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雖然這個問題很冒昧,但我還是想問你一
春夜的風比不上冬日的勁風刺骨凜冽,但在夜里依然吹得程嘉迦打起了哆嗦。 她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在冬天穿著露肩禮服參加活動的,大部分的活動場地都在室外,并沒有空調與暖氣,她卻能挨得住這冷。 飯局結束的時間比程嘉迦想象的要早,9點剛過5分就散場了。 這種場合都是各家經紀人領著自家藝人回去,李客目睹了程嘉迦聊天的全程,今天也不會把她送回去了,走的時候只叮囑她注意安全,別被人拍了。 這幾年她只被拍過一次,那就是兩年前去西藏旅游的時候在布達拉宮前偶遇路修遠被拍。照片被曝后,她和路修遠還有了一批cp粉,但在兩人工作室發了聲明之后,cp粉大多也都散了。 說來也奇怪,她的確不知道路修遠也會去西藏。 如果她知道的話,她可能就會選擇晚幾天再去了。 程嘉迦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 夜晚很黑,公園小徑的路燈卻只開了幾盞,她卻很喜歡——因為她不需要戴口罩了。 “嘉迦?” 聽到熟悉的聲音,程嘉迦給手機鎖了屏抬起頭。 天色很暗,他穿了件淺色夾克外套,內搭是程嘉迦曾代言過的一個牌子的男裝線基礎款,黑色的休閑褲將他兩條細長的長腿拉得修長又筆直。 “你到好早?!彼齽偛沛i屏的時候注意了一下時間,才9點10分。 “等很久了?”翟漸青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細腿,從身后拿出一件薄襯衫給她的大腿蓋上,“剛好車里有一件薄襯衫,你先遮一遮,這個季節衣服穿少了容易感冒?!?/br> 程嘉迦結果襯衫,“謝謝,沒有等很久,我也才剛結束?!?/br> 她摸了幾下亞麻襯衫粗糙的布料,最后意猶未盡地把襯衫綁在了自己的腰上。 翟漸青的車停在公園側門,兩人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 上了車,翟漸青把后窗和天窗打開,又從儲物柜里拿了個瓶子出來。 他逛了逛小瓶子,瓶子里發出藥片碰撞的聲響,“暈車嗎?” 程嘉迦搖搖頭,給自己系好安全帶后環視了一眼車內。 車內空間很大,內飾豪華,車內也不雜亂,沒有奇怪的氣味,看得出來他很愛干凈,平時也很會保養車。 “你家住哪?”他把車發動,微弱的車內燈光將他的臉氤氳地有些迷離,車窗外是聚成無數光斑的霓虹燈與車燈,繁華的背景與他溫潤的氣質截然不同。 程嘉迦看著有些出神。 “嗯?” “……我住欣府百庭?!?/br> “那咱們住很近?!?/br> “你不是說你住影花公園附近嗎?” 影花公園在城南,欣府百庭在城中,需要跨越兩個區,屬實不算近。 前方正好是紅燈,翟漸青擰開了瓶水遞給程嘉迦,“我父母房子買在影花那邊,我自己的公寓買在欣府百庭附近?!?/br> “哦……” 她暗自感慨翟漸青真是厲害,欣府百庭在市中心,附近的房價不低,她記得前兩年的均價在6萬左右一平,這兩年怕是又漲了些。公寓的房價雖沒有住宅的房價高,但也不便宜,作為一名大學教授,能在市中心買上一套公寓,也要花上不少錢。 窗外的景色不斷后退,這個點的車不算多,翟漸青又走的高架,一路上可謂是暢通無阻。 停在欣府百庭門口的時候,時間剛過十點。 她作勢要解開安全帶下車,腦袋頂上卻傳來了翟漸青的聲音。 “嘉迦?!?/br> “怎么了?” “雖然這個問題很冒昧,但我還是想問你一下?!?/br> 程嘉迦沒按下卡扣,她收回了自己的動作,一顆劇烈跳動的心臟仿佛要躍出她的嗓子眼。 緊張、期待,許多情緒在這一刻隨著她的心跳一起起伏著。 演員的自我修養讓她使用著平和的聲線回答:“什么?” “你現在單身嗎?”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程嘉迦懸在嗓子眼兒的心只剩下了一種名為欣喜的情緒。問她這個問題,是他想要追她的意思嗎? 她被問過無數次類似的問題,每一次她都可以游刃有余地回答,并且還能用她的答案來回堵住對方的嘴。她不需要任何人關心她的情感狀況。 此時翟漸青已經不需要她的回答了,在這個半密閉的車里,他聽見她的心臟在緊張地跳動,也看見她的耳尖也慢慢攀上了一寸紅色。 耳紅的程嘉迦伸手捏了捏自己發燙的耳垂,不敢直視他,“嗯,我單身?!?/br> 他探身解開她的安全帶,炙熱的溫度帶走了夜里的微涼。 溫熱的鼻息撲打在她的頸側,“早點回去吧,明天是不是還有工作?” 她這才想起李客說明早四點就要來接她去場地錄制,程嘉迦拿起包,故作不經意地問到,“你明天有課嗎?” “嗯?我下午在A大有兩節課,怎么了?”像他這樣的教授一般會在其他學校掛名,有時候需要去其他學校上一些公開課之類的,所以程嘉迦才會問這個問題。 剛才在飯局里,她聽見制片人說這次錄制會在A大錄幾期,后續再去西南地區錄。 “我下個綜藝在你們學校錄制來著?!?/br> “好,有空我會去看的?!?/br> 她不是讓他去看的意思……她只是想找些話題聊,讓他給自己介紹介紹A大,或者帶她在A大校園逛一逛,結果還是找錯話題了嗎? 送她回來的一路幾乎都是翟漸青在說話找話題,問她飯局吃得如何,面對這些事情是不是很累。 她也想找些話題,所以才開口說這些。 沒想到她的意思卻被誤解了。 送完程嘉迦回家,翟漸青驅車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沒騙程嘉迦,他的確在欣府百庭附近買了套公寓,巧的是這是他去年剛買的房子。 在遇到程嘉迦之前,他沒想過有關愛情的事,遇到她之后,其他人在他眼里便與愛情無關。 他一直覺得,能走入婚姻的條件不能只有合適,還需要有愛情。如果之后遇不到程嘉迦,他也沒想過結婚一事,所以公寓與住宅對他而言區別不大。 他原本以為他和程嘉迦不會再見了。 畢竟她成為了天邊星,他也只是曾經的天之驕子。 今天他給她發消息也是抱著試探的心理的,這次如果被拒絕了,那他下一次再試試。 余星和他說,年輕的小姑娘都喜歡直球,不喜歡拐彎抹角自以為成熟的大叔。 當時他問余星該怎么追人的時候,余星嚇得差點把手機摔了,直問他是要走出程嘉迦這個怪圈了? 他笑著說沒有,沒有走出。 他們打的不是視頻電話,不然余星大概會指著鼻子罵他渣男,沒走出前一段感情就要步入下一段。 翟漸青笑吟吟地說:“渣男兄弟一起走,誰也別想逃好嗎?” 電話那邊就罵:“誰和你是渣男兄弟了?爺是正經人,只是沒追上而已?!?/br> “沒追上你怎么不拒絕其他女孩送你的東西?” 明知道翟漸青看不到他的動作,余星還是掰著指頭和他說道,“那是我不拒絕嗎?我都拒絕了人家還送,我那桌上都堆成山了我有什么辦法。你可別亂說我是渣男,那些東西我都送回去了,我可不像你,心里裝著一個不可能的人,還要去追另一個人,嘖嘖嘖,真惡心?!?/br> 翟漸青搖晃著方形酒杯里的洋酒,金黃色的酒液掛壁,室內暖色燈光的照耀下煥發著流光溢彩,“我追的是程嘉迦?!?/br> 如果說在他們重逢的時候,翟漸青還不能確定程嘉迦對自己是什么感覺,那么今晚在車上,他算是徹底明了了。 她不是個會欲拒還迎的人,如果她對自己真的沒有一點好感,不會同意他今晚去接她,更不會在他問出“是否單身”這種問題后還會耳紅。 這些年他看過不少她的采訪和影視劇,有的問題問得她會臊紅了臉,但在被問到是否單身的時候,她從來沒有耳紅過。 一次的意外也許是偶然,但在程嘉迦身上,兩次意外便不可能了。 他十年前認識她的時候,發現她有許多小動作,比如攥著衣角之類的,這都是她在緊張的狀態下才會有的動作。 他今天把襯衫遞給她的時候,他注意到她眷戀不舍地摩挲了兩下他的衣服,而后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讓他的心中雀躍不已。 她對他是有好感的。 十年前他只想著來日方長,沒想到他以為的來日方長險些成了各奔前程的遺憾。 成年人的愛情不會永遠曖昧,他要把握的不止是現在,還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