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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場的站位按照每個人的宣講順序劃分,周枝負責中間部分的算法介紹,等項目組組長介紹完之后,周枝深吸一口氣,仰面時面帶微笑邁步走進教室。 她轉過身朝臺下鞠了個躬,目光掃過講臺下坐著的人,不妨看見了坐在后門出口的秦徵。 他抿唇朝她笑了下,唇形無聲比出兩個字──加油。 周枝很快反應過來,就ppt展示的內容做了一個詳細的介紹,其間有評委老師圍繞著算法和實現過程提問,好在周枝之前預設過可能會被問到的問題,準備充分,一場答辯走下來,還算對答如流,贏得了評委老師們的一致認可。 最終評級結果出來的時候,因為他們出色的臨場發揮結果比預想還好,得了校級一等,成功進入省賽。 雖然獎金平攤下來落在每個人手里的分量不多,但大家一致決定吃個飯慶祝一下,因為他們總共只有四個人,人少不熱鬧,于是各自叫上自己的朋友把場子約起來。 不知道誰中途問了一句能不能帶家屬,被大家調侃一番后還是應允了。 周枝看到這幾條消息的時候,剛從教室出來打算去找秦徵,所有學院的答辯賽差不多都結束了,四散的人從教室里涌出來將走廊和樓道堵地水泄不通。 說話聲、談笑聲、腳步聲一時交雜在一起,分貝蓋過耳邊的聲音。 周枝遠遠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和秦徵很像,正要走過去胳膊突然被人往后一拉,側身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凜冽的松香涌入鼻腔,帶著溫熱的體溫。 她的頭還抵在面前這人的胸口,緊貼的距離讓周枝清晰感受到他說話時震動的頻率,像一種慢性觸電的激靈從連接點傳進她的身體,令人生出一股洶涌的顫意。 找我嗎?低啞的聲音帶著淡淡笑意,撫落在她的頭頂。 周枝抬頭,果不其然對上一雙深黑的長眸,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虛攏在腰后的手突然貼上來,用力將她往前一帶,周枝猝不及防跟著走,額頭磕在秦徵的下巴上,只聽一聲咚的碰撞,緊接著周枝耳邊傳來秦徵的嘶聲悶哼,明顯把人撞疼了。 對不起,很疼嗎?她連忙去看他的下顎,抬手替他揉了揉被碰到的地方。 也許是因為過于慌亂或下顎可接觸面積有限,周枝的食指不小心在秦徵的下唇按了下,兩人皆是一愣,還是周枝先回過神立刻彈回手,背在身后的指腹還殘留著溫軟的觸感,她下意識摩挲了下手指,又道了一聲歉。 秦徵手還扶著她的腰,聞言略一低眼,手指隔著衣服輕蹭了下,唇角笑意若有似無:扯平了。 這個流氓! 周枝條件反射從他懷里掙脫出來,腰后被他蹭過地方泛起酥麻,生生燙了起來。 好在這時來了個電話,將周枝從面紅心熱的氣氛撈了出來。 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周枝才想起項目組聚會的事,她看了眼旁邊好整以暇的秦徵,欲言又止,覺得還是自己一個人去比較好,索性打消了邀請他一起去的念頭。 你怎么會來?周枝沒跟秦徵說過她今天答辯的事,所以在教室看到他的那一刻,說不震驚是假的。 秦徵言簡意賅回了一句:看你唄。 看看那個平常和我多說幾句話都會害羞的小姑娘是怎么在比賽臺上大殺四方的。 周枝眼睫輕顫了下,有些期待他對自己表現的看法,忍不住問了句。 秦徵目光放空了一會似乎在回憶,然后又定在她身上,像是在進行某種對比,思考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我對你有偏見,所以評價不一定準確,確定想聽? 聽到偏見這個詞,周枝眉眼擰了下,以為是自己表現不太好,秦徵擔心說出來會傷她的心所以提前打預防針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你說吧,我做好準備了。 小姑娘挺直后背,一副嚴正以待的表情還挺可愛,秦徵低笑了聲,唇角弧度上揚:我覺得你是全場表現最好的人。 周枝愣住,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用眼神發問。 因為我來這的目的就是看你的答辯,其他人沒怎么注意,所以沒有對比的標準,當然是你表現最好。 周枝慨然一笑:你這算什么理由,明明就是怕得罪我故意說出來哄我開心的。 秦徵漫不經意抬起眼,聲線平緩,就是看了答案也一樣。 周枝循聲反問:為什么? 秦徵只是低頭笑了笑,沒有繼續回答這個問題。 直到回寢室的路上,周枝仍在思考這個問題,但無論他怎么拐彎抹角地問,秦徵就是不告訴她。 目送周枝上了樓,秦徵站在門口的香樟樹,斑駁的光影透過樹葉灑下來形成一個個明亮的小孔,像一顆顆掉落的珍珠,散發著熠熠光芒。 秦徵盯著看了會兒,抬手攏住一串攥在手心,目光緩緩上移,掃過周枝在樓道里一閃而過的身影。 為什么? 因為我對你有情感濾鏡,所以當不了公平的裁判。 無論你做什么,無論結果好還是不好,我主觀上和情感上都會過多偏向你。 這算不上公平,但算喜歡。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