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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發現,光是巴掌大的口子便有六七道。 昏暗的天邊已經開始微微放亮,慕清洺和聶懷昌便迎著那抹晨曦,走出了幽深的皇宮,聶懷昌轉頭看著他。 盧尚書近些時日身子不好,慕大人不如隨我一同去尚書府探望一番? 慕清洺臉上掛上得體的淺笑,他對著聶懷昌微微點頭。 自是要去探望的。 兩人剛剛坐上馬車,外面便開始下起了雨。但這一點也不妨礙逐漸要劃破昏暗的天光,等到馬車停在尚書府的時候,雨滴已經逐漸變小,有了停消的趨勢。 天色也已經大亮,有了清晨的雛形。 兩人對著尚書府的小廝通報了一聲,隨后便一前一后朝著尚書府內走去,和太傅府上的簡單不同。 尚書府處處都透著講究,三步一亭閣,五步一水榭。 本以為盧瑜最近生病,此刻定還在床榻上昏睡。 但是等到他走進去的時候,這才發現盧瑜正在院中活動身體,臉色紅潤,哪里有半點病榻之氣? 他收起眸中所有的思緒,隨后彎腰作揖道。 清洺見過盧尚書。 將池燼哄睡之后,距離天色大亮還有一段時間。 池渲抬步走出長生殿,打算去殊華殿睡上一會,雖然大概率睡不著,但怎么也是要做做樣子的。 剛剛走出長生殿,便看見從回廊中快步走來的左辭。 她讓左辭將池桉帶去昭獄,現如今左辭回來,定是為了池桉的事情,果不其然,就見左辭開口道。 安王吵嚷著要見殿下。 說殿下若是不肯去的話,便將殿下所為告訴天下人。 聞言,池渲不以為意,卻還是輕輕點頭,示意左辭帶路。 走吧,左右也睡不著,去看看本宮這個乖侄子在搞什么。 這雨來得突然,停得也十分突然,此刻除了依舊陰沉的天色之外,只剩下草木枝葉上緩緩滾落下水珠,一滴滴砸在地面上。 這場雨不大,但沒人給池桉打傘,還是將池桉給澆透了。 池桉現在被禁衛層層圍住,如同一只毫無反抗能力的困獸一般,顯得格外狼狽。 在看見遠遠而來的青色身影之后,池桉眼中頓時騰起一團子怒火,用羞愧和不甘作為燃料,越燃越大。 她走到池桉的近前,揮手示意一旁的禁衛散開,隨后走到池桉的面前,微微彎下身子以俯瞰之姿,看著面前潰敗的池桉,紅唇輕啟。 安王有話要跟本宮說? 池桉抬頭看著她,眼中是恨恨的怒火,卻強行克制住,朝著周遭眾多的禁衛看了一眼,隨后道。 你確定要在這里說嗎?本王倒是不在意將你干的那些事情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 聞言,她重新直起身來,清眸仿佛看穿了池桉的那些骯臟小心思,依舊不在意,對著一旁的左辭吩咐道:將手腳廢了送進屋里來。 話落轉身離開,不去看池桉驚慌失措的臉,也不去理會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抬步進了一旁的偏殿內。 端起一旁的熱茶,就著池桉的慘叫聲,心情極好地喝了半杯。 過了片刻之后,殿門被人打開。 池桉宛若一只死狗般被人從外面拖了進來,丟到她的面前,四肢都被人卸下了,斷不可能威脅到她的安危。 等到左辭他們退出去之后,她端起桌子上guntang的熱茶,踱步走到昏迷不醒的池桉面前,隨后沒有半分猶豫就將手中的滿盞熱茶潑在了池桉的臉上。 池桉這才猛地驚醒,但依舊沒有從疼痛中回過神來,眼神迷蒙,緩了好一會這才看著她,恨恨說道。 是你!是你和聶懷昌勾結在一起,慫恿本王,讓本王以為勝券在握,隨后讓禁衛故意將本王放進來!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長華道的那些人是你殺的!那些被你抓進刑部的人也是你殺的!將自己偽裝成楚楚可憐的被誣陷者,然后把這些事情都扣在本王的頭上。 你設計引本王入局,就是為了鏟除異己!毒婦! 說話間,池桉情緒激動地朝她撲過來,但是因為被廢掉了手腳,所以只能在地上跟著蟲子一樣蠕動,饒是如此他依舊碰不到池渲的裙擺半分。 安王聰慧,這么快就想明白了。 她蹲下身子,一臉同情地看著池桉道。 就算你知道又如何? 難不成你要告訴天下百姓,那些死在長華道的人并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你派來誣陷本宮的暗衛?難不成你要把你和聶懷昌勾結謀反的事情仔仔細細地講給天下人聽? 然后再捎帶上一句,本王只是太蠢了,本王是無辜的? 她看著池桉的表情隨著她一句句的話,逐漸變得絕望,清眸中的不屑冷光更甚,她對著池桉好心詢問。 主動聯絡大臣試圖謀反,和蠢得被人慫恿謀反,安王選哪一個? 不等池桉回答,她嘖了一聲站起身來,緩緩說道:好像哪一個死相都不是那么好看。 池桉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池渲,眼中是nongnong的恨意。但是他現在明白,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眼中的憤怒換下,他哽咽著乞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