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難逃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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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那日陪著月娘一起去郊外施粥的婢女救了自己的寶貝孫女,端陽長公主十分感激,紆尊降貴,特意去了下人房探望。 可惜沈漪漪還在昏迷,并不知此事。 她只知道自己做了好多了夢。 夢里是慈愛的爹娘,還有表哥和姨母。 阿爹教她彈琴下棋,阿娘在一旁鼓瑟和鳴。 姨母為她梳妝打扮,她及笄長大,和表哥定下親事。 熹微的晨光細碎耀目,落滿桃花的小徑上,一身青衣的表哥容顏俊朗,笑意溫柔,將樹上的一朵桃花摘下簪在她烏黑的發間,柔聲道:“漪漪,我此生必不負你?!?/br> “桓玉哥哥,你在哪兒啊……” 她迷迷糊糊,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朦朧中看到身邊坐了個長身玉立,身姿如松的年輕男人。 她心中一陣酸澀,回想自己這半年被賣的光景,不禁悲從中來,望著男人喃喃低語,殊不知男人聽清她的囈語后臉色霎時陰沉如水,狠厲駭人。 房門外,蘭蕙正端著冷水進來。 從昨天下半夜沈漪漪就開始發燒,一直燒到第二日,蘭蕙想給發燒的沈漪漪擦些冷水降降溫,沒想到一進門竟看見世子在這粗陋不堪的下人房里給一個奴婢擦汗。 擦了會兒也不知想到什么,大手撫在女孩兒細弱白凈的脖頸間流連輕撫,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息便能將立時她掐死般地使了使力。 嚇得蘭蕙心口亂跳,愣在原地再不敢進去。 魏玹聽到動靜,睇了一眼門外蘭蕙,蘭蕙慌忙低頭,哆哆嗦嗦道:“世子放心,奴,奴婢什么都沒看見……” 魏玹冷笑一聲,走了出去。 * 沈漪漪望著窗外絢爛的桃花發呆。 她這一病,病了三天,吃了藥身子慢慢恢復起來。 聽說魏璉那日的婚禮很盛大,新娘子美得跟仙女兒似的,去湊過熱鬧的春杏都說三郎君和三夫人看著就像一對璧人。 沈漪漪只微微一笑,沒吭聲。 明明只病了三日,可她整個人卻仿佛消瘦了許多。 原本便不盈一握的纖腰穿著淺白色的襦裙只剩下了一把空蕩蕩,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失了神彩,時常呆呆地望著屋子里的某個角落發呆。 小丫鬟春杏服侍著她喝了藥,怪道:“依依姐最近是怎么了,明明燒已經退了呀,怎么還是沒有精神氣兒?”說著伸手來試探著沈漪漪額前的溫度。 “我沒事,杏兒幫我把放在櫥柜里的世子的衣裳拿過來吧?!鄙蜾翡糨p聲說。 春杏就去給她拿過來,縫補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端陽長公主來看望阿鸞,聽說沈漪漪醒了,竟然帶著兩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來謝她了。 沈漪漪受寵若驚,趕緊揭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來者可是尊貴的長公主,她一個奴婢何德何能。 端陽長公主卻也未曾端著沒架子,見她病懨懨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伸手扶住她道:“別勞動,你還病著,趕緊回榻上去坐著?!?/br> 沈漪漪依舊施禮,歉疚道:“其實奴婢病已大好了,不知長公主會來,未曾梳妝,請長公主恕罪?!?/br> 端陽長公主笑著握住她的手,笑容十分慈祥可親,“什么恕罪不恕罪的,是你救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小孫女,原是我該來謝你才對?!?/br> 摸了摸一邊月娘的小腦袋嘆道:“你不知我這個小孫女,自小就是個沒福氣的,親娘去世的早,爹爹又外放常年不在家,一直以來便體弱多病,能活到今日實屬不易,那日若不是你,只怕,只怕……” 說著便掉下淚來。 想到自己那早已亡故的爹娘,沈漪漪眼睫不由也有些濕潤,將帕子遞過去道:“都是奴婢分內之事,月娘姑娘乖巧懂事,奴婢心疼她都來不及?!?/br> 端陽長公主接過沈漪漪的帕子按了按眼角,瞥見帕子正中一朵繡的栩栩如生的桃花,驚嘆道:“這是你繡的?” 沈漪漪臉微微紅,“是奴婢繡的?!?/br> 阿鸞和月娘也圍在一旁驚嘆不已。 從前只覺得這姑娘漂亮,卻不知她并非是徒有美麗的外表,而是心靈手巧。 這下端陽長公主愈發喜歡沈漪漪了,問了沈漪漪祖上是哪戶人家,爹娘是做什么的,姓甚名誰,沈漪漪一一答了,端陽長公主聽罷后心中暗暗遺憾。 這姑娘出落得這般好,她原以為是齊王府的家生子,沒想到竟只是個商戶女子。 士農工商,商為最末,時人總以娶五姓七望之女為榮,商戶是最為人所不恥。 算算若是自己那老姐妹如今尚且在世,這孩子生得還真有幾分肖似她年輕的時候。 “祖母,月娘喜歡依依jiejie,能不能把她要回去給月娘做jiejie呀?!痹履锞局婺傅囊滦淝蟮?。 端陽長公主失笑,輕點小孫女兒的額頭,“你這孩子,瞎說什么呢,你依依jiejie又不是你的婢女,說要就要走?!?/br> 她倒是愿意要,人上了年歲總是力不從心,一不小心就把孩子給看丟了,要是能有這么個穩重的姑娘陪在孫女身邊,端陽長公主能少cao許多閑心。 可就怕人家姑娘不情愿啊,再過不久她便與月娘要離開長安,難道這姑娘愿意放著齊王府大好的日子不過,跟她老家隴西吃沙土? 月娘大眼睛一眨,扁著小嘴道:“那祖母就去求求表叔嘛,表叔叔一向尊敬祖母,只要祖母開口,依依jiejie一定可以要過來的!” 端陽長公主看向沈漪漪,沈漪漪神情怔忪,顯然也沒料到月娘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觀她的神情卻并非是抗拒的,甚至在聽到月娘的話之后,眼中煥發了幾分動人的光彩,仿佛一瞬之間整個病懨懨的人都有了精氣神兒。 第18章 沈漪漪顯然也沒想到月娘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觀她的神情卻并非是抗拒的,甚至在聽到月娘的話之后,眼中煥發了幾分動人的光彩,仿佛一瞬之間整個病懨懨的人都有了精氣神兒。 端陽長公主思忖片刻,方正色道:“依依,適才月娘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再過不久我就要和月娘回隴西老家,你不是齊王府的家生子,若是你想和我這個老婆子離開長安,我自然是樂意?!?/br> “你救過月娘一命,月娘也喜歡你,若有你在身邊照看月娘,我心安矣,只是……” “只是什么?”沈漪漪緊張地看著端陽長公主。 端陽長公主溫和一笑,“你想離開齊王府嗎?這點你可要想好了,隴西靠近邊塞,遠不及長安繁華,你這一走,可能永不能再回長安?!?/br> 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這樣的日子沈漪漪不是沒有過過。 來到長安快一年,她驚嘆于長安的繁華富貴,卻也被迫為奴為婢,任人欺凌作踐,吃了太多的苦。 魏玹救了她,可是她根本就看不透他,對他又怕又敬,生怕那夜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在他眼中,她只是個卑微低賤的奴婢,可以救,因那不過是他舉手之勞。 即使隨意□□作踐,供他取樂玩耍,亦無可厚非,誰要她不過是個沒有自由沒有尊嚴的奴。 齊王府再好,于她來說也不過是個華麗的牢籠,她每日都活得戰戰兢兢,沒有絲毫的快樂可言。 而端陽長公主慈祥和藹,她又救過月娘一命,只要她肯開口,相信端陽長公主一定會允許她尋找自己的家人。 那時候就算是要給月娘姑娘做奴婢十年,她也心甘情愿! “奴婢不在乎,奴婢愿意?!鄙蜾翡暨煅实?。 * 端陽長公主雖應下了月娘和沈漪漪,然事情能不能成她卻不敢拍著胸脯擔保。 阿鸞當時說沈漪漪并不是魏玹的通房,她也觀察過侄兒對這個奴婢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便是站在一處都不會多看一眼,這才下了決心去試探一番。 若能玉成此事,不失為一樁兩全其美的美談。 不想魏玹聽了這事之后,竟是好說話得很,還微笑著說過幾日就把沈漪漪和她的身契一起送到長公主府去,讓長公主寬心。 端陽長公主喜上眉梢,姑侄兩人客氣一番,領著戀戀不舍的小孫女回去了。 端陽長公主走后,魏玹臉上仍笑著,那笑容卻漸漸變得陰沉森然,“啪”的一聲捏碎了手中的茶盞。 真是個不聽話的孩子。 翅膀都還沒硬,就想著要飛了呢。 “紀乾?!彼渎暤?。 紀乾附耳過去,卻是越聽越不對,想勸諫主子幾句,只是一看主子那冷若冰霜的神色,想了想還是做了縮頭烏龜,領命而去。 …… 裝病不是長久之計,總不能一直躲著魏玹。 沈漪漪蹙眉苦思,想到落水之前世子對她說話命令時的神態,仿佛……也并未將那夜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不免起了疑心:是不是世子那夜只是來了興致,而湊巧那一夜又是她在值夜,這才……發生了后面的事情,并非是對她有意呢? 她本想去問問朱櫻和蘭蕙,是不是以前也幫世子做過,嗯,那種事情,但每每話到嘴邊,又十分地難以啟齒。 這要她怎么問呢,想想還是算了,橫豎世子都已答應要把她送給端陽長公主了,那可是世子的親姑姑,世子總不能對自己的長輩食言而肥罷? 晚上魏玹回湛露榭,看見小婢女俏生生地立在床邊,手里端著一盆熱水。 見他進來后,纖細的身子一顫,低下了頭,略帶幾分怯意地問他要不要洗腳。 魏玹瞇了瞇鳳眼。 沈漪漪也不知怎么的,今晚的世子似乎格外不好伺候,她明明水添的不冷不熱,和之前一樣,世子卻總說過熱,等她出去添了一瓢冷水,他又說太冷。 等到尊貴的世子爺滿意之時,小奴婢已是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汗水都濕透了胸前的衣襟。 “這么殷勤,是感激郎君給你找了個好歸宿?”魏玹掀了掀唇角,皮笑rou不笑。 可惜小奴婢過于蠢笨,沒聽懂他話中的譏諷之意,反而十分感激地道:“伺候主子,原是奴婢該做的,世子救了奴婢,奴婢就算是銜環結草也報答不了世子的恩情?!?/br> “世子身份尊貴,雄才大略,奴婢自知身份卑賤,于世子來說微不足道,可微賤之人亦懷感恩之心,就算是奴婢日后隨長公主去了隴西,只要世子一句話,奴婢愿為世子肝腦涂地?!?/br> 她說得很慢,也很誠懇認真,卻并不知道這世上仁義善良之人活不長久,反而多的是背信棄義與道貌岸然之輩。 譬如他。 魏玹盯了她片刻,微微一笑道:“很好漪漪,望你記住今日說的話?!?/br> 第二日沈漪漪緊張地等著端陽長公主的好消息。 不過世子今日似乎有些忙,一直沒給她傳信,沈漪漪也不敢過早收拾包袱,讓人覺得她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王府。 雖然這么想確實不仁義,但她實在是害怕魏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想活著,也想回家,昨夜對魏玹說的那番話亦確為心中所想。 所以就算有一天魏玹真的要取她性命要她報恩,那她也認了,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