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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之眸色沉沉。 夫人, 你既是受不住刺激,今日為何盯著崔世子看?見到舊情郎就不刺激?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但明顯透著怨氣。 楚宜修可不想與他糾纏, 他如今在榻上雖是用那種法子, 但也委實辛勞。 她垂下眼眸,夫君, 我累了。 陸瑾之眸色更沉, 之前也不見你累, 崔世子一來,你就知道累了? 言下之意,是楚宜修心系舊情人,故意拒絕他。 楚宜修原本沒有這個意思,然而,她眼下委實需要清凈清凈,更是需要脫身去尋找其他出路。 陸瑾之時不時就來看她,著實不方便。 何況,她現在懷疑,情蠱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情,就拿陸瑾之而言,他原本并非這種黏膩之人,然而近日來,他二人接觸愈發頻繁,陸瑾之才逐漸踏上了孟浪之路。 講道理,徹底被情/蠱所控制的陸瑾之,她也是很害怕的。 天知道,陸瑾之若是瘋下去,會發生什么?! 鬧罅隙未必不是一樁好事。 此時,楚宜修明顯感覺愛到陸瑾之的眸光可以凌遲。 她的頭垂的更低。 態度已經很明顯。 陸瑾之雖然癡迷她到了極致,但多年君子修養不允許他做出強/迫之事出來,他放開了楚宜修,眸底已經冷到淬了一層冰渣子。 郡主心意已決?陸瑾之問道,嗓音沉沉。 就連稱呼都變了呢。 楚宜修背對著男人,聽著他喊出郡主二字,大抵明白這家伙當真是生氣了。 楚宜修沒說話,只捏著手里的那朵芍藥花,故作憂慮。 這畫面看在陸瑾之眼里,就是佳人為了舊情人黯然傷神。 陸瑾之握了握拳頭。 他當真不是一個輕易露出情緒之人,沒有娶妻之前,也絕對不會為情所困。 然而,此時此刻,陸瑾之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像是被人遺棄的小獸,若非顧及自尊,早已張牙舞爪,奈何,尊嚴不允許他做出死纏爛打、卑微求愛的事出來。 好! 陸瑾之丟下一個字,轉身離開,他腿長步子大,步履如風,隨著他的走動,中衣衣擺隨風拂起一抹翩然弧度。 仿佛離開的甚是瀟灑、利落。 楚宜修眼角的余光目送陸瑾之走出海棠齋的月門,這才松了口氣。 終于送走了大冤家! 楚宜修當然知道崔陽這次入京的目的。 他就是為了找陸家聯盟。 這無疑的確是一個聰明手段。 陸家助他奪冀州之權,他再以冀州兵力協助陸家成事。 眼下就要看崔陽與陸瑾之,誰先捅破窗戶紙。 換言之,其實,陸瑾之與崔陽十分需要彼此。 他們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彼此這樣合適的聯盟對象。 楚宜修很好奇,陸瑾之被情蠱影響之后,不知道會不會左右他的軍事判斷? 這廂,楚宜修吹了一聲口哨。 不多時,陌陌從屋檐飛了下來。 郡主,您找我有事?我方才瞧見侯爺過來,這便回避了。陌陌望著天,她真的不想窺見侯爺與郡主親密。 楚宜修神色難得肅重,近日來,五郎可有再盯著你? 陌陌眼珠子轉了轉,如實說:陸五郎還在悄悄盯著我,不過,這幾天他在忙比武一事,倒是不如之前那么緊盯了。 楚宜修嘆了口氣,五郎雖然粗枝大葉,但他既然盯上了你,那便是懷疑你了。沒想到陸家第一個察覺到異樣的,竟然是五郎??傊?,你日后都要給本郡主小心行事,若是被五郎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你就用美人計誘/惑五郎。 陌陌, 美人計? 自己? 郡主怕是對她有什么誤解。 她難道擁有美貌這種特質? 陌陌立刻站直了身子,被楚宜修的話嚇得不輕。 用美人計對付陸五郎?不如直接殺了她吧! 陌陌,郡主放心!屬下定不會被陸五郎抓住把柄! 楚宜修揮揮手,讓陌陌暫時退下,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她需得好好思量一番了。她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當真不想繼續過這樣提心吊膽的憋屈日子! * 崔陽是被人攙扶到廂房的。 進屋之后,心腹軍師司馬秋立刻關上了門扇。 崔陽的眸光也瞬間從迷糊轉為清醒。 他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身上的錦袍,唇角一扯,笑道:陸家人禁酒,可他們倒是聰明,都以茶代酒來灌我。 無人知道,崔陽為了練就酒量,早些年到底醉了不少次,而今,幾乎沒什么人能灌醉他了。 司馬秋感嘆,是啊,陸府中人皆好客。 崔陽眼中掠過一絲陰霾,今日酒饋上,陸瑾之根本沒有露面,他似是對我很是不滿,軍師可否猜出緣由? 司馬秋愣住。 說實話,他原以為陸家會更加傾向于聯盟。 但陸侯今日種種行徑,委實叫人看不明白。 司馬秋搖了搖頭。 崔陽煞是費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