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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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昀曦見她不吱聲了,轉而關問:“那黃連汁很苦吧?” 柳竹秋故意別扭道:“再苦也不如臣女的心苦?!?/br> 他莞爾,在旁邊的果盤里拈起一枚柑橘糖,喂到她嘴邊:“吃顆糖解解苦?!?/br> 柳竹秋不是頭一回被他喂食,直接張嘴吃了。 看著她蠕動的雙唇,朱昀曦體內的熱流無預警地復蘇。 在東宮他可以依興致與任何女人尋歡作樂,到她面前卻顧慮重重。這束縛越來越令他不適,這會兒周圍沒人,尚可任性一點,又將手指伸到她眼前,吩咐:“孤王的手臟了,你來舔干凈?!?/br> 柳竹秋吃驚地望望他,再瞅瞅沾在他指尖的糖霜,心間萬馬奔騰。 臣民都是皇家的玩物,任意搓圓捏扁,可你能輕薄我,我就不能輕薄你嗎?自己要當狐貍精,就別怪我拿對付狐貍精的辦法對付你。 她順從地執行命令,用舌尖一一清除那些糖霜,進而捧住他的手親吻,軌跡從手指延伸到手背手腕,力度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密,如同妖精透過他的皮rou貪婪盜吸生氣。 朱昀曦起初驚訝,可那股上涌的熱流霎時變做藤蔓牢牢纏住心智,在刺激和好奇心驅使下沒有作動。 柳竹秋吻到癡狂處忽然抬眼看向他,妖媚精悍的眸光里探出利刃,一舉挑破他的矜持。身體即刻發出失控信號,他匆忙奪回被她侵占的領地,意亂心慌。 “你……” “放肆”沒出口,這女人變本加厲地起身,右膝跪在他兩腿間,牢牢禁錮他。雙手捧住他的后腦,將裹住舌尖的甜膩涂滿他美麗的嘴唇,再盡數吸去。 朱昀曦內里地動山搖,目不瞬移地呆凝她,視野和頭腦都一團漿糊。 柳竹秋撤去攻勢,滿臉獵人的得色,逞著沖動使勁放肆。 “臣女領悟得很正確吧,這就是殿下的旨意對嗎?” 她急促的氣息催動著朱昀曦的呼吸和體溫,不聽使喚地面露迷離。 “你剛發過誓不再對孤王不敬……怎么又犯上……” 色厲內荏,敗勢已現。 柳竹秋那略顯低沉的嗓音一旦失去筋骨,就像迷煙吹進人的耳孔。 “這哪是犯上,臣女分明在取悅您啊,殿下?!?/br> 她算準了朱昀曦不會把她怎么樣,大膽示范亂臣賊子給他漲經驗,好叫他明白凌虐臣下是有風險的。 她從他的臉龐嘴唇親到脖子鎖骨,再逆行而上,做個腰纏萬貫的觀光客,盡興飽覽憧憬已久的奇山秀水。 朱昀曦抓住她的胳膊,幾次作勢推開卻沒使上勁兒,猶如欲拒還迎。 至尊至貴的皇太子竟然聽任她的擺布,巨大的成就感比身體快感更讓人得意忘形,她下意識張開牙關,銜住他右耳圓潤的垂珠輕咬吮吸。 朱昀曦過電似的顫抖,趕緊用手掌堵住口中變調的呻、吟,不敢再做猶疑,用力掙脫那甜美又強勢的控制。 “柳竹秋……你可想仔細了。你在外面任意妄為,孤王還能設法保你。若做了孤王的侍妾,就必須進宮,屆時你的行動生死都不是孤王一人能做主的了?!?/br> 他及時曉以厲害,讓柳竹秋燒糊涂的腦子遽然降溫,麻利撤出她一手制造的火場,諂笑:“臣女只想讓殿下高興,并不敢有非分之想?!?/br> 朱昀曦的心在安定和失落間漂移,這失衡感激起劇烈的煩躁,迫不及待拿她撒氣,揪住頭發拉回到咫尺以內,咬牙詈詰:“你還撒謊說沒跟男人鬼混過,那這些勾當是從哪兒學來的?” 柳竹秋真心冤枉:“臣女在話本小說里看過一些,偶爾還會聽錦云樓的姑娘們議論,不過是些紙上談兵的伎倆,殿下應該分辨得出?!?/br> “技巧是很爛,但隨便對男人做這種事就是無恥蕩、婦!” “臣女從未跟別的男人親近,殿下美貌無匹,臣女每次見了您便情難自禁?!?/br> “這么說還是孤的不是了?” “不,是臣女rou眼凡胎,經不起誘惑?!?/br> “哼!” 朱昀曦恨恨撒手,在身體冷卻前不想再看她風sao的嘴臉,扭頭譏斥:“你這么好色,若遇上跟孤王容貌相似的男子,只怕也會急著投懷送抱?!?/br> 柳竹秋抓緊時間整理儀容,并且不停嘴地編織漂亮話。 “世間鐘靈毓秀已集于殿下一人,哪還找得出第二個能與您媲美的?臣女能多看您一眼就算多掙得一分福氣,每次拜別您以后再去看別的男子,都覺得像歪瓜裂棗,索然無味?!?/br> 朱昀曦冷笑:“那你以后嫁了人,看你的丈夫也像歪瓜裂棗?那人真夠可憐的?!?/br> 他也在整頓衣著,因平時有奴婢伺候,自己弄總不順手。 柳竹秋上前代勞,不遺余力地獻媚:“殿下還沒見過那人就可憐他,臣女追隨您這么久,怎不見您心疼我呢?” 朱昀曦使勁捏住她的臉,不懂什么質地才能取得這硬如頑石厚如城墻的功效。 “孤王若不心疼你,你早死一百次了?!?/br> “嘿嘿~臣女跟您說笑嘛?!?/br> “你我是君臣,并無夫妻之份,孤豈能陪你做閨房之戲?” 柳竹秋聽茬了,一臉天真地笑問:“這么說太子妃娘娘也常跟您開玩笑?” 朱昀曦怔住,剛才罷手時產生的空虛感悄然加劇。 他身邊不曾有過柳竹秋這樣放浪形骸的女子,誠然她應是被唾棄鞭撻的對象,可自從出現后,他的心緒便常常受其牽動,氣憤、鄙夷、惱怒、煩躁的背后都呈現出一種不可否認的樂趣,讓他一次次對其包庇縱容。 假如太子妃是像她這般的女子,生活雖不免雞飛狗跳,但至少不會干如枯井了。 他湖水般的深眸會隨著各種情緒變幻風景,明媚時令人心動,寂寥時惹人心疼。 柳竹秋洞察敏銳,猜自己觸及了他的隱衷,忙低頭告罪。 朱昀曦看著她,竟沒來由地希望她再放肆一回,那樣他就能趁機宣泄憋悶。 荒唐想法自己都難以接受,他連忙斂神警告:“剛才的事不準跟任何人說,否則仔細你的小命?!?/br> “是,臣女一定謹記?!?/br> 柳竹秋騎馬出城散了散心,回到靈境胡同疲倦仍如影隨形。 那倦意成分復雜,半是欲望得不到發泄的焦躁,半是摧眉折腰侍權貴的屈辱,仿佛兩條蟒蛇死死纏縛,除非有神仙的法器才能鎮壓。 還是做男人輕松啊,堂堂正正考科舉求仕途,靠才學掙前程,還怕得不到皇帝優待? 現在太子并非不識貨,只因我是女子便任意輕賤,動輒喊打喊殺,連句大方話都舍不得說,難道憑我這身本事只配做他的奴婢不成? 還有,都是他先有意無意地勾引我,我不過稍微還以顏色,就成了戲辱,這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她怕火大傷肝,安慰自己高燈遠亮,能忍得安,見了白秀英,只說太子信了她的解釋,沒為作詩的事責罰她。 白秀英哽了半日的喉嚨總算能暢快呼吸了,苦笑規勸:“你以后還是把這色膽收一收吧,他是太子,走路摔著了都能把土地爺的塑像拉出來打板子。你還敢一再跟他開玩笑,哪天他若真惱起來可不是玩的?!?/br> 柳竹秋仔細想想朱昀曦被她調戲時的神情反應,又消去好些怒氣,嘆道:“我是想跟他正經,可每次看到他就忍不住胡思亂想,連殺頭的罪過都顧不得了?!?/br> 白秀英掩口嗤笑:“你知足吧,因為你是女子又生得聰明俊俏才能在太子跟前討著便宜,不然早被他砍頭了。我聽叔端說朝中有好些年輕官員也跟你似的,為太子神魂顛倒,若知道你這些經歷,估計都巴不得變做女子去侍奉他呢?!?/br> “唉,這就叫夏蟲不可語冰,我情愿跟他們交換性別,若能出人頭地,施展抱負,別說太子,就是天天讓九天玄女來陪床,我也能守身如玉?!?/br> “你呀,就會胡說?!?/br> 后半日姑嫂對弈解悶,晚間柳堯章回家,說皇帝因蕭其臻屢破弓裁縫和胡奎兩樁冤案,既救撫云來村村民,又維護了太子清譽,昨日已傳旨擢升他為刑部郎中。 “我今天聽人說起,辦完公務便去向他賀喜,他說這都多虧你鼎力襄助,叫我替他致謝,還讓我把這部書送給你?!?/br> 書籍名叫《去譎》,是唐人整理的斷案筆記,如今已稀少難尋。 柳竹秋曾向蕭其臻提過正在搜求此書,不想他竟幫忙找到了。 “這書肯定不便宜,你都不問問價錢,回頭我好還給他啊?!?/br> “這是人家送你的謝儀,還錢豈不生分了?我看載馳兄已很中意你,咱們是不是該正式合計一下了?” 三哥略一心急,柳竹秋便沒情沒緒將書裝回匣子里。 “你還是拿回去還給他吧,省得他以為我收了他的禮物就已心許了?!?/br> 柳堯章不懂meimei的心思,只怪她善變,氣呼呼責備:“當初你說你名聲不佳,擔心載馳兄介意,如今看來他是真的一點不在乎那些事。而且你不也很欣賞他的德性才干,說他是難得的君子嗎?現在為何又變卦了?” 他這一激,柳竹秋勉強按下的煩悶立馬反彈,冷笑:“我從未心悅他,變卦一說從何談起?三哥是不是也覺得女人年紀大了,遇上個不錯的男子中意自己,就該歡天喜地上趕著相就?怎不問問我是否中意他?” 白秀英怕他們兄妹失和,忙勸柳堯章退讓。 柳堯章好心被驢踢,萬般委屈道:“打從這丫頭生下來我就沒一天不是順著她的,為她這終身大事cao碎了心,林林總總你都親眼所見,真真我自己的婚事還沒這么上心呢。她倒好,只會隨著自個兒的性子來,再不管旁人惱不惱,冤不冤?!?/br> 他這種好好先生一動怒必要較真,白秀英被迫說出隱情。 “你別怪季瑤,她不小心惹惱了太子殿下,今天去賠罪受了好些刁難,心里正犯委屈呢?!?/br> 提到朱昀曦,柳堯章記起柳竹秋曾向他坦言為太子的容貌著迷,只當她貪戀這點才不肯接受蕭其臻,更多添了一層急惱,嚴肅警告meimei:“早說太子殿下是碰不得的,勸你別錯了主意,否則粉身碎骨都是輕的?!?/br> 柳竹秋明知三哥在說氣話,怎奈今天忍讓太多,不愿再克己復禮,向白秀英道別,徑直出門喚春梨出來,領著她登車回家去了。 白秀英追到柳府替丈夫賠不是,又陪她聊到二更天。 柳竹秋感嘆普天下理解包容她的女子能挑出不少,男子卻是一個都遇不著,都是人,差距為何這樣懸殊。 白秀英笑慰:“你不是說‘夏蟲不可語冰’嗎?又有句俗語叫‘飽漢不知餓漢饑’,他們男人過得再苦也比女人強得多,哪里懂得我們的難處?聽到抱怨,還怪我們無病呻吟呢?!?。 進而開導:“你想你日常接觸到的男子都是讀書人,信奉程朱理學,從不拿正眼瞧女人,大多數又生活順遂,沒嘗過那種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困頓,當然不明白女子的生活有多壓抑。就說你三哥吧,比九成男子都溫柔體貼了,我有時抱怨在家悶得慌,他還說外面又臟又亂,哪兒比得上家里清凈舒坦,要讓他選就想每天不出門,呆在家里研習書畫,那叫才清閑。氣得我忍不住當場拿話擠兌,說‘你要去戴上腳鐐,蹲幾天大牢才能體會我們這些人的感受?!?/br> 柳竹秋聽說柳堯章當時沒動氣,哈哈笑道:“三哥性子是蠻溫和的,全靠秀英你□□得好?!?/br> 白秀英嗛然道:“他再讓著我,也只是答應陪我坐車去街上逛兩圈,我要想掀開簾子看看風景卻是不能夠的。即便他不說我,外人見了也會恥笑。我做著這官太太,處處都得比著規矩來,何嘗自在過呢?” 她拉住柳竹秋的手,真誠道:“季瑤,我真羨慕你,有能耐也有條件出去闖蕩。我想學你,奈何從小被裹了這雙小腳,跑不快跳不高,遇事自保尚且艱難,更莫說救人了。所以你千萬別輕易沮喪,擺在你面前的路已經比很多女人寬廣了,當中的關卡你也能憑本事順利跨過去,走得遠遠的,去看那些我們看不到的風景?!?/br> 這晚姑嫂擁被長談,彼此都獲益良多,可惜三姐妹獨缺宋妙仙,便商量著找機會接她出來團聚。 次日白秀英吃過早飯準備回家,柳堯章的跟班先來報訊。 “不好了三少奶奶,親家老爺沒了!” 白秀英驚成了傻子,僵直地靠在范慧娘懷里,范慧娘防她跌倒,顧不上別的,由柳竹秋代為追問。 “白老爺先時還很康健,怎會突然沒了?” 傳話的婆子異?;艔?,不斷瞟著白秀英,受到催促方說:“聽三爺的人說,白老爺是自殺的?!?/br> 白秀英被驚得清醒過來,尖叫:“怎么可能???” 婆子哭喪起來,捶地稟告:“聽說白老爺死前留了遺書,說順天鄉試的題目是他從出題官家里偷出來轉賣給那些考生的。因朝廷追查太緊,他估計自己躲不過去了,干脆自行了斷,好避那刑獄之苦?!?/br> 這消息如同泥石流將所有人沖得落花流水,柳竹秋抱住暈倒的白秀英,隱約看到了昨晚被她預言過的險要關卡。 作者有話說: 1王九:指九五之尊,即皇帝感謝在2022-02-25 09:48:59~2022-02-26 10:06: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