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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怎么樣啊,我說我自己去一趟你非不讓,我在阿哥所關了那么久還不夠,回來了還得關啊?!?/br> “聽說還行,昨晚上兇險一點,早上退了燒就好多了?!彼臓敱昏癖г挂膊簧鷼?,把回來路上順道買的點心匣子醬牛rou和剛出爐的大rou包子放在桌上,“趕緊趁熱來嘗嘗好不好吃?!?/br> “聽說?那就是沒見著人唄?!倍颊f人不能突然閑下來,這話真沒說錯。在阿哥所的時候一整晚不睡覺屁事沒有,現在回府了弘暉那兒有人伺候沒事了,瑾玉反而周身不自在。 先是晚上睡不著,到點了眼睛瞪得跟貓頭鷹似的,四爺半夜起來喝水乍一對上差點把他給嚇萎了。之后好不容易抱著摟著哄著把人哄睡了,第二天非說四爺把人抱疼了,手臂硌著身子酸疼哪哪兒不得勁,那話說得理直氣壯氣得四爺心肝兒都憋得疼。 “大福晉在后院,我能去后院探病去?大哥不削我啊?!贝髍ou包子宣軟rou多,從中間掰開清澈的豬油湯汁順著手指往下流,瑾玉一個吃不完就掰成兩半分給四爺,四爺怕油弄到手上不肯接,干脆彎下身子讓瑾玉喂。 “我就說我一起去嘛,你又不讓。你去跟直郡王說那人家當然說什么都好,難不成還跟你個弟弟說嫂子這不好那不行的,像話嗎?!?/br> 四爺吃東西一貫斯文,這會兒也一樣,半個包子分了好幾口,自己這半個都吃完了,另一手上喂四爺的還剩一小半。瑾玉看著他慢條斯理細嚼慢咽那樣兒就著急,干脆把最后一口扔進自己嘴里,也不管四爺氣得直拿眼瞪自己。 “你這真是,在阿哥所關了一回,倒是挺關心直郡王府上的事了,以前不這樣啊?!彼臓敍]吃到最后那口包子心里氣不順,聽著瑾玉心心念念都是直郡王府的事就更不順了,說起話來陰陽怪氣酸氣沖天的。 “爺,您有話直說成不成。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阿哥所里好些事都仰仗直郡王,現在大嫂病了我不得多問兩句,要不顯得多失禮啊?!?/br> 大福晉的病說白了就是急出來的,弘昱在阿哥所里病一天,她就跟著在外煎熬一天,直郡王捎出來的那些消息對于她來說半點用都沒有。直到親眼看著兒子被直郡王抱出來,一直強撐著的大福晉才軟了身子一病不起。 “少渾說八道,爺能那么小氣?你剛從宮里出來少露面為好,等這陣子風頭過去了別說直郡王府,你想去哪兒都行?!?/br> 康熙嘴上說著不追究直郡王帶刀闖宮的事,但自打直郡王出宮之后王府就被侍衛給圍了個結結實實,倒也不限制府里人出入,就是干什么做什么都被御前侍衛看管得嚴嚴實實,這樣的情況四爺看在眼里不得不為瑾玉打算。 “哼~就知道嘴上說得好聽~”四爺這理由找得冠冕堂皇,瑾玉一時間還真找不出漏洞來,只能當著他的面把醬牛rou一包全摟著進了捎間,一片都不給他留! 第七十八章 當年佟妃死得早, 孝莊太皇太后又是個厲害角色,她能護著孫子坐在皇位上的安穩,卻再無心力去安撫一個孩子年幼慌亂的心。 康熙那時候坐在龍椅上怕啊, 看著下邊烏泱泱的腦袋和虎視眈眈的輔政大臣們,他怕得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就只能偷跑到太后那里去,跟著他皇額娘睡。 那時候太后是太后,但也只是個年紀尚輕從未得過丈夫寵愛的寡婦,跌跌撞撞闖進自己世界的孩子就是她生命里第一束屬于她的光。 母子二人當初在宮里說是相依為命熬過了那段前路不明的歲月不為過。這些年康熙對太后這個嫡額娘才如此孝順,連寧壽宮都是專門為了太后住得舒坦才新建的。 太后也知趣兒,這些年除了養著胤祺自娛自樂, 從來不插手前朝后宮的事, 這次專門把人叫來寧壽宮過問,不僅僅是她作為太后對皇位儲君的態度,更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忠告:這事必須有個結果。 為此康熙整整把自己悶在養心殿里兩天, 甚至還輟朝一日才下定決心只帶著李德全一人,去了他很長時間都不敢也不愿提及的毓慶宮。 這兩年毓慶宮宮門被封起來的時間比開著的時候多,不管是看守毓慶宮的侍衛還是毓慶宮里當差的奴才都習慣了,反而是宮門被打開成了稀奇事,宮門開了進來的是皇上更是把眾人驚得紛紛跪下,連頭都不敢抬,畢竟上一次萬歲爺來毓慶宮是什么時候, 誰都記不得了。 “給皇阿瑪請安?!闭麄€毓慶宮都因為康熙的到來慌亂卻又鮮活起來,只有太子胤礽照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不緊不慢的被兩個貼身伺候的太監從后殿半扶半架出來的時候, 甚至連衣襟都還是亂的。 康熙看著明明站得挺直卻毫無生氣的兒子, 這些天攢了一肚子的話一句都沒說得出口, 就直愣愣的看著自己這個前半輩子最得意最偏心的兒子。 “皇阿瑪今天過來,是要跟兒子說些什么的吧?;拾斢性挷环林闭f,兒子在毓慶宮這段時間天天都等著皇阿瑪召見,今天終于等到了?!?/br> 當初在德州事發之后這位太子爺還多少有些乖張性情,如今卻連那一點兒狠戾之氣都沒了??粗约旱幕矢父粗箲c宮里的眾人,甚至是庭園里的一棵樹沒什么太大的分別。 “為何你我父子一場要走到這一步?!笨滴蹩梢蕴谷坏某姓J自己對太子的偏心,這件事若是反過來是老大干的,他甚至還能凡是一下這些年是不是對胤禔這個庶長子太疏離了些,可這些事放在太子身上,康熙是著實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