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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教室在他們這一層的最左邊,和其他教室不同,靠走廊的窗戶裝了防盜網,教室門也是防盜門,平日總是上鎖,窗簾拉得嚴實,好像里面的電腦是吸血鬼,見光會爆炸。 陸鯨之前已經上了兩個學期的電腦課,但來到這邊,他還得重頭開始。 第一節 課時老師不但不讓他們開機,還讓他們回家畫一張紙鍵盤,平時在紙上練打字。之后,先開機還是先開顯示屏、先關機還是先關顯示屏,光光這件事又花了一節課,到了上個禮拜,才終于摸上鍵盤和鼠標。 但讓陸鯨最煩的,其實是電腦教室里那股腳臭味他以前的學校,雖然進電腦教室也需要脫鞋,但門口備有拖鞋,教室里有阿姨會仔細打掃,沒有異味。 陸鯨屏住鼻息,只用嘴巴呼吸,聽老師叫誰誰誰不要亂摳鼠標里的球,或叫誰誰誰不要亂按電腦里的圖標 他在慢慢適應這個新的學校,他也在努力適應著這個新的城市,還有新的氣候、新的語言、新的家人、新的同學、新的朋友 他最近已經沒那么焦慮了,不會總想著羅雄他們為什么不經常給他打電話,不會因為聽不懂陌生的語言而煩躁不安。 好運樓里的男生總會邀他去打游戲機,晚上的內街足球賽他偶爾會參與,他能聽懂部分簡單的方言單詞,而且阿公還開始學講普通話,他們爺孫之間,有時候無需通過姜南風的翻譯也能交流。 剛到這個城市時的那股強烈的孤單感,像那些呱噪的蟬鳴聲,隨著夏天的結束,漸漸消失了。 mama,我有加油同努力,你在天上有無睇到? 下課鐘聲響,陸鯨回教室取書包。 姜南風已經跑到三班門口了,滿臉喜悅,聲音歡快地朝著他嚷嚷:喂喂喂,你快點!晚了水粿要賣完的! 陸鯨偏偏動作和語氣都要慢條斯理:賣完就沒辦法咯,代表你和它沒緣分。 姜南風睜圓了眼睛:不可能,我今天一定要吃到水粿! 之前見姜南風忘稿忘得無精打采,陸鯨用糖衣炮彈轟炸她,說只要姜南風在比賽時能不忘詞,國慶他就請她和紀靄坐二路車去吃麥當勞。 但姜南風不要麥當勞,只要他請吃水粿就行,一盤只要一塊錢。 學校往市場方向的路上,每天下午放學都會有一對老夫妻推著車來賣小吃,木頭車上架一個又黑又大的平底鍋,阿伯負責煎韭菜粿,阿姆負責裝盤,也負責戳水粿。 油星滋啦滋啦響,一顆顆韭菜粿煎得外脆里嫩,四溢的香氣惹得路人肚子打鼓,但姜南風不喜歡吃韭菜粿也不是不喜歡,她是怕了,因為三年級的暑假,她一口氣吃了快十個韭菜粿,結果上吐下瀉,一直到大半夜,父母見她狀態不對,趕緊送她去醫院。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輸液。 后來再見到韭菜粿,姜南風聞到味兒都有些反胃。 還是水粿安全一點。 一個個粿仔白白嫩嫩,中間凹陷,好似縮小版的小飯碗,在大蒸鍋里炊得暖呼呼,阿姆手持長長竹簽,麻利地戳起白粿丟進另一只手的鐵盤里。 很快鋪滿一盤,阿姆從旁邊的鐵茶缸里舀起咸香菜脯,將小碗填滿,蒸鍋旁邊還有一小鼎,里面一直溫著麥芽糖漿,最后阿姆舀起一鐵勺甜醬,淋在小碗上。 阿姆頭發銀白,但動作飛快,沒一會兒就已經弄好三盤水粿,又接過丈夫遞來的韭菜粿淋上辣椒醬,遞給另一個客人。 水粿一口一個,咸甜結合,又軟又香,看著好簡單的一道小吃,卻讓一幫小孩從小吃到大。 姜南風吃得快,一下子已經干下半盤,而陸鯨還在書包里翻找著什么。 她聲音囫圇:你在找什么?快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陸鯨眉頭緊鎖,焦急道:找錢包啊! 他平時習慣把錢包放書包最外側的袋子里,那袋子沒穿沒爛,拉鏈也是拉起來的,丁點大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他干脆把書包摔到地上,蹲下身重新檢查了一遍,連暗袋都沒有放過,但還是沒找到錢包。 姜南風也蹲下來,替他回憶:下午上學的時候,你不是還在校門口買了支三菱筆嗎? 對啊!之后我就把錢包、把錢包陸鯨急得腦門冒汗,他記不清自己有沒有把錢包收回書包里了。 紀靄沉著安慰道:別著急,你先吃完,我們再去那家文具店問問老板有沒有撿到錢包。 可陸鯨哪有心情吃東西,連書包都沒拿就往文具店跑,姜南風趕緊把剩下幾個水粿都戳進嘴巴里,從口袋摸出五塊錢塞給紀靄,嗯嗯唔唔地示意紀靄幫忙付錢,她先去追陸鯨。 姜南風跑到陸鯨買筆的文具店門口,陸鯨已經在比手畫腳地跟老板形容他的錢包有多大,是什么顏色的,他說,里面除了錢,還有一張他和mama的合照。 那張照片、那張照片是我和mama在香港的太平山頂拍的,老板你有無見到我個銀包?! 普通話夾雜著粵語,混亂得和男孩的心情一樣。 老板搖頭,說下午沒撿到遺漏的錢包。 陸鯨一急起來話就不過大腦:會不會是你拿了錢包,然后、然后收起來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