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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徵沒吭聲,眼底噙著淡淡燈影,漫不經心勾起唇角,一副混不羈的散漫模樣。 聽到這話時,狹長眼眸稍稍瞇起,偏頭看過去,發出一聲嗤笑。 周枝和他離得太近,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目光擦著她掃過去,以至于萌生一種他在看她的荒誕錯覺。 半個月不見,他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什么也不放在心里的樣子,一點都沒變,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周枝說不準,她把這股莫名的情緒歸結于自己的錯覺。 麻煩幫我拿一下酒,謝謝。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落在耳邊。 沒有指名道姓,但周枝知道他在和自己說話。 周枝點頭應聲,起身去拿放在桌子中間的酒。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再次坐下時,總覺得秦徵似乎離她更近了點。 像刻意,又仿佛無心之失。 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芒一點點順著杯沿墜入杯底,隨著傾倒的動作翻起細小的氣泡,一眨眼的功夫又消散地不見蹤影。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倒酒,秦徵晃了晃酒杯,無聲往她面前湊了湊,想喝? 周枝搖頭,她聲音偏低,在一片吵鬧的說笑聲中幾乎微不可聞。 秦徵盯著她看了一會,從桌上拿起一個干凈的杯子,另一只手就著剛才的酒杯往里倒了一點酒,又拿起她喝的飲料兌了半杯橙汁進去,然后遞給周枝,好學生別學壞了,只能嘗嘗味道。 周枝抿了抿唇,仰頭一口氣喝了下去。 沒有半點酒精的味道,唇舌里反倒涌上一股被加重的橙汁的酸澀。 周枝沒繃住,酸地她小臉一皺,眉眼擠成一團。 秦徵看著她一系列的反應,頓時扯唇一笑,抿了一口酒,再開口時氣息里帶著清冽的酒香,好喝嗎? 明知故問。 周枝仰起臉,舌頭快被酸麻了,好奇地問:怎么會這么酸? 酒里面有一種成分,按照一定比例和其他飲料混合會提高兩者的酸度。秦徵指腹輕輕摩擦杯身,另一只手托住杯底,杯子在他手中有節奏地轉動起來。 專門用來警告那些愛偷喝大人酒的小孩。秦徵放下杯子,懶散倚進沙發,語氣意有所指,還挺管用。 周枝聽明白他在拐著彎說她,乖乖放下手里的杯子,捧著橙汁喝了起來。 徐靜怡他們不知道聊到了什么有趣的話題,幾個人笑得前俯后仰,周枝附耳湊近正想聽聽他們在聊什么,腿上突然一沉。 她低頭看過去,一盒牛奶靜靜躺在那,隔著衣服,傳來溫熱的觸感,還是燙的。 解酸的。秦徵淡淡地說。 周枝戳上吸管,喝了一口,嘴里的苦酸味頓時被牛奶的甜香氣蓋去了大半。 她舒服了些,余光瞥見秦徵的酒杯空了,主動給他倒了一杯,謝謝。 秦徵沒出聲,他徑直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戶,清新的空氣隨風鉆了進來。 大冷天你看什么窗戶啊?快關上。蔡荀正好坐在當風口,凜冽的寒風直直往他臉上招呼,凍得他下意識縮緊身體。 秦徵轉過身,耳際的碎發被吹到頰邊,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幾分雅痞,多了絲乖巧,但語氣依舊隨性,開著空調呢,你冷什么? 我有點悶,站這透透氣。 矯情得你。程邃雖然覺得他的行為有些反常,但也沒在意,拿著手機認真地給李梔晴拍照。 小姑娘多多少少重視儀式感,重要的場合總喜歡拍照留作紀念。 李梔晴看著手機里的成片,秀眉微擰,你怎么專挑死亡角度,把我拍地這么胖。 徐靜怡聞言看過去,強忍著笑意,不會啊,我覺得挺好,你看周枝不就拍地挺瘦的。 一直安靜喝牛奶的周枝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抬頭,眼神迷茫,怎么了? 徐靜怡把手機遞給她。 程邃直男審美,聽了徐靜怡的話也覺得有道理,辯解道,我都是挑著你最美的角度拍的怎么會顯胖?一定是手機的問題。 眾人一聽齊聲哄笑起來。 蔡荀更是沒忍住,朝秦徵攤開手,手機借我用一下。 秦徵笑著把手機拿給他,垂眸看了一眼拼命朝他使眼色的程邃,唇形無聲動了動,吐出三個字,你完了。 程邃差點背過氣去。 林許森用胳膊頂了他一下,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別裝死,像素配置最好的手機都給你拿來了,看你還找什么借口。 程邃欲哭無淚,看見已經擺好姿勢的李梔晴,認命地接過手機將鏡頭對準她。 考慮到上次誤打誤撞把周枝拍進去而引起失利,程邃這次特意站到了離周枝近的那一邊,甚至故意把李梔晴旁邊兩個襯托的男生拍了進去,李梔晴這才將將滿意。 難得大家一起出來玩一次,拍個合照紀念一下?徐靜怡提議。 眾人紛紛點頭應好。 可誰來拍照又是個難題。 秦徵撈起手機,調了下亮度和大小,對準一旁混不知情的周枝拍了張照試試手。 我來吧,調個延遲定時就行。秦徵舉起手機站在眾人面前,你們醞釀一下表情,差不多了說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