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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悅抱怨:怎么沒副干凈碗筷? 寧扶疏眉宇間尚有怒色,聽見顧欽辭這話也不禁眼皮子抽搐:侯爺沒吃飯? 作者有話說: 以前的顧顧:長公主死了,我就解恨了! 現在的顧顧:長公主死了,我要守寡 以前的顧顧:有人想做寧扶疏面首,但關我屁事。 現在的顧顧:這人不想做寧扶疏面首,這人能處。 第16章 病酒 顧欽辭熟門熟路地從櫥柜中扒拉出備用碗筷,半點不拿自己當外人,專挑幾道還沒被動過的菜肴下筷子,仿佛回寧扶疏的話只是抽空。 吃過,但沒吃飽。 順便給殿下引薦一個人。他揚聲對門外喊道,姜大人,進來吧。 正準備開溜的姜昱猛然被點名,不得不整理衣冠,硬著頭皮走進屋:下官見過長公主殿下。 寧扶疏見到這張熟臉微怔,她昨日分明下了嚴令,不準府上侍衛再收此人拜帖:熙平侯這是什么意思? 顧欽辭不冷不熱道:引薦。 除此之外,再懶得張口多說半個字。 寧扶疏腦仁本就嗡嗡犯疼,這晌更是被攪得不明所以,猜不透顧欽辭怎會跟姜昱扯上關系。 而不止是她,包括侯在桌旁的姜昱則幾乎把不知所措四個字寫在了臉上。他本以為有那柄短刀在先,駙馬爺怎么著都會幫他說些漂亮話。再不濟,開頭幾句好聽的介紹,總該有的。 可而今見顧欽辭吃得優哉游哉,似乎完全不打算管他,姜昱只能自生自滅。 好在他性子活絡,會來事兒,先前在地州任職時就哄得朝廷監察御史將百里挑一的舉薦名額留給他,現在來到金陵,也絕對有信心哄長公主開懷。 昨日獻人計策未成,權當偶有失手,失誤罷了。 此時姜昱眼珠子掃過席面,當即倒出一杯酒,躬身腰彎,雙手舉過頭頂,諂笑著開口:下官祝長公主殿下玉體康泰,歲歲安康。 語罷,仰頭一飲而盡。 繼而倒酒舉臂:愿長公主殿下得世間英才,文武皆俱,得治盛世。 恭維的夸耀話一句接一句往外蹦,酒釀也一杯續一杯灌下肚皮。從頭發絲兒到腳趾頭,長公主的每個細胞每個毛孔都被他夸了個遍,且遣詞造句沒有半點重復。能將馬屁拍到這種水準,至少需練上幾年火候。 待他終于閉嘴,寧扶疏明顯察覺到,透過小軒窗的陽光傾斜了良多弧度,約莫已過半炷香。 這回,姜昱執的是潔凈杯盞,作揖遞到寧扶疏面前:下官敬殿下。 寧扶疏不甚確定原主喜不喜歡這些,總之如今的自己唯有一種感覺,那便是如聽蚊蠅嗡雜、知了聒噪的心煩。不耐微抬下巴,冷聲道:放一邊吧。 姜昱卻沒遵從,反而手臂又往前伸了些:這是下官孝敬殿下的一片心意,您 寧扶疏截斷他的話:本宮說放一邊,沒聽見嗎? 姜昱緊抿唇線,面露為難。 照他們郡縣不成文的規矩,在酒桌席面上最宜談事。前頭說的所有場面話都是鋪墊,真正重要的在于酒。上級讓下級喝酒,那是給你面子,不可婉拒。下級給上級倒酒,那是求個面子,凡接了杯盞,萬事好商量。 可如今長公主不喝他的酒,這事兒還怎么成。 姜昱只能猜測興許長公主殿下酒量平平,多飲易醉。畢竟是女兒身,這并非無可能,遂道:下官方才問過店小二,這桃花釀是采摘時令花瓣釀制的,入口清甜不烈,后勁也小。 寧扶疏眉宇間的不虞已然明顯,她向來厭惡所謂席面敬酒好辦事那套說法,真是什么歪風邪氣都敢往皇城帶。 偏偏這個姜昱突然變得看不懂臉色似的,兀自續說:殿下淺酌一杯,不會醉的,您就當給下官一個薄面。 接連三番,寧扶疏終于忍無可忍,險些就要斥出一句:本宮憑什么要給你面子。 但到底礙于引薦人顧欽辭在旁,忍住了。 她深呼吸平復煩躁心情,聲音宛如從齒縫間艱難擠出般: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字,臉色卻沉得難看,極其勉強地憋住滿腔怒氣,尊貴玉手伸出錦繡衣袂,去接姜昱敬來的酒。 突然 男人寬大的手擋在她動作前,比她速度迅捷數倍。寧扶疏不過眨眼的瞬間,面前酒杯就沒了。反而是席面上多了個空盞,正在顧欽辭手邊。 他故意大咧咧地砸吧了一下嘴:臣幫殿下嘗過了,這酒顧欽辭嫌棄道:不怎么樣。 長公主殿下金枝玉葉之軀,不怎么樣的東西,自然不能再呈到她面前,否則便是對皇族不敬。 頓時,姜昱站在那里進退維谷,尚算長得端正的臉漲成豬肝色羞憤欲死,跟塊蠢木頭一樣杵著。寧扶疏越瞧越覺得此人礙眼:姜大人退下吧,你心里想的事,本宮盡力而為。 原本以為肯定沒戲,已經準備灰溜溜卷鋪蓋走人的姜昱聽聞此言,頓時眼睛爍亮。誰不知道長公主殿下權勢滔天,能得她一句盡力,便說明這事成了,登時感激涕零地退出雅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