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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框里,一個是寫真照,看樣子,應該是她剛出道的時候拍的。還有一張,應該是大學時候拍的。她穿著背帶褲,扎著馬尾,笑得無憂無慮。 或者,應該說是沒心沒肺。 韓洲臣,我衣服放哪個柜子。 他聽到聲音回過神,側頭望向她,就見她站在衣櫥前,一副為難的樣子。 他踱步朝她走過去,靠近她的那刻,梁舒聞到了他身上的清冷木香。他打開衣柜,那味道更名明顯了些,縈繞在她鼻間,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她似乎是想逃避,朝后退了一步,卻突然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口上。韓洲臣此刻離她是那樣的近,兩人的身體之間幾乎沒有縫隙。梁舒身體像是突然石化了似的,動彈不得,然后一只長手從她肩旁穿過,他將自己的衣服往左邊撥了撥,寬大的衣櫥里,瞬間多了大片的空間。 你常服就掛在這,下面的二三層抽屜都是空的,你貼身的衣物可以放在這里。 梁舒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貼身衣服這幾個字的。韓洲臣交代完后,就轉身進了書房,梁舒稍微輕松了些,將自己的衣服一一放好。 她看著衣柜里的兩排衣服,思緒突然像被什么牽制住了。 她以前常常會去韓洲臣的出租屋里玩,但是從來沒有過過夜。 家里人雖然疼愛她,卻還是有底線在的。只說談戀愛可以,但是要適度、克制。她有和家里人說起過韓洲臣的事,她外婆當然是支持的,讓她好好談戀愛,開心最重要。她父母雖然沒有阻攔她,可是看他爸爸為難的樣子,梁舒知道,她和韓洲臣的事,可能會有變故。 他們家是梁氏的旁支,靠著每年的紅利,過著舒適的日子。 這也意味著,她沒有自由。 那時候的她,其實做好了壯士斷腕的決心。大不了和家里一拍兩散,反正她愛韓洲臣,她只要韓洲臣。只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梁家人的狠厲。 腦海里有一些畫面閃過,畫面上的她無助的、痛苦的、不堪的。她過去,因為那些事,做了多少噩夢,每每想起都痛不欲生,恨不得能夠徹底結束這一切。 可現在不會了。 時間久了,她連痛是什么都不知道了。韓洲臣現在覺得她裝,她虛偽,其實說得也沒錯。 在很多事上,她表現得過于心大了些。 怎么了? 他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梁舒這才反應過來,忙把舉著的衣服掛進衣櫥里。 沒什么,突然走神了。 他也沒有再問,等把衣服放好后,梁舒就去整理自己帶過來的小擺件。 她抬眸看向韓洲臣,問了一句:你沒有照片嗎? 沒有。他言簡意賅地回了兩個字,抬頭瞥了她一眼,梁舒看著他眼里浮著的料峭寒意,就知道這人對布置新房毫無興趣。 她挺想沖他翻個白眼的。 做這些是為了讓他mama高興,又不是為了她,他就不能表現得主動些嗎? 你這樣,你mama會覺得我們在冷戰的。 他聞言神情也沒有波動,半仰著頭撩起眼皮看她,眼底卻浮現出一抹別的情緒,看上去有些不懷好意。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去拍個婚紗照? 梁舒眼睛都瞪大了,她詫異地看著他,不知道這人是怎么從她的話里,聽出這個意思的。 她只是想讓這房子,有點家的氛圍,可他居然歪曲她的本意。 韓洲臣現在,是牟足了勁地跟她過不去了。 這時候服軟了,最多就得到他的一聲嘲諷。 現在的她,裝蒜這個技能,正在一點點變得爐火純青。 梁舒輕咳了一聲,臉上堆起笑來。 不用,我p圖技術可好了,保證你mama看不出來。 說著她從網上找了不少照片,如數家珍地翻給他看。 你看這些,是不是和我們身材差不多?我把我倆的臉p上去就行了。 韓洲臣身形一頓,似乎是被她的話驚到了。好在,他這人向來表情很少,高興時的樣子和不高興時的樣子,也大差不差的,所以也沒有顯得特別可笑。 梁舒又拿出了手機,打開購物軟件,想了想又問了他一句:你睡衣想要哪個款式的? 見他仍一絲表情都沒有,梁舒就知道,這個人恐怕從來沒考慮過這種問題。 你喜歡棉質的還是絲質的,喜歡純色的還是喜歡比較花的。她邊說著邊把手機舉起來:這里還有幾套小熊圖案的,你覺得怎么樣? 不要。 她剛剛其實故意逗他的,她手指在頁面上劃了一會兒,看中了兩套男女純色純棉睡衣,遞到他面前:這兩套喜不喜歡,看著挺大方的,是長輩喜歡的風格。 他看了似乎挺滿意,梁舒決定下單了,哪知道他突然回了一句:把鏈接發給我。 她大腦一下子當機了,脫口而出:你想批發? 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見韓洲臣無語的模樣,梁舒也正經了起來,非常誠懇地說:這睡衣不算貴,我來買好了,就當給你補個禮物。 韓洲臣沒有接話,轉身往床邊的矮柜那走。梁舒見他沒什么意見了,抓緊時間下了單。然后見他拉開了抽屜,等再過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小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