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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池渲站在原地沒有說話,沒有說讓慕清洺進來,也沒有讓慕清洺離開,見此他又重復了一次,這次加重了語氣。 臣有事和殿下相商。 池渲依舊沒有反應,反倒是矗立一旁的林敘之有些不自在了,彎腰對著池渲道:臣先告退。 得了池渲的應允,林敘之抬步就離開,但在他退走經過慕清洺身側的時候,就聽見慕清洺道。 前臣無事不可入后宮,林大人有監察百官之責,可更要管好自己。 冰冷的語氣中隱隱有警告的意思。 聞言,林敘之的腳步一頓,轉頭就看見慕清洺跟著池渲朝著殊華殿而去,那步伐可比他要快上許多了。 瞧著慕清洺的背影,他忍不住微微瞇起眸子,打量著對方。 他是前臣,慕清洺是什么? 從慕清洺身上收回視線來,她伸手抱著那株蘭花,便轉身朝著殊華殿內走去,慕清洺則自然而然地抬步跟上了她。 不愿讓慕清洺隨著自己一起進去,她及時止步在殊華殿前,背對著慕清洺問道:慕大人有何事便在此說了吧。 但是慕清洺并未回答她的話,反而反問道:東西呢? 她轉過身來看著慕清洺,眉頭輕輕蹙起,下意識地說道。 什么東西? 慕清洺眼下直直地看著她,冷眸中是讓她心驚的執著,語氣清晰地沉聲道。 我的東西。 她垂著眸子,知曉慕清洺說的應該是那支簪子,于是讓慕清洺在外面等著自己,抬步進了屋內將那簪子從妝奩中翻找了出來,伸手遞到慕清洺的面前。 但是這簪子顯然不是慕清洺想要的,眼下看也不看一眼那簪子,反倒是伸手抓住了池渲的手腕,頗為用力,抬眸定定望著池渲說道。 殿下昨晚趁人之危,從我這里拿走的東西呢? 在一早發現荷包不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昨晚醉酒落在了望月樓,想著下了早朝之后便去望月樓找找,但是剛剛經過即墨卿一番提醒,他這才想起自己的荷包是被誰給拿走了。 眼下抬眸看著池渲,眼尾處已經泛了紅,傷痛又卑微,還夾雜著幾絲薄怒。 任由慕清洺抓住自己的手腕,她垂下眸子,語氣平靜地說道。 那是我的東西。 我的。慕清洺重復強調,語氣中滿是執拗,還帶著讓人難以察覺的怨念。 羽睫輕輕顫動,她壓下心頭百般思緒,將手腕從慕清洺手中掙脫出來,面色如常地看著慕清洺道:便是你的也被我丟了。 丟了就是找不到了。 話音落下,她絕情地轉過身去,不去慕清洺眼中的受傷,語氣盡可能地輕松地丟下一句話之后,便要抬步離開。 慕大人若是沒其他事情就回去吧。 然腳步才剛剛邁開,手腕便再次被人攥住了,慕清洺的氣息從背后欺上來了,壓低聲音湊到她的耳畔道,眼圈已經被悲痛給染紅了。 殿下想收就收,想覆就覆。 哪怕是處決死刑犯還需得提前通知死期呢,殿下 瞳孔輕輕顫動,她能察覺到慕清洺攥著她手腕的手指此刻還在輕輕發抖,但她只是僵著身子站在原地,低著頭不言不語。 任由慕清洺說什么,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見此慕清洺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語氣中已經染上了幾分危險和偏執。 殿下既然不想還,那就再做一件。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便感覺慕清洺的手指朝著她的腰帶抓了過去,心頭一慌,在腰帶被慕清洺扯開之前,她急忙喚了一句。 計酒! 來的并不是計酒而是左辭,但好歹是制止了慕清洺的動作。 而在左辭來的瞬間,慕清洺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恢復了平日的端正君子態,對著池渲微微彎腰行禮道。 臣此次前來,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有要事和殿下相商。 慕清洺往后退一步便恢復了神色如常,徒留下池渲一個人微紅著臉頰,有些狼狽地抓著自己被慕清洺給扯松的腰帶,一臉防備地看著慕清洺。 眼下左辭趕來之后,慕清洺這才說起了正事。 過幾日是陛下生辰宴,需得在后宮舉行宴會。 聞言,池渲想也沒想便急忙回絕道:本宮不同意。 若是到時在后宮舉行生辰宴的話,前臣涌進后宮,她的殊華殿豈不是任由慕清洺來去了。 但慕清洺垂著眸子,神情淡然地回道。 可是陛下已經允了。 話外的意思便是池渲就算是不同意也沒辦法了。 聞言,池渲的臉色一白,帶著怒色瞋了慕清洺一眼,咬牙道:慕大人什么時候學會了先斬后奏? 陛下已經允了,還來問本宮做什么? 慕清洺依舊面不改色,規規矩矩道。 剛剛跟殿下學的。 池燼的生辰宴在三日之后舉行,去年還滿眼想著蹴鞠的小皇帝,現如今已經可以老老實實地坐在龍椅上看著群臣推杯換盞了,但是文武百官之中,池燼卻沒有看見他的老師和兼尚書令慕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