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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除了比較壯實,表情倒沒有那么厲害。他低頭翻著文件,眉頭微蹙。 王晉此時腦子反而有些空。他本來想了很多事,但現在都來不及整理了。 “據我們了解,你和死者顏驊,關系不簡單,”吳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能仔細講講嗎?!?/br> “他曾經是我岳父?!蓖鯐x說。 “這個我們知道,”吳超說,“我想問的是,有沒有什么其他的?!?/br> 王晉沉默了一會兒。 “離婚以前,我們的關系一般。?!?/br> “只是一般嗎,”吳超直接打斷,筆尾敲了下桌子,很刺耳。 他瞇起眼睛,“據了解,你們之間的恩怨已經有很多年了,尤其你離婚以后,幾乎更甚?!?/br> “對,”王晉說,“因為他一直不同意?!?/br> “他為什么不同意?!?/br> 王晉微偏過頭,抿了抿唇,“因為。?!?/br> “因為他覺得你對他女兒有虧欠,他認為你沒有做出令他滿意的補償或是交代,”吳超一字一句,“是這樣嗎?!?/br> 王晉猶豫了一下,“是?!?/br> 吳超往椅子里一靠,挑了挑眉,“在你沒離婚的時候,你們的關系就很差。顏驊對你不滿,但是卻沒敢起正面沖突?!?/br> “直到你提出離婚,引爆導火線,”他抬高嗓子,“顏驊不愿眼睜睜看著女兒受委屈,而你一走了之,棄她于不顧;于是,他堅持不同意離婚?!?/br> “在這件事上你們起了強大的分歧,這種分歧勾起你心底深藏已久的對他的同樣不滿,因為你覺得他在干涉你的生活,他在阻礙你?!?/br> 王晉看著他,眉頭越擰越深。 “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吳超聲音開始走低,聲線卻漸漸尖銳, “所以最后,你終于受不了了,受不了他的各種變相威脅,” “于是你殺了他?!?/br> “我沒有?!蓖鯐x立刻說。 “根據現場調查結果,案發時,只有你們兩個?!苯罢f,“因為現場只有你的指紋,和死者的一只腳?!?/br> 王晉一愣,“只有我的指紋?” “沒錯,”吳超說,“怎么,難道你要告訴我,你還有不在場證明,或者,” “你有證人,能證明你無罪?!?/br> “證人沒有,但是。?!蓖鯐x想了想,睜大眼睛,“應該還有一個人?!?/br> 江景問,“什么意思?!?/br> “本來我也以為,只有我和顏驊兩個人。但是,后來顏驊站在我面前,和我說話時,有人從背后偷襲我?!?/br> 吳超和江景互相看了看彼此,一臉不可置信。 “后來我就暈過去了,等我醒來時,顏驊早已被分尸?!?/br> “之后我們就來了?!眳浅拥?。 王晉沒說話。 “你說還有一個人,而且他砸暈了你,”吳超邊重復邊說,“也就是說,你們是三個人一起來到案發地點,顏驊的死,有可能是那個人做的,也有可能是你和那個人一起做的;或許還有種可能。?!?/br> 王晉疑惑地望著他。 吳超眼神冰涼,“根本不存在所謂第三個人,他只是你為了脫罪,或者嫁禍,編的一個幌子?!?/br> 王晉臉色一變。 “你先別急,”吳超說,“我沒有故意針對你,我只是根據現有的,聽到的看到的,自然揣測?!?/br> “當時現場絕對不止我和顏驊兩個,”王晉沉聲道,“而且我們不是一起來到那里,我是被顏驊的車騙到郊區的?!?/br> “他是怎么騙你的?!苯皢?。 “他偽裝成了出租司機,戴著墨鏡,口罩,帽子,”王晉說,“當時由于前后座之間有欄桿擋著,我的注意力也沒放在他那里,所以沒意識到?!?/br> “你的意思是,他把你騙上車,然后綁架你,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后,確定你無法反抗,把你帶到了案發地點?!?/br> “不是。?!蓖鯐x仔細回想,“當時。?!?/br> 他陷入回憶,“那時是下午快六點,我上車不久,就覺得很困。按道理那個時間點不應該困的,可眼皮就是抬不起來?!?/br> 江景摸了摸下巴,“他對你下藥?” “這說不通,”吳超說,“如果是利用空氣傳播的藥物,為什么顏驊自己沒事?!?/br> 他看向王晉的神情又降了好幾度,“王先生,說謊也是要負責任的。這里都是監控,別讓我們為難,也別為難今后法庭上的自己,可以嗎?!?/br> “我說的都是實話,”王晉深吸口氣,目光堅定,“顏驊把我騙去了郊區,當時我能確定,只有我們兩個人?!?/br> “但是第三個人,我也能確定,他確實存在,”王晉說,“根據我的判斷,他應該早就等在那里,也許是顏驊找的人,也許是。?!?/br> “顏驊自己就是個越獄犯,”江景問,“他如何在不超過三十小時內,給自己找到幫手呢。就為了加害你?” “而且這里面存在一個最讓人理解不通的點,也是你從一開始就在回避的一個問題,”吳超身體前傾,逼視著他, “有哪個人,會為了加害自己的仇人,反而把自己的命搭進去?!?/br> “你不覺得完全說不通嗎?!?/br> “照你所言,顏驊把你騙至郊區,而且專門安排人埋伏在那里,想要害你?!?/br> 吳超攤攤手,“結果你只是被打暈,顏驊反倒死了,而且是分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