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 第2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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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必須是官宦出身,年紀嘛至少二十四歲以上,且尚未成家,最要緊的一條,得本身罪孽深重的,這樣修行起來見效快,回饋給哀家的福報也越多?!?/br> “那這樣的人可不好找啊?!?/br> 宦門女子不愁嫁,超過二十四歲還沒成家的很少見。況且這樣的人家家教森嚴,未出閣的閨女能有多大罪孽? 許太后笑道:“人選哀家當時就想到一個頂合適的,就是工部侍郎柳邦彥家的女兒,叫……” 朱昀曦頭皮迅速緊繃,當太后說出柳竹秋的名字時,已徹底驚呆了。 作者有話說: 現在也有很多精神資本家和精神奴隸主,那個嘲諷小鎮做題家的主編就是典型,艸他丫的!感謝在2022-07-15 14:13:20~2022-07-15 22:42: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藍花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慶德帝也很吃驚, 問:“母后怎會想到她?” 許太后說:“大前年哀家召集京官家的閨秀來宮中參加賞梅宴,她也來了。哀家當面試驗過,此女聰敏伶俐才學出眾, 可不尊禮法, 輕狂自大也是真的。哀家那時教導她虔心改過, 可事后聽說她依然我行我素, 還比從前鬧得更出格。這樣的女子不正符合‘罪孽深重’的標準嗎?哀家想,送她入寺修行也能糾正她的心性,為天下女子做個警示。否則容她逍遙自在,難保不帶出歪風邪氣。若其他女子都以她為榜樣效仿,豈不亂套?” 慶德帝為難道:“母后所言極是, 可右都御史蕭其臻日前啟奏說想娶這柳氏為妻, 還求兒臣為其賜婚。您要讓柳氏做替身,恐蕭柳兩家都不樂意啊?!?/br> 他在除夕宮宴上當眾看好這門親事, 此時依從太后難避自食其言之嫌。 許太后問明他還沒正式下旨賜婚, 堂皇道:“既然還未下旨,那決意還可更改嘛。那蕭其臻世代都是清正忠良,娶這樣不檢點的媳婦進門,實屬敗壞門風。他還是風紀之官,你這個做皇帝的更該保護他的清名, 不然他今后還有什么立場去彈劾貪官污吏?至于柳家,柳邦彥養出這么個女兒已是丟人現眼, 哀家出面替他管教, 他豈敢生怨?你就聽哀家的, 下旨讓那柳竹秋做哀家的替身, 擇日送她去清靜的佛寺修行, 最好遠離京城, 到人少的深山密林里去,借佛門凈地鎮壓她的野性?!?/br> 慶德帝滿心不愿意,而孝道不許他在小事上違拗母親,便輕笑著問朱昀曦:“皇兒你知不知其他符合替身條件的女子,讓太后再選一選?!?/br> 朱昀曦尚未做出反應,許太后急怒道:“怎么,哀家的意思就不作數了嗎?哀家直說了吧,哀家選那柳竹秋不止看她符合條件,更因她不配為人妻為人母,就該去紅塵外清修,改惡從善方可正風俗?!?/br> 她公開表示對柳竹秋的厭惡,皇帝不敢再多話,忙笑哄:“母后躬膺令德,倡風俗,導愚頑,兒臣焉有不依之理?!?/br> 即時命內官照太后的懿旨擬圣旨,讓柳竹秋做替身出家修行。 事情已下定論,朱昀曦尤在云霧中,魂不守舍地陪皇帝太后玩了一會兒棋牌,許太后借口體乏,打發他們回去。 他送慶德帝回乾清宮,苦苦等到一個隱蔽時機,假意請示:“父皇,蕭其臻一心求娶柳氏,得知 太后的旨意定不甘心,若他找您攪鬧,該如何是好?” 慶德帝苦嘆:“朕也不想棒散鴛鴦,可你皇祖母態度堅決,朕亦不能違逆。要不回頭你去跟蕭其臻說說,再另尋一門好親事賠給他,省得他來纏朕?!?/br> 朱昀曦啞子漫嘗黃柏味,難將苦口向人言,回到東宮更加心亂神擾,怕柳竹秋接到圣旨后誤會是他攛掇太后迫害,又疑心太后這念頭來得不純,準備明天再去慈寧宮試探。 他煩悶得晚膳也沒吃,馮如月聽了忙親自送來粥水。 “殿下的病最忌飲食不規律,好歹喝點粥,否則病情出現反復可不得了?!?/br> 朱昀曦正需人商量,趕走仆婢,同她密談。 “太后說要讓柳竹秋做她的替身,去深山的佛寺修行?!?/br> 馮如月像被凍住了,很明顯地掙扎一下才解除僵硬。 可疑反應立召朱昀曦質問:“你這么慌亂,莫非早已知情?難道是你向太后告的秘?” 他的怒氣剛噴出小火苗便燒得馮如月扭動逃避,急辯:“殿下莫冤枉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只因這消息太突然,才讓臣妾驚慌失措?!?/br> 她膽子小是真的,朱昀曦沒再懷疑她,苦道:“太后執意如此,連父皇都勸不住。孤好不容易才借云杉的事挽回柳竹秋一點好感,這道圣旨發出去,她又要加倍誤會孤?!?/br> 馮如月小心觀察,手指輕輕搭住他的胳膊,細聲勸說:“殿下要去跟她解釋嗎?” 朱昀曦煩躁地甩開:“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她怎會相信?這次真要恨透孤了?!?/br> 馮如月怕他憂急病發,再貼上去勸慰:“殿下別急,這也許是好事也未可知?!?/br> 朱昀曦困惑地望著她。 馮如月認真解說:“季瑤meimei這般桀驁難馴正因為從小太自由了,將她關到清靜地方才能助其收心。臣妾小時候也有一陣子很調皮,老想往家門外跑,父母便將我關在小屋子里,強迫我抄寫經書,不寫完就不給飯吃,如此一兩年下來臣妾的心便慢慢沉靜,哪怕大人們哄著我上街去逛,臣妾也不去了。季瑤meimei有溫霄寒的身份做掩護,您又舍不得對她用強,那如何能降服她呢?現在太后出手干預,她不用嫁給蕭其臻,也不能再接觸其他男子,在那種苦寒之地待上數年,自然會明白您的好。等來日您登臨大寶,再接她回來,不愁她不感銘心切,從此安心落意歸順您?!?/br> 她為朱昀曦描繪了一幅理想前景,能將難馴野馬□□成溫順良駒,可連他都認為這方法太殘忍了。 “柳竹秋最不慣拘束,孤怕她吃不了那個苦?!?/br> 馮如月哀嘆一聲,開導:“常言道棍棒出孝子,季瑤meimei好比頑童,跟她講再多道理她都有更多歪理來應對,不采取強硬手段如何能制住她?殿下想今后夫唱婦隨,先得戒除對她的溺愛,這方是為她著想?!?/br> “她要是一直恨我,不肯原諒我呢?” “臣妾斷言絕不會如此,您想‘失指之痛,刻骨銘心’,她不遭罪怎會悔悟自身過錯?等她出來,外面早已物是人非,她那些混世的小伎倆再發揮不了作用,而您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若想不通這點,便枉稱聰明人了?!?/br> 馮如月分析后補充勸諫:“她這一去沒個三五年回不來,山寺生活清苦,她本身年紀已不小,等您去接她時恐已顏色衰敗,還望殿下勿要見棄?!?/br> 朱昀曦蹙眉道:“孤看重的從來不是她的姿容,只心疼她受挫磨。但正如你說的,小樹須勤剪枝丫方能成才,事到如今只好將計就計了?!?/br> 他真不愿二人之間經歷此種波折,一直怨聚少離多,更哪堪伯勞飛燕各西東? 可當下的分別是為著今后的廝守。他用盡現有手段都收效甚微,太后的辦法沒準真能收獲起效。 又想唐玄宗納兒媳楊玉環為妃之前也曾下旨命其修道,封女冠為妃是有先例的,總比硬搶臣子的老婆光彩得多,而且柳竹秋還是以太后替身的名義出家,將來冊立她也能多個借口與大臣們斡旋。 經過自我說服便慢慢接受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先不去想象柳竹秋接旨的情形,以免良心不安。 柳竹秋不知宮里為她挖好了坑,今天娘家有大喜事,柳堯章大清早便派人接她一塊兒回去。 朝廷規定辰、戌、丑、未年為朝觀之期,是年地方官都須入京朝覲,接受吏部考核,優秀的升遷,合格的留職,差等的則會降職。 日前柳家大郎二郎來信稱今天將走水路到家,柳邦彥一早派人去碼頭接應,分批迎回二子及其家小。 這兩位少爺都是在任上成的親,大少柳堯范的妻子梁氏已為其誕下兩兒一女,二少柳堯哲也和老婆馬氏育有一子一女,兩位少奶奶初次拜見公婆,事先都為二老準備了豐厚的禮物。 柳邦彥見兒子們神貌富態,孫子孫女也都聰明俊秀,一直苦哈哈的老臉終于兌了蜜,和范慧娘輪流抱過孫輩,始信家門仍是興旺發達的。 柳竹秋也到堂上拜見久別的兄長和初見的嫂嫂們。 柳堯范見了她先嘆氣,柳堯哲調侃:“季瑤,整三年不見了,還以為這次回來能看到妹夫呢,沒想到你還是孤芳獨立啊?!?/br> 二哥刻□□氣一點沒變,柳竹秋假笑:“大樹底下好乘涼,家里巨木參天,正好供花草寄付,小妹舍不得這安樂窩,想待一輩子呢?!?/br> 柳堯范聽得火起,直言教訓:“女大不中留,我聽說這幾年因為你,家里都成北京城的大笑話了。我們和老爺辛辛苦苦為祖宗爭光,你臉皮再厚也該講點良心,不能一輩子拖后腿吧?!?/br> 柳堯章以前就反感哥哥們拿婚事擠兌meimei,如今更要替柳竹秋抱不平,搶上前反駁:“大哥說話也太難聽了,好像季瑤是家里的累贅似的?!?/br> 柳堯范連他一塊兒罵:“我說錯了嗎?和她同輩的姑娘哪個沒成家?三弟妹還是她的義妹呢,不也當媽了?她這樣一事無成,老大蹉跎,本來就是家門之恥?!?/br> 連柳邦彥也聽不下去了,將小孫子遞給范慧娘,指斥長子:“你怎么說話的?聽你的口氣好像立過多少大功。當了五年多的泉州知府,做出過像樣的政績嗎?我上次還聽說福建御史參你貪污海防銀子,這是怎么回事?” 柳堯范忙辯解:“老爺別慌,孩兒若真貪污了還能好端端站這兒嗎?那銀子是布政使挪用的,我就是個擋箭牌。好在事情都平息,不過我也確實費了不少腦筋?!?/br> 柳竹秋在通政司時曾看過御史參劾大哥的奏折,對事情后續有一定了解,冷不防譏刺:“大哥,你該不會拆東墻補西墻,加倍搜刮了老百姓去補上司的虧空吧?” 柳堯范被揭短,驚懼怯怒地吼斥:“你胡說什么?年紀一大把了還口沒遮攔,我看你就是欠管教!” 范慧娘急忙勸解:“一家人好容易團聚,正該親親熱熱,干嘛吵架呢?阿秋,你兩位嫂子剛到,你快領她們和你侄子侄女到園子里去逛逛?!?/br> 兩個兒媳都看丈夫臉色行事,梁氏說:“謝太太,我們的行李還沒拿出來,不趕緊安頓好恐耽誤晚上歇息?!?/br> 馬氏沖柳堯哲飛個眼色,柳堯哲忙向范慧娘請求:“太太,我剛去看了分給我們的那幾間屋子,朝北陰冷不說,離街上還近,行人車馬的響動聽得清清楚楚,太妨礙休息了。能不能給我們換個地方?” 范慧娘犯難,柳竹秋說:“讓二哥二嫂住我的屋子吧?!?/br> 柳堯哲夫婦詫異地看過來,她微笑:“我現在常住三哥家,這邊的屋子空了很久了?!?/br> 柳堯哲笑呵呵調侃:“這么說你打算今后傍著老三過活了?也好,反正你倆從小最合得來,你三哥是我們三兄弟里最有出息的,你跟著他不會受委屈?!?/br> 柳堯章真聽不慣這風涼話,忍不住反譏:“二哥謬贊了,我們家最有出息的另有其人,只是你想不到而已?!?/br> 柳邦彥怕他們吵出岔子,揭了柳竹秋的底,氣惱喝止:“你們有完沒完?親兄弟之間說話還夾槍帶棒,這么沒情義,還能指望您們齊心協力振興家門?” 扭頭吩咐妻子:“快去讓廚房備飯,吃完好打發他們各自散了,省得看了鬧心?!?/br> 飯前柳竹秋和白秀英陪梁氏馬氏茶聊,馬氏的兒子瑯哥已三歲了,見秀英的女兒瑁姐手里拿的花繡球好玩,劈手來搶,嚇得瑁姐哇哇大哭。 馬氏不說教訓兒子,還哄著瑁姐說:“你哥哥是柳家的香火,你得讓著他?!?/br> 秀英見那小子搶女兒東西還能忍,聽了馬氏的話登時氣炸,不客氣地回懟:“二嫂這話差了,好像我們瑁兒不是柳家的骨血似的?!?/br> 馬氏不意惹惱她,忙賠笑:“弟妹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們瑯兒畢竟是男孩兒,自古家業傳男不傳女,你和三弟若無子嗣,說不定將來還要靠我們瑯兒養老呢,不妨多疼疼他?!?/br> 秀英更火大,臉直接垮下來,說:“我也是家里的獨生女,我爹過世后家產都留給了我,瑁兒她爹還沾著光呢。我已跟我相公說好了,以后就讓瑁兒留在家里,招個聽話的女婿,靠他們夫婦給我們養老?!?/br> 馬氏這才覺出她的怒意,也很尷尬憤懣。 剛才柳竹秋在堂上與大哥斗嘴,大嫂梁氏當著公婆敢怒不敢言,心下懷怨。這時又嫌白秀英狂妄,正好借她指桑罵槐,假惺惺勸說:“三弟妹你可千萬別存這種心思,上門女婿不是那么好找的。三弟再有出息,以后能保證官位一定大得過老爺嗎?連小姑都還滯留閨中呢,你就不怕瑁姐步她的后塵?” 柳竹秋按住白秀英,她早看出兩位嫂嫂不待見自己,本不愿同她們計較。但她在外面不畏豪強,更不可能在家忍氣吞聲,對方蹬鼻子上臉,她必要還以顏色。 笑嘻嘻道:“大嫂別以為我很慘,老爺太太早商量好了,等他告老還鄉,就把這宅子變賣了,再從他的積蓄里拿出一半,連賣房子的錢一并留給我過生活。成都老家的田地房產也會分出四分之一給我,有這筆財產我這輩子應該不愁吃喝了?!?/br> 梁氏馬氏面面相覷,相繼表示質疑。 “你們不信這便可以去問老爺,看他怎么說?!?/br> 柳竹秋知道父親現在最怕她,也最想補償她,前不久還讓柳堯章來說項,想提前拿出六萬兩銀子,作為遺產分給她。大哥二哥若去詢問,柳邦彥該以為她真想索要這些財產,定會承認,到時看他和兒子們為分家的事雞爭鵝斗也挺解氣。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15 22:42:53~2022-07-16 18:43: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藍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asijiade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傍晚, 團圓飯開始了。按梁氏馬氏老家的風俗,家族宴會時女人都不能與男人同桌。 柳家沒這習慣,柳邦彥想看著孫子孫女們吃飯, 叫兒媳抱著孩子一塊兒圍桌用餐。 開席沒多久, 柳堯哲對柳堯章說:“我在任上常聽人議論那忠勇伯溫霄寒, 這次很想當面拜會, 你這幾天安排引見引見?!?/br> 柳堯范也想巴結溫霄寒,馬上附和。 柳邦彥范慧娘笑容消失,悄悄瞟視柳堯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