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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鬢云鬟,身穿薄衣,發髻上堆滿了發釵珠花,裝飾過多讓人有些眼花繚亂,但饒是如此,依舊掩蓋不了容窈的那分艷。 像是開得正好,待人采擷的嬌花。 狐貍眸里笑意更濃,他伸手隔開身側的女子,直直地看著三樓的容窈,揚起嘴角道。 讓一讓,我今日是來尋她的。 她看著即墨卿自大堂一層層走到了她的身側,看著面前這個耀眼的兒郎,熟練地彎起眼尾,媚笑道。 公子上次不是跟奴說兩日后嗎?怎得來得這么快? 那衣服她拿回教坊司的第一天便讓人拿去洗了,現下見到即墨卿正好交給她。 然而,正當她想伸手讓婢女把衣服拿過來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人握住,即墨卿湊到了她的面前,隨后在耳畔低聲道。 那今日便不是來取衣服的。 即墨卿說話間那股溫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了她的脖頸上,讓人不適,她微微蹙眉,想要后退一步和即墨卿拉開距離。 但是下一秒,后腰覆上一只灼熱的手掌,完全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眸朝著即墨卿看過去的時候,就見即墨卿揚了揚眉尾,道:需要我抱你上樓嗎? 說話間,放在腰間的手掌微微收緊,她和即墨卿的距離又近了一分,額頭幾乎要貼上即墨卿的下巴,那股縈繞在鼻尖的松香更加濃郁了。 等到慕清洺進宮之后,便看見池燼一人百無聊賴地坐在瀚書閣外,往日都是他親自去殊華殿抓人的,池燼從未如此自覺過。 察覺到不尋常,他抬步走到池燼身側,微微彎腰行禮道:微臣見過陛下。 池燼低頭踢著地上的石子,讓慕清洺平身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悶悶不樂,見此,他皺起眉頭,試探著詢問。 陛下今日怎么了? 池燼這才揚起頭,嘆了一口氣道:朕一早就去了殊華殿,但是并未見到姑奶奶,慕大人,你說姑奶奶會去哪呢? 聞言,他眼底劃過一絲意外,下意識開口:殿下不在宮中? 池燼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教坊司中的伎人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卻從沒哪個人能和即墨卿作比較的,雖然親眼看著即墨卿隨著容窈上了四樓,但是眾人心中依舊有些期盼。 若是能侍候即墨卿一回,便是做夢也能笑醒了。 直到四樓傳來琴聲的時候,眾人心中的期盼這才滅了,她們都知道,容窈肯彈琴,那就是同意留客了,便沒有她們的事情了。 此刻的四樓,池渲坐在窗口處,大開的窗戶讓迎面而來的風將她的發絲吹得微微凌亂,容窈坐在外室彈琴,此刻的內室是她和即墨卿二人。 即墨卿站在身側,收起剛剛的輕.浮孟.浪,彎腰規規矩矩地給她行了一禮。 卿見過殿下。 作者有話說: 忘記說了,即墨卿他復姓即墨單名一個卿,小字上卿(因為他爹想讓他當大官) 第12章 令牌 既然是悄悄出宮,池渲打扮地不似在宮中那般繁瑣,一頭青絲只用一根發簪束在頭頂,剩下的便任由垂落在后背。 她轉眸,視線落到即墨卿的身上,打量片刻道:你今日來此,齊國公可知曉? 賞花宴上即墨卿讓人送消息給她來教坊司一會的時候,她是有些意外的,但是想了想又在意料之中。 齊國公當年輔佐先帝鎮壓邊塞,這才落得個國公的爵位,但除了這個爵位之外,兵權上交后,齊國公府便什么也剩不下了。 即墨卿抬眸看著面前冷若冰霜的青衣女子,難免想到同樣冰冷的慕清洺,但和慕清洺的清冷自持不同,池渲的臉上帶著上位者睥睨天下的氣勢。 他直起身子來,看著池渲搖頭:父親不知。 聞言,她自即墨卿身上收回視線,轉而看向窗外,將鬧市區的繁華盡收眼底,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緩緩道。 公子可以替齊國公做選擇? 此處本就是鬧市,聲音傳不出多遠,更何況外屋還有容窈在彈琴,兩人的聲音剛剛傳出去便會被琴聲給吞掉。 倒也不必防備隔墻有耳。 他移步坐到池渲的對面,哪怕池渲此刻沒有看著他,他依舊盯著池渲的側臉,說道:齊國公府只有我一個獨子,將來能繼承爵位的也只有我一個,卿的選擇便是齊國公府的選擇。 聞言,她這才轉頭重新將視線放到了即墨卿的身上,清眸對上即墨卿的眼睛,自然而然看清楚了即墨卿眼中的張狂桀驁和篤定。 殿下選擇慕清洺何不如選擇我? 他能做到的,卿亦可以。 她垂眸拿起桌上的清茶輕啜了一口,這才重新看向即墨卿問道:那他不能做到的呢? 池渲這一眼像是薄薄的冰刃,將即墨卿披在外面的狂妄的偽裝給劈砍掉,露出最純粹的內里來。 所有人都覺得即墨卿自幼頂著齊國公的爵位長大,是個無拘無束浪蕩不羈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齊國公府的爵位對他來說不是資本而是束縛。 此刻池渲這一眼似乎將他的束縛給砍斷了,他從來想的便是,慕清洺能做到的他也要做到,可從未想過,慕清洺不能做到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