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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第三次將喻越撲倒,喻越也第三次勒住豹子。 這一次,誰也沒輕松得起來。 過了足有五六分鐘,隨著喻越從豹子身上艱難起身,直播觀眾這才看清,剛才束縛住豹子的是一根極富彈性的、纖維一般的線。這條線此時繞過豹子的手腳,巧妙在它身后形成一個機括,讓它的四肢被捆綁住,不能動彈——很顯然,在剛才幾次打斗中,喻越將一根根線連到機括上,直到最后一次才收緊。 豹子喉嚨里發聲,既惱火又無措,憤怒掙扎著,卻一次又一次跌落回地上。 【彈幕:臥槽!小弟弟有點東西!】 【彈幕:這個機關還挺精巧的?!?/br> 【彈幕:有點像很古老的那種仿楔形機械扣啊?!?/br> 【彈幕:看不出來,還是個技術帝呢!】 “技術帝”可太狼狽了。原本就被老管家咬破的衣物再度撕裂開一個大口,不管他怎么心疼地調整位置,都露出一片肩胛。他的手肘和臉頰也帶上擦傷,隱約露出血跡來。 他看著在地上掙扎卻起不來的豹子,后退一步準備離開。 但忽然,那豹子接到什么指令似的,一扭頭,露出尖銳的門齒,狠狠撕咬開自己的前腿。 鮮血宛如泉涌,浸濕它的皮毛。 不妙! 喻越嗅到豹子身上的濃郁血腥氣息,只覺得危險正縈繞在自己身邊。 仿佛應和他的直覺,一旁的甬道里忽然傳來一道腳步聲。 喻越一顆心猛地提起,悄聲挪著腳步向另一側的甬道內退入。 【彈幕:這要說不是蓄意陷害我都不信?!?/br> 【彈幕:怎么辦?!這次的吸血鬼好像被激活了,在房間外也可以殺人,無解了吧??】 【彈幕:小鄉巴佬是不是傻,還往死路走?!?/br> 【彈幕[銀狐]:他沒選擇?!?/br> 【彈幕:!謝謝大佬答疑解惑??!】 的確,這并不是喻越故意要走入死路,而是這個城堡的結構過分詭異,除了四面的甬道就是中央寬闊的大廳,若論追擊戰,只能和小boss繞著樓道跑圈,根本沒有什么逃生的希望。 這是不是說明還有其他求生方式呢?剛才老管家說的“忘了自己是人”、“詛咒”、“找到”是什么意思,以及灰灰說的“房間”、“名字”又代表著什么? 從剛才灰灰的變化情況來看,難道灰灰從此就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人類?還是說他會忘掉過去的記憶呢,這里的所有人,包括伯爵都是這樣嗎,這就是所謂的“詛咒”嗎? 完全不了解何為通關思路的喻越,只能從這所有的碎片線索中找出一個勉強能執行的詞——“房間”。 從最字面上的意思看,灰灰是想讓他進入某個房間。他得找到那個房間。 喻越心臟怦怦直跳,悄然藏入一扇門與石頭門框的凹槽內。外面的腳步聲更加清晰、也更加緩慢,像是一個漫無目的的人因為靠近目標而減緩了探尋的速度。 忽然,那腳步聲在甬道外消失了。 喻越幾乎是在一瞬間屏住呼吸,盡量不發出一丁點聲音。 從他躲藏的這個角度,看不到甬道入口的情況,只能看到甬道深處黑漆漆的一個個門洞和一扇扇房間的門。 沿墻的燭臺仿佛刻意設置,光線恰恰消失在每扇門的輪廓處。蠟油溢出燭托,順著燭臺的支撐部位緩緩沿墻流下,順著墻面花紋的凹槽滑入門縫。 很奇怪,就像是要將房間封存起來一樣。 外面的人走了嗎? 為什么這么安靜? 等一下,是豹子掙扎的聲音消失了。 喻越緊貼著房門,心中正悚然間,一聲極輕的吸氣聲就從他耳畔響起。 “!” 他整個人猛然僵硬,感覺一陣雞皮疙瘩從腳后跟直沖頭頂。 身后的門仿佛成為一塊砧板將他死死黏住。他想也沒想,向著唯一的死路——房間內闖入。 也就是在他推開房門的瞬間,半張完全裂開的臉,陡然從一側伸出,裂成三瓣的血紅舌尖蠕動著向他射來。 【彈幕:臥槽?。?!】 【彈幕:嚇死寶寶了這是什么鬼東西!】 喻越也是魂飛魄散。 雖然他見過很多嚇人的東西,但眼前這張臉卻是超出了他所有的想像。 光看一身華麗服飾,這女人應當就是曾身處油畫中的貴婦。但看臉,卻完全辨認不出了。 她的皮膚與其說是腐爛,更像是被抽干了鮮血,如同一張褶皺的紙那樣貼在面骨上。下半張臉則完全變異,從唇中裂開,兩顆尖銳的吸血齒黏在裂開的唇部頂端,隨著裂開的rou不斷抖動著。 配上那長得不可思議的如同變異蜥蜴的舌頭,她的整張臉就像一朵打開的食人花。 喻越的腦子被嚇蒙了,身體卻還是本能地往里躲。他跌跌撞撞摔落在門內,眼看著那猩紅的舌頭就要掃到他臉上,卻聽門外的女人發出一聲痛叫,仿佛被刺傷那樣猛然將舌頭收了回去。 一滴鮮紅的血液從她舌尖上沁出。 喻越反應很快,見狀立刻關門。 厚重的木門在他倉促的推動下發出沉悶的響聲,緩緩合攏。門外的燭火仿佛有靈那樣瘋狂躍動燃燒,無數紅蠟滑入門縫,將門軸粘合。 先前并不覺得,眼下看來,這一道工序竟十分像是給棺材封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