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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御史倒不覺得愧疚,但凡被他彈劾的大臣,那都是罪有應得。 退朝時,周御史與陸瑾之并肩走在漢白玉石階上,他笑了笑,陸侯,陸、周兩家比鄰而居好些年了,算是舊相識。當初你們陸家舉家搬遷漠北,本官夫人才懷上二胎,而今小女即將十歲,算起來,也是你的晚輩。 陸瑾之狐疑的看著他,周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周御史頷首,直言道:望侯爺能夠管束陸三郎,讓他莫要再接近小女? 陸瑾之, 三哥與周家小女郎? 這二人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么? 陸瑾之沉著臉,周大人慎言,我三哥不是那種人。 周御史只盼是自己想多了,又或者是兒子想多了。 他憨笑兩聲,那是最好不過。 陸瑾之輕搖頭,只覺得周御史也是個腦子不正常的。 三哥決然不會惦記上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這一點,陸瑾之可拿人格做擔保。 * 陸延這兩天在府上走動時,所有人都對他格外關照。 他將陸鳶與陸綿綿姐妹兩人叫到了跟前說話。 見自家三哥氣色甚好,眉梢染笑,姐妹兩人只當他刺激過度,才導致如此失常。 三哥,你有事就直說,但凡我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做。 是啊,三哥,自家人,不必客氣。 陸延笑笑。 云喬的尸體已經安葬下去了,可他打算把隔壁那小姑娘帶過去祭拜一下,也算是對她自己的過往告別。 周家已將他視作洪水猛獸,陸延沒法親自過去把人帶走。 他道:六妹、七妹,你們去隔壁一趟,想辦法把周小姐帶出來,我就在巷子里的馬車上等著。 陸鳶, 陸綿綿, 三哥啊三哥,人家周小姐還是個孩子啊! 你要作甚?! 陸家人雖敢作敢當,但這種缺德事不能干呀! 陸延猜出她二人的心思,男人無力苦笑,抬手撓了撓高挺的鼻梁。 云喬還小,他就等。 以前,她苦等他。 而今,他反過來等她。 她還在世上,已經是老天對他莫大的恩賜了。 陸延看向兩個meimei,無奈道:我不會欺負幼女。 陸鳶與陸綿綿對視了一眼,兩人尷尬笑了笑,我們沒有懷疑三哥,真的! 陸延, * 云喬自己愿意配合,故此,陸鳶與陸綿綿沒費多大勁,就把她帶出了府門。 陸延撩開馬車車簾,親自迎接小姑娘。 云喬提著裙擺,朝著他跑了過來,小手遞給了他,直接上了馬車。 陸鳶以為自己幻聽了,直到馬車駛離巷子,她才回過身,對身側的陸綿綿,道:七妹,我方才好像聽見周小姐喊三哥了。 陸綿綿睜大了眼,喊了一聲三郎,是么?我也聽見了。 陸鳶僵著身子,眨眨眼,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姐妹兩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知老太君。 拐騙幼女這種事,他們陸家人絕對不能做! 不多時,老太君聞言后,深吸了一口氣,她抬手指了指,快、快跟上老三,不要讓他做出任何錯事出來! 陸鳶與陸綿綿也被罰跪祠堂。 老太君素來黑白分明,自家人犯錯,那也要受懲戒。 * 馬車內,陸延打量著小姑娘,唇角笑意不息。 云喬頭上梳著兩只花苞,綁上了紅艷的石榴石,她粉面桃腮,兩人差一點就生死兩隔,而今已不再含蓄。 云喬的小手被陸延拉著,她笑著說,三郎,我快十歲了,女子十四及笄,十五就能嫁人。 她是想告訴陸延,讓他等她。 陸延倒是很愿意等,可現在問題有些棘手,他眉目含笑,有些局促,你不嫌我老么? 云喬愣了一下,她可不在意這個。 此生若能相守,已是她莫大的福氣。 還能活著見到陸延,她再不敢奢求其他。 云喬旋即莞爾一笑,三郎如斯俊美,宛若天人,哪里老了?我倒是覺得,三郎正當年富力強的時候,我可得看緊了,不然會被其他女子搶走。 陸延很想抱抱云喬。 可一看對方還是稚齡孩子,他委實下不了手。 陸延放開了云喬的小手,保持了些許距離。 他清了清嗓門,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對一個孩子上了心。 他反復告誡自己,云喬不是孩子,她的芯子是自己的紅顏知己。 如此一番洗腦,陸延才能勉強接受自己今日把云喬帶出來的事實。 兩人來到陸家墳地,新添的那座墳就是云喬的,碑上刻字,是陸氏云喬,這便是承認了她的身份。 云喬自己給自己上了一株香,仿佛是在告別過去,從今往后,她是周家小姐,可以以一個體面的身份接近意中人了。 不消片刻,陸、周兩人都有人趕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