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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洺的聲音適時在耳邊響起。 殿下若是不同意, 我們就一直在這里跪著。 頗有一直耗下去的意思。 慕清洺垂著眸子,將眼中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一點情緒都不外泄給池渲,顯得整個人無情又冰冷。 這紛沓至來的危險皆是因為池渲手中權勢所導致的,徹底擺脫危險的法子,只能將國印和手中權勢交出去。 但現在池渲明顯不愿意。 她轉頭看著垂眉斂目的慕清洺,清眸中有冷意也有怒火,胸口微微起伏,但現在眾朝臣都攔在她的面前,她確實無可奈何。 只能深吸一口氣,低頭看著慕清洺說道。 本宮可以退居驪山行宮,不問政事,但 只是,她的話還未說完,慕清洺突然站起身來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不管不顧地伸手抱住了她。 我們不去驪山行宮,我們不留在這里 池渲頭上斜插的步搖此刻在輕輕抖動,卻不是池渲在抖,而是死死抱著她的慕清洺,身子似乎是因為害怕輕輕顫抖著,聲音中滿是后怕和悔意。 放著池渲后背的手因為過于用力,手背上的筋管格外明顯。 這瞬息的轉變讓她忍不住怔愣在原地,茫然地放大了瞳孔,好一會都沒有反應,她沒想到慕清洺會變得這么快,而此刻沒有想到的還有那跪在地上的百官。 眾朝臣低著頭,規規矩矩地跪倒在地。 只有少數幾個耐不住性子的看見了眼前這一幕,其中就有林盡歡。 他時不時抬頭看上一眼,想著快點結束快點回去,但在瞧著慕清洺突然站起身來將池渲抱住的時候,原本懨懨的眼中頓時來了興趣。 而跪在林盡歡身旁的沈知著還老老實實地低著頭,顯然不知道面前發生了什么,聽著許久都沒有動靜傳來,沈知著忍不住低聲對著一旁的林盡歡開口詢問道。 怎么樣了? 林盡歡自然而然地勾起唇角,答了一句:抱一起了。 若不是現在的場合不合適,林盡歡或許已經站起來起哄了。 什么? 沈知著心中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 還以為林盡歡是在騙自己,但面前剛剛在敵對的兩人,現在就是在他們明目張膽嚴絲合縫地抱在了一起。 意外和詫異塞滿了他們此刻的神情,而沈知著回過神來之后才意識到不妥,連忙收回了視線,不敢再抬頭去看一眼。 秉著非禮勿視的想法。 沈知著依舊乖乖地跪在地上,就當做自己沒有看見。 但林盡歡卻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性子,有些興奮地用手肘戳了戳沈知著,攛掇道:你抬頭看看,抱得可緊了。 林盡歡如此說了,沈知著更不敢將頭抬起來,哪怕林盡歡已經上手掰他的腦袋了,依舊執拗地不肯抬頭。 林盡歡嘖了一聲,瞇起眼睛故意說道:打起來了! 心中一緊。 沈知著這才又抬起頭來,但面前哪還有池渲和慕清洺的身影,兩人早就進了內殿中去了,還是一起抱著進去的,或者說慕清洺把池渲拽進去了。 瞧著自己的捉弄得了逞,一旁的林盡歡忍不住得意地輕笑幾聲,側臉看了沈知著一眼,隨后徑自站起身來,伸手撣了撣衣袍上的塵土,口中念念有詞地說道。 人都進內殿去了,我們還在這兒跪著干什么? 傻子才跪著。 說罷,林盡歡瀟灑地轉身就離開,但還沒走上幾步就轉頭看著依舊跪在原地的傻子,伸手拽著對方的衣領,直接往后拖。 語氣散漫地說道。 走吧,陪我去望月樓喝酒。 沈知著原本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身子突然往后移動,衣領勒住喉口好懸沒有噎死他,卻也只能眼睜睜地被林盡歡帶走。 此刻,無人可窺見的內殿當中,慕清洺用身子將池渲圈在墻角之中,任由外頭的陽光再炙熱耀眼都找不到此地的黑暗。 熾熱濃郁的愛意就在無人的角落里肆意生長。 如同黑色柔軟的藤蔓一樣死死地禁錮著他們,將他們心肺中的空氣一點點給榨干,但二人依舊甘之若飴,便是此刻死了也好。 熹微的薄光給他們罩上一層朦朧的光影,一如他們的關系般,半明半暗,不清不楚。 在零碎的浮光下再冷冽的眉眼此刻都柔和了下來,皮膚泛著瑩瑩的光澤,清眸中縈繞上灰蒙蒙的霧氣。 慕清洺低頭頗為用力激烈地親吻著池渲,她只能被迫地仰著頭,抬頭看著慕清洺,這才發現對方此刻罕見地閉上了眸子,似乎將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這個親吻里。 但饒是如此,長睫依舊在不安地顫動著。 察覺到慕清洺此刻的情緒不對,她勾著對方后頸的胳膊緊了緊,主動將自己貼向對方,給他最大的撫慰。 你別害怕。 你看,我是需要你的。 慕清洺的計劃或許是得逞了,但是池渲說了一半的話是。 本宮可以退居驪山行宮,但是慕大人若是想要再見本宮,這驪山行宮的四千臺階,需要一步一叩首地跪上來。 落下這一句冷冰冰的話之后,池渲便將自己鎖在了驪山行宮之內誰也不見,后來慕清洺真的一跪一叩首地跪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