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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陪嫁,實實在在是您一個人的,可由您隨意支配,您怎么、您怎么能本末倒置,為了打理國公府把自己的鋪子給整的倒灶了呀? 顧玫扶額揉了揉眉心,若能回到半年前,她也想好好經營自己的鋪子,可誰讓那時候的她愚不可及,傻的無可救藥呢? 顧玫輕咳一聲,重生以后她倒是想過將那間墨寶齋的生意盤活,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上等墨寶價值不菲,她根本沒有足夠的本錢去購置,索性便將那邊的生意擱置了,一心撲到平安巷的成衣店上去。 現在成衣店生意好,倒是可以周轉一些銀錢到墨寶鋪子里,只那鋪子到底該怎么經營,她現在還沒有頭緒。 顧玫可著古墨齋挑選,總算挑出了一塊合心意的硯臺,結賬的功夫,趙學士的字畫前面就又擠滿了人。 顧玫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就有了好主意。 翌日,天一亮,顧玫便女扮男裝去了國子監。 二人一離開,門房便把顧玫女扮男裝出門的事情稟告給了老太妃,老太妃一口棗糕卡到嗓子里差點被噎死,吳嬤嬤見勢不好,趕緊倒了一杯涼茶給老太妃灌到肚子里,老太妃這才緩過來。 老太妃撫著胸口,重重喘了幾口粗氣:這個顧氏到底想做什么,拋頭露面做生意也就罷了,怎么還扮上了男裝? 莫不是要學話本子里的人物執劍走天涯,若真是走的遠遠的,旁人認不出也就罷了,可京都就這么大,堂堂鎮國公夫人,有幾個人不認識?任由顧氏這么造下去,鎮國公府的臉早晚得丟到泥坑里去。 若是以前.老太妃頓了頓,若是以前直接把顧玫叫回來也就是了,偏偏婉兒不爭氣,做出那樣大的錯事,讓顧玫抓了把柄,現在哪怕再生氣也發作不得。 老太妃越想氣惱,滿腔怒火堵在心里壓的難受,索性把林婉叫到明輝堂狠狠訓了一通。 林婉自知有錯,被罵的狗血淋頭也不敢吭聲。 一輛不起眼的青蓋馬車轆轆而行,傅珩身穿青色麻衣,坐在車內假寐。傅珩登基以后取消世襲制度,推廣科考,打破了世家大族壟斷官場的現象。 他欽賢好士,鼓勵貧寒子弟入學科考,為了大瑞選拔了大批有真才實學的人才。 每月初一、十五、二十三圣上與朝臣休沐,每到了這三個日子,傅珩就會到國子監監察。 作者有話說: 求評論呀,本章有紅包掉落! 第九章 初一是百官休沐的日子,每到了這一日,國子監有頭有臉的朝臣便會回家休息,留下低品階的蝦兵蟹將在此支應。 國子監主簿張圣擔的是從七品的職,看到顧玫拿著的鎮國公府的牌子,唬了一大跳,親自把顧玫引到了待客的堂屋。 顧玫自言是鎮國公府管事,將自己的想法說與張圣聽:圣上欽賢好士,鼓勵寒門子弟入仕,我們國公爺是圣上侄男,從心里支持圣上的政策,亦想為寒門子弟做一份貢獻。 我們國公府有一間墨齋,墨齋通買賣,若在國子監讀書的仕子同意,國公府愿購置他們的字畫,置于墨齋買賣。 圣上不拘一格,提拔底層人才,因此國子監有一大半學生出身寒門,平日里莫說錦衣玉食,吃不飽的飯都有好幾十個。 讀書人清高,貴人若直接資助,十之八九會遭到拒絕,像鎮國公府這樣以購買字畫為由,給與寒門學生錢財,倒是行得通。 想到那幾個貧寒的得意門生馬上就能吃飽穿暖,張圣立馬就來了精神,轉身搜羅字畫去了。 剛走出大堂,便聽侍從稟報:宮里的貴人到了。 張圣這才想起今日是初一,是宮內貴人查閱學子文章的日子。又忙不迭跑到門口,將傅珩迎到堂屋,躬身道:請貴人先休憩片刻,下官這就將前幾日學子所做的策論呈給您。 圣上經常派人到國子監查看文章,張圣看到宮里來的人倒也不覺得意外,令侍從上了茶水后,便匆匆尋策論和字畫去了。 傅珩這才發現屋內還坐著一個人,那人身姿窈窕,容貌跌麗,脖頸細長秀氣,一眼望去便知是女扮男裝。 顧玫抬眸和傅珩對視一眼,笑盈盈道:我是鎮國公府的管事,姓顧,請問您貴姓? 傅珩今日穿著一件青色麻衣,頭戴羽紗冠,眉目清雅,身上帶著一股子儒雅的書卷氣。 顧玫聽張圣喚傅珩貴人,便知他是從宮里來的,皇宮雖大,卻只皇帝和太醫是真正意義上的男子,皇帝自不會屈尊降貴來國子監。 術業有專攻,清明如圣上,定也不會派太醫來國子監看文章。那現在坐在她面前,這個容貌出眾、氣質儒雅的男子便只能是內監了。 顧玫偷偷瞥了傅珩一眼,暗暗喟嘆,天道不公呀,如此人才,竟是一個去了勢的內監。 憑他這渾身的氣度,哪怕是內監,也應當是內監中的皎皎者,秉筆太監或者掌印太監? 顧玫正想的起勁兒,便聽對面的人的道:鄙姓李。聲音泠泠,如清泉流于石澗,沒有普通內監聲音中的尖利之感,顧玫倒是很喜歡他的聲音。 顧玫頷了頷首,本想稱呼一聲李內監,但想到此人大約是因為去了勢,羞于啟齒,才隱瞞身份。于是便改了稱呼,喚了一聲李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