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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兒知錯了,姑奶奶原諒燼兒這一次好不好? 她將視線落在池燼的身上,眼神并未因為池燼的這句話而緩和一瞬,只是池燼是計jiejie的孩子,她又不能真的對池燼怎么樣。 不冷不熱地開口。 知錯就好。 她毫無情緒地說完這句話,伸手將池燼手上的補湯接了過來,卻是放在一旁沒有半點要喝的意思。 她著實是怕了,這些入口的東西再也不敢輕易入口。 見池渲的情緒緩和下來,池燼趁機將即墨卿的事情說了出來。 齊國公為國捐軀,是我大靖的忠臣。 池燼站在池渲的身旁,彎腰低聲說著。 即墨卿的當初抗旨也是情有可原,老師一人兼數職,朕看著便覺得勞累,不如將即墨卿官復原職,還能減輕一些老師的負擔。 即墨卿官復原職是遲早的事情。 暫時革職這段時間也不過是讓即墨卿好好休息罷了,只是她一直都不能確定即墨卿的狀態有沒有恢復好,所以才一直都沒有下旨讓即墨卿官復原職。 此刻池燼主動提了出來,她便順著池燼的話點點頭。 那便依你。 見此,池燼這才將前線的事情說了出來。 聞言,剛剛還懶散地靠在軟塌上的池渲頓時端坐了起來,皺眉看著池燼不滿地說道:你怎得現在才告訴我? 她一直都擔心著前線的事情。 上京城的事情便是鬧得再大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萬事看上一眼便清清楚楚了,解決起來也輕松。 但是前線遠在千里之外,消息傳來都得需要五天的時間。 這么久了都沒有消息傳來,她還以為萬事順遂,沒想到顧衍被困在了樊城。 說罷便直接站起身來,朝著一旁案幾走去,只是在站起身的時候動作太猛,袖子差點將剛剛擺放到桌案上的補湯給帶了下來。 最后還是池燼伸手扶了一下,那補湯這才沒有從桌上掉下來。 但還是撒出來了幾滴湯水來濺到了池燼的手背上,還帶著溫熱。 池渲并未注意這種小細節,抬步走到案幾后面將大靖的地圖拿出來,在面前給展開了,眼神在地圖上尋找了幾番之后,便將視線放到了樊城之上,隨后眼神在周遭尋找著什么。 最后視線落到了距離樊城幾十里遠的九崗山。 沈不驕就在那里剿匪。 若是派援軍去的話,沈不驕是最快的也是最合適。 似是讀出了池渲的想法,不等池渲開口池燼便開口試探道:姑奶奶是打算讓沈將軍前去? 話音落下,站在一旁原本反應平淡的池煬忍不住攥了攥自己的衣角,有些緊張地抬眸看著池渲說道。 殿下,能不能讓我也去? 此次是去前線比起剿匪要危險百倍千倍。 她知道池煬是在擔憂沈不驕,但是當下皺了皺眉頭,不贊同道:不行,你年歲還小。 末了,安撫道。 你母親從小隨著父兄上戰場經驗豐富,這次還有顧將軍在,不會有事的。 她不能保證沈不驕能平安地回來,但是有些話說了總比不說的好,至少現在池煬稍稍安了心。 即墨卿不僅僅是官復原職,還直接晉升了中書令。 身上的朱紅色官袍換成了紫袍,一如原本即墨卿眼中的肆意張揚也一起褪色去了一樣,此刻眉眼間剩下的是旁人窺探不懂的情緒,頹然內斂。 和當初的林敘之差不多。 只不過林敘之是裝出來的。 今年春闈就要開始了,此次由翰林院學士擔任主考官,本來是打算讓慕清洺當主考官的,但是被慕清洺給推脫掉了。 此刻下了早朝之后,慕清洺便抬步離開了皇宮。 半點都沒有停頓。 似是在著急見什么人。 眼下的太傅府正堂之中,除了方禹之外還多了兩個陌生的面孔,方禹站在一旁老老實實地敬茶,但是除了沈知著抬手端起來喝上一口之外,林盡歡看也不看。 林盡歡毫無儀態地可言地將右腿翹到了太師椅的扶手上,自己則是躺在椅子里,面容被打開的折扇給擋住了。 折扇上是林盡歡自己題的字,狂放草書,盡顯風流。 和即墨卿的張揚不同,若說即墨卿的張揚還留了幾分儀態自持,那林盡歡便是半點都沒有給自己剩下,現在無論是誰看見林盡歡這幅姿態。 都不可能將林盡歡和儀態兩個字掛上鉤。 只能說勉強能瞧出是個人。 現下林盡歡悠閑地轉著自己的腳腕,嘴里哼著不知從何處聽來的唱詞,一旁的沈知著便沒有那么悠閑了。 他們兩個都是慕清洺在津安的好友,兩人性格恰恰相反。 一個隨性玩世不恭,一個端正古板得體。 他們此次前來上京,是因為慕清洺的一封信。 沈知著微微皺眉,壓不住心中疑惑,忍不住朝著一旁的林盡歡低聲詢問:你說子慕為什么執意讓我們來上京? 聞言,似是睡著般的林盡歡翻了個身,面上的折扇從臉上掉下來直接摔在了地上,但林盡歡卻半點心疼都沒有,從扇面下露出一張風流極致的臉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