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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林敘之的臉上神情說不出的悲傷,他看著池瑤的墳冢,眉眼帶著哀傷頹郁,眼眶微紅地說道。 我一定會給瑤兒報仇的。 池渲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在燒著自己的紙錢,一直到林敘之離開之后,她這才停下動作,和墓碑的池瑤二字對視。 那日在楓林縣中,她告訴林敘之。 殺死池瑤的兇手是。 盧瑜。 等林敘之離開之后,山林間的風似乎也歇了,沒有林敘之在的時候那么大,她等到所有的紙錢都燃燒干凈之后,這才抬步下了山。 所有的貢品和紙錢都留在了山上,這個空籃子再繼續挎著也沒用了,她將空籃子放在馬車外車夫旁邊,然后打開車門抬步上馬車。 但剛剛打開車門,便看見車廂里多了一道人影。 動作在短瞬間的停頓之后,便恢復了平時的自然,她將車門和布簾放下,擋住了車廂內的兩道身影。 她毫無防備地靠在慕清洺的身上,閉著眼睛說:你怎得來了? 或許是因為馬車停在樹蔭下的原因,慕清洺的身上微涼,她從山下走來的那點汗珠燥熱,頓時在慕清洺的懷里消了個干凈,頭頂傳來慕清洺的聲音。 今日元大人在城外舉辦了一場詩會,就在不遠處。 她輕輕點頭,靠在慕清洺的身上閉著眼睛,因為屏閉了視線的原因,其他的感官變得格外靈敏,她嗅著空氣中的淡淡的血腥味,微微皺眉。 這段時間,她刺殺了慕清洺七八次,每次都是差點斃命。 所有人都知道她恨不得讓慕清洺去死。 她不清楚慕清洺折騰這些的目的是什么,但最近確實是清凈了不少。 慕清洺低頭看著池渲微皺的眉頭,以為池渲還在擔心左辭的安危,于是開口說:嶺南戰事已經結束了,過段時間左辭就回來了。 雖說為避免落人口舌,不能進宮當禁衛首領了,但是換個身份當禁衛還是沒問題的。 她輕嗯了一聲,閉著眼睛抱住慕清洺說道:過段時間就是窈娘的大婚之日了,你帶著我一起去參加吧。 她想要去參加即墨卿他們的婚禮,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慕清洺的丫鬟這個身份就不錯。 聞言,慕清洺點頭答應了下來,但隨后又補充道:那日聶大人在府上舉辦宴會,邀請了上京所有的官員去參加,我不能不去。 殿試開榜之后,朝上的老臣忙著拉攏朝中新貴,幾乎每日都有人在舉辦宴會詩會的,這幾日單單就是慕清洺都參加了七八場。 我恐怕得晚點。 夏日讓人困頓,加上晚上睡不好,她縮在慕清洺的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困意襲來含含糊糊答應了一句。 我等你。 盛夏的夜晚,總是悶熱和涼爽并存,容廷站在院中,時不時探頭看向漆黑的外面,有些心急地在等著什么。 一直等到馬車停在門外,容窈從馬車上下來,他這才松了口氣,臉上露出個歡喜的笑容,快步迎了過去,乖巧地喊了一句。 阿姐! 自從容窈讓他搬到城外莊子上居住之后,兩人見面的次數就變得屈指可數了,明明是一家人,卻連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還能駐足看看擦肩而過的有緣人,他們卻連駐足都不敢。 她看著面前的容廷,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來。 此次容廷會試中了探花,她自是高興又驕傲的。 等二人進了屋中之后,容窈這才對容廷問道:你跟齊國公府的小姐是怎么回事? 容廷這才將他和即墨靜之間的事情說了出來,聽完之后,容窈的眉頭微微蹙起看著容廷問道:你是真心喜歡那位小姐嗎?不是為了其他什么吧? 她一直都知道,當年容家的事情,容廷一直都不死心。 容廷微微低頭,現在談喜歡還早了些,他對即墨靜只是存了些好感,但聲音里還是攙著點點少年懷春的笑意道。 靜兒她性子溫和,她 不等容廷說完,就被容窈給打斷了,她直接下了定論,便直接說道:既然喜歡那便真心待她,若是缺錢便同我拿就是,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容窈便站起身來急匆匆離開,看起來像是不愿意和容廷多待一會,卻是在擔心容廷的身份被人認出來。 見容窈抬步就要離開,他忙開口叫住了對方,關切地問。 那jiejie呢?jiejie是真心喜歡嗎? 齊國公府將婚期定在了中秋節,團圓佳節。 在大婚的頭一天,池渲將容窈叫進了公主府內,兩人對月共飲,青色的衣角和芙蓉色的衣角交疊在一起,染上了截截酒香。 她靠在容窈的肩頭,輕聲說道。 大殿下走了,計jiejie沒了,我只剩下你了。 說話間,她依戀地蹭了蹭容窈的肩頭,兩人身上的氣味交織在一起,旁人嗅上一口便心醉不已,而此刻清眸已經淡淡的朦朧醉意,池渲仰頭看著還要過幾日才能圓滿的月亮。 我比任何人都想看著你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