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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中的宣紙放在桌案上,放在池燼的面前,一邊轉身一邊道:丑。 池燼茫然地抓著宣紙,看著上面的字跡,好一會這才反應過來池渲說自己的字丑,當下委屈地癟了癟嘴。 不丑啊,老師還夸朕,說朕是個神童,才三天就學會了十個字,世間再無人能及。 聞言,池渲啞然失笑,她幾乎能想象出來慕清洺明明在陰陽怪氣,語氣卻十分認真地夸贊。 她在瀚書閣中掃了一眼后,沒發現慕清洺的身影,轉身朝著一旁的宮人詢問:慕清洺人呢? 回殿下,太傅大人去御史臺了。 她看著一旁回話的宮女,這才想起來自己將御史中丞的權利暫時交給了慕清洺,昨晚剛剛有人刺殺她,今日便謠言四起。 確實該好好查查。 在得知池渲進宮之后,左辭第一時間趕來瀚書閣外,遠遠地便看見了站在瀚書閣外抱劍而立的計酒,他的腳步一頓,然后加快朝著計酒走過去。 計酒同時也看見了左辭,當下彎腰對著左辭行了一禮,恭恭敬敬道:兄長! 左辭是個孤兒,自小被計酒的父母收養,他和計酒雖然不是親兄妹,但感情勝似親兄妹。 后來計家出事之后,計酒生命垂危之際,左辭在宮中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禁衛,壓根就幫不上計酒什么,當時是池渲出手幫了他一把。 看著數次從鬼門關爬回來,現如今還能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的meimei,左辭眼中滿是欣慰,但是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孫氏找到了嗎? 計酒搖搖頭,下意識朝著瀚書閣內看了一眼,面色有愧:孫氏兩年前就病故了,也沒有留下子女。 眼下的御史臺中,慕清洺和即墨卿坐在同一個屋內,他將有可能和岳王有關系的人,所有的信息,都找出來放在了即墨卿的面前。 勞煩小公爺了。 池渲既然說了即墨卿作為輔助,那即墨卿不能閑著。 即墨卿看了一眼擺在自己面前,比人都高的各種冊子,他便是花上三天三夜的時間都是看不完的。 而慕清洺在吩咐完這句話之后,便徑自回到了自己的桌案前,低頭寫著什么,不再看他一眼。 他看了看面前的冊子一眼,又看向慕清洺道:岳王已死,余孽根本就成不了氣候,你我心知肚明,殿下讓我們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岳王余孽。 慕清洺頭也不抬地回道:殿下讓你到御史臺是為輔助,小公爺還是多做事少說話。 那是因為我還未入仕,若他日我三 即墨卿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慕清洺給打斷了:科舉未開,考題未定,小公爺還是不要說大話,況且 說到這里,慕清洺略微頓了頓抬頭看著即墨卿道:就算小公爺連中三元又如何?小公爺今日之成就,不過是慕某四年前的老路。 即墨卿看著面前的慕清洺,這是他第一次和慕清洺打交道,人人都說慕清洺淡然自謙,他怎么瞧出一股敵意來呢。 狐貍眼頓時變得幽深,連帶著說不清的笑意一同蕩開。 慕清洺自案幾后面站起來,繞過案幾走到即墨卿的面前,不知又從哪拿出一個冊子放在他的面前,冷眸看著他,沉聲警告道。 望小公爺牢記,殿下讓我們查的就是岳王余孽,與其他無關。 等到慕清洺回到瀚書閣的時候,池渲已經躺在一旁軟塌上睡下了,只留下池燼一個人趴在桌案上在寫著什么。 見此,他放輕了腳步,掠過池渲朝著池燼走去,輕聲說了一句:臣見過陛下。 見慕清洺終于回來了,池燼揚起小臉來,臉上滿是難色,卻同樣也不敢大聲說話,低聲道:太傅,你終于回來了。 他走到池燼的身側,低頭朝著池燼面前的紙上看去,就見上面歪歪斜斜寫滿了字,是重復的兩個字。 池燼指著上面的字說道:姑奶奶嫌棄朕寫她名字寫得太丑了,大人教教朕吧。 池燼寫得很認真,很用力,但是寫字的話不是越認真和越用力就好看的,他伸手拿過一旁的毛筆,用筆尖沾了沾一旁的濃墨。 在紙上留下行云流水、龍飛鳳舞的兩個字。 池燼雖然不知道怎么寫好看,卻也分的清楚好看和難看的,當下面露驚艷之色,讓慕清洺教自己。 就在此時,一陣穿堂風襲來,大開的殿門猛地閉起,發出不小的聲響。 躺在軟塌上的池渲睡得并不安穩,眉頭一直緊蹙著,直到這一陣巨響,將她從噩夢中驚醒,整個人卻從軟塌上掉了下來。 本來是想來看看池渲有沒有被驚醒,見池渲從軟塌上滾下來,他忙伸手擋住池渲的身子,但剛剛碰到,池渲就猛地縮了回去。 袖子剛剛滑落到了手肘處,她忙伸手將袖子重新拽了上來,死死攥著袖口不讓它再滑下去。 見此,慕清洺面露疑惑,他抬眸朝著池渲臉上看去,就見池渲此刻面色微白,還帶著尚未褪下的驚懼。 殿下? 他輕喚了一句,語氣比平日溫和了許多。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