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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人直郡王倒也沒意外, 這么多年跟太子爭斗下來, 太子被圈禁了自己還能留在宮外過日子已然不易。太子被廢之后自己手底下能用的人能貶的貶能殺的殺, 留下光桿一個直郡王就是老爺子對自己的態度。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好事, 整個京城一時間全熱鬧起來,光是各皇子府擺宴請客就流水席一般從秋天持續到入冬,等吃完十四家的酒都到了冬至。 為此瑾玉還私底下跟四爺吐槽說原本覺著這親王多值錢多難得,現在這么天女散花一樣散了這么多出來,還真沒那稀罕勁兒了。四爺聽得又好氣又好笑,自己累死累活一場得了個親王,到她嘴里到成了不值錢的玩意兒,也不知她的心到底有多大。 四爺心里怎么想的也就怎么問了,沒想到瑾玉還挺會順桿爬,摟著四爺的脖子整個人攀附在他身上,輕輕一句什么時候我能坐上那獨一無二的位子那才是值錢,就把四爺哄了個暈頭轉向,連著好幾天干勁十足,活像是恨不得明兒就把瑾玉捧上后位去。 外邊看著穩步向上府里邊也算是安穩,弘暉自從在阿哥所里走過一遭之后,雖然照舊是個跳脫性子,但還是rou眼可見的慢慢成熟起來。以前干什么心里說到底想的都是玩,如今漸漸的也知道要干正事。 尤其前年這孩子變聲長個兒之后,四爺就把兒子帶在身邊放在書房里,除了讀書就是看著四爺往來交際會客。這樣的決定剛開始的時候四爺手底下幾個門客還不甚贊同,都說大阿哥還小不如在外邊尋摸個差事給他練練手,成不成的無所謂權當是玩兒。 可四爺不這么想,弘暉是府里的大阿哥,更是四爺最得意的兒子,他這些年看夠了皇上和太子的互相猜忌,絕不會再把自己的兒子推到進退兩難的絕路上,為此四爺只能盡早開始給弘暉鋪路。 四爺對弘暉的態度,基本就決定了府里另外兩個小阿哥的路,弘昀從小身體弱一點,現在雖說養好許多但伺候的時候都擔著小心,性子也養得溫潤很多。 今年八歲的孩子跟著師傅讀書喜靜不喜動,每次到了騎射課的時候不是要教騎射的師傅來尋,就是要弘暉板著臉來找。這出戲碼府里隔三差五要來一回,別說瑾玉和李氏就連四爺都習慣了,這兒子就這么捧著養吧。 弘時也過了最難帶講不通道理的幾年,去年開蒙之后如今也搬到弘暉隔壁的小院子里去了。只是這孩子到底是瑾玉和四爺感情最好的時候得的,難免養得嬌氣些,每天上半天課就得回來一趟跟瑾玉撒撒嬌,還真成了瑾玉的小棉襖貼心暖胃。 只是順心日子過久了總得有些事找上門來,就好比這會兒瑾玉正張羅入夏出城避暑的事,自家親額娘就突然過來了。 “額娘,您怎么還一個人過來了,有什么天大的事您讓下頭人捎個信我不就回去了,還勞您走這一趟?!?/br> 瑾玉本就是家中幺女,愛新覺羅氏生她的時候都是當瑪嬤的人了,再過幾年就能張羅七十大壽,這么大熱的天突然過來還真把瑾玉嚇了一跳,這得多要緊的事才值得老太太趕過來一趟。 “咱們娘倆之間不說那些外道話,今天過來自然是有事?!比缃衽畠涸谟和醺^得舒坦,愛新覺羅氏也跟著周身通暢,就連原本不好說出口的話,到了嘴邊也好像沒有那么難堪。 “府上大格格今年算是十五了,是不是到了該說人家的時候,宮里有沒有打算,要是沒有你大嫂托我來問問你,她娘家侄兒你看合適不合適?!?/br> 自打去年女婿的貝勒府成了親王府之后,烏拉那拉家也跟著水漲船高,私底下愛新覺羅氏不知聽了多少明里暗里眼紅的酸話。不過這些風光也就是表面上看著唬人,只有烏拉那拉家自己知道,這幾年四爺用張家李家都比烏拉那拉家多。 “額娘,又是我嫂子大哥他們慫恿您來的吧?!辫褚宦犓f這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實她還真能理解自己大哥他們的心思,明明烏拉那拉家才是四爺正經岳家,如今卻除了個名頭好聽就再無其他實惠,這事擱誰誰都不高興。 “你這嘴啊,能不能別說得這么難聽。怎么就慫恿了,就不能是額娘自己愿意來的?!?/br> “我看不會,額娘比哥哥們想得明白看得透徹,也沒哥哥嫂子們那么著急,真要按照額娘的心思如今這樣才正正好,是不是?!?/br> 愛新覺羅氏到底是宗室女,看問題向來透徹。如今雍王府正站在風口上夠春風得意的了,烏拉那拉家作為雍親王福晉的娘家,這時候往后退一步說不得就比進一步要好。 世人都清楚花團錦簇惹人艷羨,但花團錦簇有時候又何嘗不是烈火烹油,瞧著好一番熱鬧但其實壓根不是那么回事。真要是兩家齊頭并進,四爺底子厚腰桿硬沒人敢招惹,烏拉那拉家就會成為旁人對四爺下手最好的著手點。到時候不管是巴結還是背刺,烏拉那拉家都經不住。 張家李家不一樣,差事再紅火體面給得再多那也是四爺的奴才,烏拉那拉家是四爺留給弘暉的后手,這時候局面還么大定怎么能稀里糊涂的就把烏拉那拉家也拉下水。 “額娘知道你聰慧,不過你也別怪你哥哥嫂子,外邊說閑話的人太多了,他們聽得多了自然心思就活泛了。 要我說啊這一點他們還真不如五格,之前那小子看著沒個正形,前年也不知道王爺跟他說了什么,就乖乖到京郊大營里去了。如今外邊風風雨雨的他都不管,老老實實在營里待著,真是省了不少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