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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韻輕嗤一聲,伸手在顧玫額間點了一下,說道:罷了罷了,左右我也無事可做,瞧人算命也蠻有意思的。 二人又絮絮叨叨說了幾句話,而后才相擷著下了山。 回到家里,彩玥將從洛陽帶來的檀木箱子搬到顧玫屋內,祖母去世以前已做了安排,將她的陪嫁一分為三,一份兒給顧玫,一份兒給顧琰,另一份給了顧玫的母親于氏。 顧玫的祖母出身大家,嫁妝十分豐厚,顧玫若帶走她的三分之一嫁妝以后的生活便不用愁了,但顧玫知道家中情況,顧家雖如日中天,名聲極好,但因著前幾年父親大義疏財救濟災民,家里家底極薄。 身為顧家嫡女,顧玫不幫助母家也就罷了,又豈能帶走祖母的銀錢,但若是一點銀子也不要,恐過不了父親那關,幾番計較之下,顧玫象征性的帶走了兩箱財物。 打開箱子,一只箱子里放的是祖母愛讀的書籍,另一只箱子里盛的是極名貴的緙絲,這些緙絲已有了年頭,若一直放下去恐失了色澤。 顧玫當機立斷,對彩玥吩咐道:將這些緙絲賣掉吧! 彩玥一愣,萬沒想到顧玫會舍得賣掉老夫人的陪嫁,顧玫了然,耐心解釋:這些緙絲若一直放著,早晚會壞掉,倒不如賣掉換成銀錢,有錢才能生錢。 便是祖母在天有靈,為了她以后能過好日子,也會支持她的。 彩玥這才明白顧玫所想,出門叫小廝抬箱子去了。 那箱緙絲色澤鮮麗,質量上乘,果真賣了不少銀錢,顧玫拿著銀錢合計了一番,決定再次嘗試著做夾纈。 有了上次的教訓,她不敢將所有的銀錢都投進去,只做了一小部分,結果極盡人意,那夾纈做的十分成功,賣出去利潤比繡花成衣要高很多。 顧玫樂不可支,只等著賺多了銀錢再次擴產。 沒過幾日顧玫又接到了李老夫人的請帖,說是丞相府要舉行賞花宴。 最近顧玫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據說丞相那位繼室和李老夫人的斗爭愈發激烈,二人牟著勁斗氣,你請一次客,我就要辦一次宴會,像是要比一比誰的人緣更好一樣。 李老夫人鐘意周韻,顧玫又和周韻交好,于情于理她都得到丞相府給李老夫人捧場。 這一日她倒是沒特地早起,吃完早飯后才和周韻就伴兒進了丞相府。一向樂觀的周韻也不免戚戚然,她還沒嫁進丞相府呢,現在已然加入了未來婆母和祖母的婆媳大戰中! 哎,誰讓她的親事是李老夫人定下得呢,便是她不參加宴會,丞相繼妻也會把她劃入李老夫人的陣營,倒不如爽利的站好陣營,免得過門后兩邊不沾受夾板氣。 接近夏末,若說時令鮮花倒真沒幾樣,架不住老夫人的花匠手藝高,愣生生在花房里養了幾十盆奇花異草,那花開的又嬌又艷,便是顧玫也忍不住撫手稱贊。 她和周韻對鮮花大加贊賞以后便躲到一旁躲清靜去了,顧玫以前倒是極守規矩的,重生后來了個大變樣,無論做什么,都是怎么舒心怎么來。 人群聒噪,那就只管躲開就行了。 顧玫和周韻一人端著一碟小點心,向正院后面的水榭走去,水榭修的精巧,占地又高,坐到臨水的柵欄旁要多涼爽有多涼爽。 二人邊吃點心邊低聲說話,好不愜意,說到一半,隱隱聽到女子特意壓抑的呻1吟聲,顧玫臉色一變,趕忙拉著周韻躲到一旁的竹林中。 她們二人都在大家族長大,便是自家沒有,也聽說過其他人家發生的腌臜事,丞相府雖是周韻未來的婆家,她到底也還未過門,此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子的呻1吟聲越來越大,而后像是攀上了高峰,尖叫一聲便沒了聲響。 顧玫和周韻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被人發現蹤跡。這時臨著柵欄的一扇屋門被人打開,一個長的十分美艷的婦人將腦袋伸到門外環視四周,發現近處沒有人,才攏了攏衣襟,走到門外。 那婦人大約二十五六歲,身姿婀娜,胸豐腰細,還生著一雙勾人的狐貍眼,煙視媚行,媚意十足。 她沿著走廊向一側走去,走到石桌旁的不由頓了頓,而后又快速返回原來的屋子。 顧玫這才想起盛放點心的碟子還在石桌上,心中大駭,拉起周韻就向正院的方向跑去。 她們跑的很快,小廝的速度更快,沒一會兒就三面包抄,將二人圍到中間,顧玫和周韻相視一眼,齊齊跳入湖中。 顧玫小時候隨父親在南邊住過一陣子,南方水多,她也便學會了泅水。周韻更無需說,她小時候性子野,翻墻捉鳥,泅水抓魚無一不通,洑起水來比男子還要快。 很顯然,小廝沒料到這兩位千金小姐會泅水,愣了一愣后才跳入水中抓人,可惜為時已晚,早已尋不到二人蹤影。 顧玫和周韻朝著和水榭相反的方向游去,幾欲脫力時,總算游到了岸邊,二人抓著水邊的大樹爬到岸邊,剛站定,便聽到兩句笑聲。 一人道:你瞧瞧,我就說吧,她們一定會游到這里。 另一人道:永哥真不愧是夫人的心腹,腦袋瓜子就是比常人好使。 好家伙,這是守株待兔來了,顧玫和周韻來不及多想,便又朝一側狂奔起來,她們的體力本就比男子差,再加上在水中洑水,早已沒了力氣,沒跑兩步便讓身后那兩個小廝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