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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的愛情觀很畸形嗎?” 寒霜霽沒有接話,用視線瞥向門口,“你可以走了?!?/br> “好吧?!碧A笙接到逐客令,依言起身,“今天跟你聊得很愉快,再見?!?/br> 愉快? 愉快個鬼! “等等?!焙V叫住藺笙,指了指桌上的紫砂壺,“送你了,帶走?!?/br> “好的?!碧A笙麻溜滾回來,把難得遇到的上品紫砂壺打包好,頂著無波無瀾的面癱臉向寒霜霽表示感激,“謝謝你。其實,我還有一個請求?!?/br> “嘖?!焙V吐槽,“你們學心理的真會得寸進尺?!?/br> 藺笙假裝沒聽到,自顧自提出請求,“希望你能夠成為我的嫂子?!?/br> “你對我說有什么用?”寒霜霽擺擺手,“去點化你哥吧?!?/br> “他不需要?!碧A笙冷靜的分析,“他已經在自我攻略了?!?/br> ** 四月中旬,拖了又拖的《如愛》劇組終于開機。 雖然《如愛》主要以高中校園作為背景,第一場戲,卻并不是在校園里拍的。 整個劇組來到布置成醫院的片場。 寒霜霽換上大一個尺碼的病號服,藍白相間的布料松松垮垮罩在身上。 臉上特意化了病態妝,纖細瘦弱的身體,似乎風吹即倒。 巴達導演喊了‘開始’,寒霜霽推開問診室的門,失魂落魄般一路飄搖,坐到醫生對面。 低眉順眼,目無焦距,不敢跟任何人對視。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胸口別著職位牌,長方形的牌子上寫著‘心理科室主任醫生’。 醫生問:“姓名?!?/br> “楚艾?!焙V的聲音又輕又細,仿佛一開口就會被風吹散。 “年齡?!?/br> “十六歲?!?/br> “你得了什么???” 坐在板凳上的少年,頭埋得更低,肩膀微微瑟縮。 憋了半晌,他才低低地說,“性別認知障礙?!?/br> “卡!” 巴達的執導風格,跟蒼炎陵屬于兩個極端,基本以鼓勵和夸獎為主。 “你的狀態非常好,完全融入角色了。不過下一幕戲,需要你換成另外一種樣子?!?/br> “好,我調整一下?!焙V低頭,將整整齊齊的衣扣解開兩顆。再往旁邊扯了扯,露出漂亮的鎖骨。 沫沫扛著化妝箱跑過來,按照平常的樣子化了偽素顏妝,又把傻乎乎的鍋蓋頭弄蓬松。 前后才十分鐘,飽受欺凌的自閉少年,搖身變成釣系美人。 劇本中,這兩場醫院戲,一場在開頭一場在結局,中間相隔整整兩年。 造型和氣場的變化,代表男主歷經坎坷以后,終于跟自己和解。 然而拍攝過程中,劇組不可能完全按照劇中的時間順序。 主創團隊會把劇情分為一個個小場景,同場景的戲往往會集中拍攝。 醫院這邊的片場,劇組只租了半天,開頭和結尾只能同時拍。因此,要求主演快速調整狀態,展現出截然相反的面貌。 再次開機。 ‘咚咚咚——’心理問診室的門被敲響。 里面值班的是一位剛畢業的實習女醫生,頭發盤起,氣質溫柔而嫻靜。 寒霜霽走進問診室,從容坐到熟悉的位置。 醫生開始提問,“你叫什么名字?” 寒霜霽大大方方回答,“楚艾?!?/br> “今年幾歲了?” “十八歲?!?/br> 醫生看完基本信息,抬頭與他對視,“你為什么來看心理醫生?” 寒霜霽微微仰頭,好讓醫生看清楚自己的身體,“我是個男生,但是我想變成女孩子?!?/br> “明白,你的生理性別和心理性別相反?!贬t生朝他笑了下,“別害怕,這很正常。大部分人在成長過程中,都有過‘變成另一種性別’的想法。我小時候,也幻想過變成男生?!?/br> “所以……”寒霜霽黑色的眸底,漸漸浮現出星光點點,“我是正常的?” “根據我個人的判斷,你是正常的?!贬t生溫和的告訴他,“人類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生理性別,但是可以選擇讓自己開心的生活,比如變成女生。只要你不是受到外界因素影響,而是經過獨立思考,清醒且愉快的選擇這種方式,你就是正常的?!?/br> 寒霜霽聽完醫生的話,定定坐在那兒。 兩行淚珠緩緩滑過漂亮的臉頰。 巴達透過攝影機屏幕,仔仔細細瞧了好半晌,確定美人落淚的鏡頭被360度全方位拍攝下來,才喊了cut。 “好棒好棒!”巴達送上紙巾,真情實感贊美道,“我以為你沒有拍哭戲的經驗,連生理淚液都準備好了?!?/br> 寒霜霽只用了0.3秒,就止住眼淚。把攝影機當成鏡子,擦干臉上的淚水,又避免弄花妝容。 “哭戲有什么難度?”寒霜霽重新帶好美瞳,輕描淡寫的說,“我可以哭一天?!?/br> “為什么?”巴達好奇地問,“難道你跟楚艾這個角色有共鳴?你也有性別認知障礙?” 巴達的問題并非突發奇想,她早就想跟寒霜霽確認了。 正式見面之前,她搜索寒霜霽資料,看到許許多多攻擊他外表的評論。 寒霜霽屬于典型的男生女相,尤其剛出院那陣留長發,襯得漂亮的臉更加美艷,誰看了不迷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