕邊疆百姓又要遭受野蠻無禮的戎狄荼毒。 就在眾人憂心忡忡,心如死灰之際,第三日雞鳴時分,自陰山下的恒安河上緩緩飄下來一葉孤舟。 有士兵疑為敵軍斥候,點燃火把上前小心查看。然不過一瞬,那舟上的背影連同小舟便轉瞬即逝,水過無痕,仿佛適才所見只是士兵的錯覺。 自皇帝昏迷,紀乾便日夜不休地守在皇帝身側,待他聽到動靜醒來時,青衣仙人已褪去了皇帝的中衣,以銀針扎了皇帝滿身。 紀乾大駭,正要拔劍制止,那青衣道人在他眉間屈指一點,紀乾呆住一動不動、 青衣道人捋著長須,一刻鐘之后拔除銀針,榻上帝王竟悠悠轉醒,見到青衣道人,卻十分平靜并無訝異之色,只蒼白著臉虛弱道:“師祖,你怎會在此處?” 青衣道人將他扶回去,輕聲嘆道:“云卿啊云卿,我若再不來尋你,你這條小命豈不是要交代了?” 帝王沉默不語,面露悲戚之色。 青衣道人卻沒有再行勸說,屏氣凝神,繼續在他的命門上扎下一針,肅然道:“可能會有些疼,但你放心,為師必不會要你命絕陰山!” …… 不知是否是因為這毒太過深入骨髓,皇帝闔上雙眼,漸覺一股邪氣在體內上下流竄,身體時而寒時而熱,一時冰火兩重天,心口處卻是陣陣疼得有如剜心蝕骨。 眼前景象的逐漸變得模糊、混亂,一直站在虛無的處的魏玹感同身后地捂住心口倒在地上,那一處隱隱作痛,不知是因舊傷抑或是毒性發作。 疼嗎? 疼的,可是身體上的疼,卻遠沒有心里上的疼來得更真切,更刻骨。 他心愛的女子給他下了毒,他快要死了,她又在做什么? 耳側又隱約傳來那日大殿之上寧王惡毒地譏笑聲,這一次卻是字字清楚,句句分明“好侄兒,她與你,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br> 不共戴天之仇…… 仇…… 頭疼欲裂,心碎如絞,魏玹突然睜開一雙赤紅的眼,抱著頭在床上來回翻滾。 “世子!世子!” 吉祥匆匆披著衣裳沖進來,想到主子的吩咐這次不敢再然沖進去,一直到魏玹一拳揮在墻壁上。 “咚”的一聲,墻壁一震,他才仿佛脫力般倒在了榻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良久方才平復下來。 今夜,比起前幾夜的狀況似乎好了許多。 有一夜,主子紅著雙眼就沖下床,險些拔刀殺了吉祥,幸好吉祥自小習武,一掌--------------/依一y華/砍在主子的后脖頸上才躲過一劫。 吉祥心疼地上前給主子受傷的手背上藥,幾次開口想請大夫給主子看病都被拒絕,白日里主子分明一切正常,怎的到了晚上入夜之后便突然發狂? 吉祥想不明白,離去時放下帳子,隱約聽見帳中傳來一聲極低沉的呢喃。 “漪漪……” 一個古怪的念頭便自心底慢慢地浮現了出來 莫非主子先前執意要送走依依姑娘,是怕掐死她? * 翌日,魏玹將暗衛叫到了書房中,眉頭緊鎖地凝視著案幾上的幾張紙箋。 “去查,陳氏?!?/br> 先前魏玹已經命他把沈家祖上數五代的人情往來,姻親族友都翻了個底朝天,事實證明這沈家確與朝中任何一位皇子無關,只是個普通簡單,家境殷實的富商之家。 既然沈固不是她的生父,那陳氏這個早年喪夫,從東都洛陽逃荒到蘇州的小小繡娘,一定遠沒有她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 暗衛領命,而后抬眼望著上首似乎還有要事未交托的主人。 魏玹指尖敲擊在幾案的邊緣上,神色冷峻,片刻后方才沉聲開口,問道:“他,眼下還在尋人?” 作者有話說: 一更,二更還是晚上六點 周末快樂,今天有周末紅包~ ps:男主潔的,他有潔癖,兩輩子只喜歡女主,女主上輩子不潔他也喜歡,大家放心吧 注:“江南可采蓮”一句選自漢樂府《江南》。 第42章 趙媽拎著一籃子馬蕨菜從外頭回來時, 院子里的雞正在滿院子的跑, 邊跑邊叫個不停。 趙媽只得先把菜籃子放到井圈邊上的靛缸旁,而后抄了根樹竿子上前,把一直聒噪叫個不停地花冠大公雞趕了出去關進籠子里。 “姑娘今日又被吵醒了?這雞就是不愛關,一關早上準得跳出來進院子?!壁w媽笑著說。 沈漪漪洗了把臉, 坐在廊廡的美人靠下沒精打采地擦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