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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池渲的身份之后,張心芙當下愣了愣,隨后反應過來,連忙跪倒在地,磕磕巴巴地說道:民民女見過長公主殿下。 她本以為慕清洺就是自己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了,哪里想的到有朝一日會見到皇室,這一句話還未說完,緊張地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許是張心芙的嬌憨取悅了池渲,她輕笑幾聲,隨后伸手將張心芙攙扶起來,清眸攙上了笑意,那點疏離感頓時減淡了不少,清麗不可方物。 既是太傅大人的表妹,那便一起坐下賞月吧。 張心芙看著面前的池渲,臉頰頓時不自然地紅了,因為從未見過如此尊貴的人,更沒見過如此親切的上位者。 張心芙一下子忘記了自己的手還被池渲扶著,過了好一會這才猛地反應過來收回來。 但那淡淡的幽香卻是怎么也驅散不掉的。 真真的嗎?張心芙這番話是在詢問池渲,但是視線卻是看著相比較而言更加熟悉的慕清洺身上,而慕清洺此刻的視線則是放在池渲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張心芙的眼神。 他看著池渲伸手將張心芙攙起來,隨后帶到桌案前,兩人緊挨著坐下,好不親密。 芙兒吃飯了嗎? 這一桌的飯菜她和慕清洺都沒有要動的意思,若不是張心芙來了,定是要浪費的,她拿起銀箸,給張心芙夾菜。 省得張心芙夾菜的功夫,只要埋頭苦干就好。 張心芙在來望月閣之前已經吃過了,但不敢拒絕池渲,現在只能是池渲夾一筷子她吃一筷子,將腮幫子都吃得鼓了起來,看起來格外賣力和認真。 見張心芙吃不下了,她也就停了夾菜。 抬頭朝著慕清洺看去,這才發現慕清洺依舊站在原地,還維持著原來的動作,見此她放下筷子,抬步朝著慕清洺走了過去。 因著想說的話不想讓張心芙聽見,所以湊得近一些,慕清洺下意識想要往后退,但下一秒池渲壓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大人放松點,且就把今日當成我們三人的幽會。 他轉頭看著坐在桌案旁低頭吃飯,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動作的張心芙,眉頭微微蹙起,嘴里重復了一句。 三人? 轉頭對著池渲壓低聲音道:殿下應當明白今日并非單純幽會,何必將旁人牽扯進來。 她轉頭看了張心芙一眼,又看著面前的慕清洺道:大人心疼了? 慕清洺看著她是要跟她說些什么的,但終歸欲言又止,甩了甩袖子背過身去,似是不愿再跟她多說什么。 她則重新走到了圍欄附近,這望月閣的四面都沒有墻壁,可以看見四面的風景,此刻有風吹過,將裙擺如同江面一般吹出層層的漣漪。 望月閣的飯菜比起天香樓的也不差,張心芙低頭吃飯一方面是因為是池渲夾的她不敢拒絕,另一方面就是這望月閣的飯菜味道不錯。 吃得有些急了,正當她想端起茶杯喝一口的時候。 一支冷箭不知從何而來,將茶杯給射穿了,她還未碰到,放在手旁的茶杯就碎了,而那冷箭穿過茶杯插進了身后的桌柜上。 張心芙咀嚼的動作略微停滯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快速躲到了桌案下,喚起那晚在天香樓的記憶,身子嚇得瑟瑟發抖。 而池渲站在圍欄處,低頭看著池桉騎馬帶著一群官兵朝著望月閣而來,座下馬蹄生風,高聲喊道:陛下有令,池渲混淆皇室血脈,肆意殺害百姓,罪無可恕! 話音落下,池桉便拉滿了弓弦,手中箭羽脫弦而出朝著望月閣上的青影射了過來。 箭刃上泛著幽幽的冷光,破空而來,一直到了近前,池渲都沒有閃躲,直到慕清洺伸手攬著她的腰肢,讓她身子偏移半分,躲了過去。 在箭刃插進欄桿的瞬間,數不清的箭羽朝著這邊射來,放在池渲腰上的手微微收緊,慕清洺低頭看了一下望月閣下的江面。 這是他和池渲一早商量好的,在望月閣假死。 池桉所處的位置距離望月閣有一段距離,他分辨不清楚那支箭有沒有射中,只知道池渲不會武,現在沒了禁衛保護,定躲不過這支箭。 將手中弓箭收起來,池桉臉上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只要池渲一死,事情便成了一半。 他揮動手中劍,朝著望月閣的方向,對著自己身后的侍從道:斬殺池渲者,賞黃金萬兩封千戶侯! 此言一出,池桉身后穿著輕甲的親兵頓時如同潮水般朝著望月閣上涌去,而一旁的百姓在箭羽射出的時候,便慌忙四下逃竄了。 哪里聽得見什么長公主什么千戶侯。 此刻的望月閣上,正當慕清洺想要帶著池渲跳下去的時候,躲在桌子下的張心芙突然開口,聲音害怕地劇烈顫抖:表表哥,救救我 現如今張心芙心中生出了千萬的悔意,她就不應該聽從姑母的鼓動,今晚來找慕清洺。 聞言,他轉頭朝著張心芙看去,眉頭緊緊皺起,他不可能拋下池渲去護著張心芙,于是開口問道:你可會水? 張心芙輕輕搖頭。 他轉頭看了一眼朝著望月閣而來的侍衛,現在送張心芙離開已經來不及了,于是在躍下望月閣的時候,只來得及吩咐一句:離開這兒,快回慕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