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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您說的哪里話,主子用得上奴才是奴才的臉面,您要是放心,這事就……”李氏激動得有點過了頭,竟找不到用什么詞來給瑾玉表忠心,只能起身給瑾玉行了個大禮,還生怕瑾玉臨時反悔。 “我放心,這不還有趙管事嘛,缺了少了東西,或是有什么地方不知道的你去找他,要是手頭不趁手你就來我這兒找蕭嬤嬤。再說你不是跟宋氏一個院子嘛,有什么事你們倆也能商量著來,對吧?!?/br> 瑾玉給李氏這差事,給了,又沒完全給。干活的人有趙管事管著,銀子又在蕭嬤嬤手上,現在還捎帶上了一個宋氏,這差事可不好干。 但即便這么不好干了,李氏還是咬咬牙應了下來,畢竟自己年紀大了孩子又小,只靠那一句母憑子貴到底差了一截,要是自己還能往上走走那才是正道。 第十三章 早上四爺是軟著腿出的正院,好在今天沒有大朝會,上午去戶部點個卯就行。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四爺今天看著就透著虛弱勁兒,在戶部待了一上午也沒誰不開眼來他跟前來找不痛快。 原本想著沒事就早點回來吧,偏回來的路上又碰上烏雅博啟,四爺再是老跟德妃較勁,但說什么博啟也是他親舅舅。四爺原本還想說碰上了好歹請人找個茶館坐坐,沒想到這舅舅一張嘴差點沒把四爺氣死。 德妃的阿瑪之前一直任包衣護軍參領,算不得多大的官職但也能撐起烏雅家的門頭。這幾年老爺子年紀大了衙門去不動了,好在家里姑奶奶在宮里出息,安安分分在家養著誰也不敢缺了他那一份俸祿。 可府里爺們沒了實權,走在外頭腰桿子都覺得不硬氣,博啟就總想著要干點什么才行。偏他是個沒長性兒的主,一時要進衙門謀差事,一會兒又覺得天天點卯沒意思要去軍營里掙軍功,好不容易托關系進去了吧又吃不下那份苦頭,灰溜溜回了家。 原本回家也好,烏雅家人丁不旺,德妃就這么一個兄弟,下頭的孩子又還沒長大,家里不求博啟多大出息,能老實在家管管家里的事,安安分分過日子也就行了。 偏這位爺本事不大心大,前兩年又從老爺子那兒拿了不少銀子出去做買賣,到底做得怎么樣德妃沒說過四爺也就沒打聽,但瞧著今天遇上那臊眉耷眼的樣子,應該做的不咋地。 不咋地就不咋地吧,四爺原本也沒盼著他咋地??刹﹩⒉恢菑乃~娘還是福晉那兒聽著,也知道了宮里jiejie要給十四找福晉的消息。 平時嘴上總說著爺們自己靠自己掙臉面,到了要緊的時候歪路子卻半點沒落下,他沒跟四爺繞彎子,把人拉到路邊就跟四爺說,家里閨女年紀到了配給十四正好親上加親,讓四爺多惦記這事。 博啟一句話差點沒把四爺氣死,烏雅家如今說得好聽是德妃娘娘的娘家,但說到底還是還是包衣奴才。宮里那么多娘娘什么出身的都有,兄弟們的后院更是葷素不忌,但誰見過哪個皇子娶福晉娶個包衣的?說出去寒磣誰啊。 這話說不得,尤其四爺說不得,畢竟自己親額娘就是這么個出身,當兒子的要是嫌棄那是往德妃心尖上捅刀子。但看著眼前這舅舅四六不通滿身混不吝的模樣,四爺又實在忍不住心頭火起。 好在蘇培盛有眼力見,趕在四爺發火之前趕緊拿話把博啟給糊弄走了,才免了好一場風波。平白被博啟鬧了這么一場,整個下午四爺在書房都顯得興致不高,把蘇培盛愁得也跟著唉聲嘆氣。 一直挨到日頭西沉,這才鼓足了勇氣進來問四爺晚飯擺在書房還是去哪兒吃。畢竟主子已經連著三天去了正院,蘇培盛現在是一邊覺著主子不至于真一顆心全掛在正院,又不由得覺得今天十有八九還是沒后院什么事。 “弘暉呢,今天這孩子休息,怎么沒見正院送功課過來?!?/br> “爺,聽說大阿哥這會兒正在花園子里玩呢,今兒怕是沒東西送?!?/br> 以前原主為了讓四爺知道兒子有多優秀,每逢沐休這天總要把弘暉主動練的字送到書房來,今天突然不見正院送東西四爺還有點不習慣。 “哦?走,瞧瞧去,瞧瞧這小子玩什么呢?!?/br> 昨晚上吃飯的時候四爺就發現瑾玉沒問弘暉功課,今天她讓弘暉玩了一整天四爺也沒覺得太訝異,只是多少有點好奇大兒子那么乖,玩什么能玩一整天。 都說學壞容易學好難,這道理亙古不變。尤其像弘暉這樣的孩子,才四五歲的年紀,本就是該天天到處玩到處闖禍的年紀,讓他每天坐在屋里規規矩矩讀書那是人孩子懂事聽話,愿意這么抑制天性讓他額娘高興罷了。 現在瑾玉不光讓孩子玩,還專門讓槐花領著弘暉和他的幾個伴讀哈哈珠子一起玩,小孩子的天性沒用了半個時辰就全釋放出來。 上午那陣子有點放不開,中午回去吃飯的時候身上臉上還挺干凈。等到下午下半場開局,幾個孩子不知怎么的摸到花房那頭去,花房里的花匠哪見過弘暉帶著好幾個孩子來玩,可不是他們想怎么就怎么,臨從花房出來的時候還專門給小主子挑了好幾件趁手的小鏟子。 等到四爺看到撅著屁股趴在花壇里,也不知道在刨什么的兒子時,平日里粉嘟嘟的兒子都成了個泥娃兒,眼看都不能要了。 “弘暉,這是干嘛呢?!彼臓斂粗鴿M身泥點子的兒子,倒是也說不上生氣還是不生氣,就只是希望此時的兒子千萬別往自己身上撞,要不然待會兒上演四貝勒府關門打子,就怨不得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