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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傅珩心結已結,豁然開朗,一下馬車就看到了被倒掛在歪脖子樹上的永陽侯。 永陽侯臉頰憋得紫紫的,眼睛充血,幾欲昏厥,他雖渾渾噩噩的,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顧玫身邊那個男子。 一男一女并肩站在一起,他們雖未交談,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關系匪淺。 乍然之間,以前發生的種種都有了順理成章的解釋,永陽侯絕望的閉上眼睛,他求娶誰不行,偏偏要求娶圣上的心上人。 原來德才兼備如圣上,也有被女子惑亂了心智的時候,圣上和自己的前侄媳終究是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所以他們暗通曲款,他撞到槍口上。 這怎么能怪他,他不知情啊,永陽侯暗暗的想。 傅珩乜著狼狽的永陽侯,微微皺了皺眉頭,還未開口詢問,急于為主子打抱不平的彩玥就開了口:圣上,永陽侯想要輕薄小姐,我們這才把他綁了倒掛在樹上。 言下之意便是小姐很溫柔、很淑嫻,之所以把永陽侯掛到樹上,實屬無奈之舉。 傅珩未接話,只對吳思成道:把朕的弓箭取來。 很顯然吳思成也聽到了傅珩的話,充滿血絲的眼睛兀地就瞪圓了,他趕忙求饒,垂死掙扎:圣上饒命、饒命呀,微臣之前并不知道您和顧小姐的關系,若是知道,便是再借微臣十個膽子也不敢造次。 微臣是聾的、啞的,絕不會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圣上就念在老侯爺的份上饒了我吧,我才二十歲,連個子嗣都沒% 傅珩充耳不聞,接過弓箭,握弓、搭箭、勾弦、開弓,動作利落簡潔,他神色淡漠,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頃刻間就奪了永陽侯的性命。 墨色的箭羽又快又猛,直直插入永陽侯的胸膛,永陽侯甚至都沒來得及閉上眼睛便這樣一命嗚呼了。 頎長的身子在箭羽所帶的力道下晃了幾晃,手腕粗的枝干再也支撐不住,咔嚓一聲折斷了,永陽侯的尸體跌落在地,濺起點點塵埃。 傅珩將弓箭交給吳思成,隨即拿出帕子擦手,他身居高位,江山穩固,已多年未曾動過手。 旁的事情都可以讓他人代勞,但想要輕薄顧玫的人,他得親自解決。在顧玫跟前,他不是皇帝,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子。 傅珩垂眸看了顧玫一眼,只見她臉色煞白,一點血色也無,他低聲詢問:你可否覺得朕殘忍?若非不得已,他想永遠在她跟前保持清風明月的形象。 顧玫搖頭,雖覺得血腥味刺鼻,卻還是忍著惡心說道:圣上做得對,永陽侯該死。 若不是顧行顧步及時趕到,現在生不如死的人便是她,她不是圣人,何故要沒有原則的寬宥旁人。 傅珩愈加欣賞顧玫,顧玫愛憎分明,處事有有原則,并不一味善良,便是入主中宮也不會叫他人蠱惑了去。她這樣的容貌品行,似乎天生就應當做他的妻。 傅珩拖著顧玫的手上了馬車,一聲令下,鎩羽軍全全出發,有威震天下的鎩羽軍保護,路上自不會出現危險,顧玫卻有些坐立難安。 陣勢太大,若是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她以后可該如何自處,便是皇后省親也不該有這樣的排場呀! 傅珩卻說無礙,京都至洛陽的路已被御林軍封死,此時這條路上除了他們,連只蒼蠅都沒有。 鑾駕在距離洛陽城還有兩里地的地方停下,顧玫這才上了自己的馬車,傅珩親眼瞧著她遠去,才向京都折返。 顧玫一進洛陽城便瞧見了等在城門口的于氏和顧琰,于氏多日未見顧玫,又因著擔憂她和離受委屈,本就單薄的身子欲加削瘦。 如今姑娘就在眼前,且面色紅潤,白里透紅 ,于氏這才放下心來,攜著顧玫上了回府的馬車。 一進花廳,顧玫就聞到一股甜香的味道,定睛一看,案幾上擺滿了小食,都是她喜歡的點心。 于氏道:舟車勞頓,你定餓了,快吃些點心墊一墊,待你父親下值回來我們再用正餐。 顧玫強忍住淚意,拿起一塊兒榛子糕小口小口吃了起來,過了年她便十八歲了,可母親依然把她當成小孩子疼愛。 她拿起一塊兒松子酥遞給于氏:娘親,您也吃。母親也喜歡甜食呢! 母女倆多日未見,此時也顧不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了,二人一邊吃點心一邊絮絮低語,說不盡的溫情話。 顧元是在半個時辰后歸家的,屆時二房三房也都移到花廳用飯,嬸娘們對顧玫十分熱絡,紛紛勸她歸家和姐妹住在一處。 顧玫雖惦念父母,卻也不能由著性子來,嬸娘們大度,她卻不能不顧堂妹們的前程,她是和離之人,堂妹們未出閣之前她斷然不能在家常住。 顧家是難得的清正人家,家風好,宅子里半點腌臜事也沒有,一家子推杯換盞,十分盡興。 宴席散去,顧元把顧玫叫到書房,正色詢問:今日鎩羽軍盡數出動,占據了京都到洛陽的官道,那個時間段你恰巧便在路上,可否見到鎩羽軍? 第七十二章 顧玫心虛, 下意識就搖了搖頭:一路平順,倒是沒遇到鎩羽軍。 顧元嗯了一聲,隨機便陷入沉默, 圣上睿智清明,若沒有頂要緊的事情定不會調動鎩羽軍,也不知朝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