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關系戶 第28節
心下想這自己的前程,對于包三兒的問話他自是越發的不上心了,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對吧。 包三兒也是個有眼色的,見著羅七這樣子,就知道他對這個沒上心,所以只抿了抿嘴,問了個關鍵點的問題。 “那要做成女款還是男款?大概什么身份用的總要告訴我吧,不然做的沒法子用豈不是白做了?” 咦,這倒是個問題。羅七想了想,就點頭說道: “這樣,我在走一遭去問問,你先想想男女款各該做什么好了?!?/br> “這個倒是可以,那你快些?!?/br> 快得很,不過是一條巷子的距離罷了,一盞茶的功夫,羅七就回來了,只是這表情卻有些不好看??粗齼旱难凵褚矌е鴳z憫。 “那什么,大人說了,最好是男女都能用的,越不顯眼越好?!?/br> ???男女都能用?這該做成什么?哪怕是個禁步環佩呢,男女的那也是不一樣的呀,還要不顯眼?這該怎么做? 包三兒感覺腦子都暈了,可偏偏作為他得了校尉身份后的第一個活計,天然的就帶著考教的味道,不容他不盡心,如此,可真是為難死他了。 “要不你慢慢想?我先回去?” 羅七看著包三兒這樣,一時也有些尷尬,這為難人的事兒是他帶來的,想想他們的交情,哎呦,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呀。忙就想開溜??砂齼耗茏??這樣的活計對外可是不能說的,遇上了為難,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如今有個現成的知情人給他分擔分擔,怎么能錯過了。 “別急著走啊,一會兒飯就在我這里吃了,來,幫我想想,什么東西能符合這樣的條件?!?/br> 包三兒不會武功,身手基本沒有,可求生欲卻絕對不弱,拉人的速度相當快,羅七都沒反應過來呢,袖子已經被拉住了,而且還眼神堅定,手指緊扣,拉人下水的態度相當堅決。 罷了,罷了,都是兄弟,那就幫著一起想吧,雖然他的腦子在這上頭其實并不靈光。 “要不還做腰帶扣?” 包三兒淡淡的看著他,表情都都沒有。 傻子都知道,這主意肯定不成的,他們那虎爪腰帶扣已經亮相好幾次了,你覺得外頭真的沒人知道?上趕著給人發現呀。 “那,或者發簪?男女差不離的那種?” 呵呵,這是常年掛在需要細細檢查器物幫上的東西,能說不起眼?你想騙誰? “那,那你做什么?做個耳墜子?那男人不能用呀,做禁步環佩?這個一晃一晃的,最容易被人得了去。要不做個墜子?直接掛脖子上?這個男女中都能用了吧?” 羅七說了一串東西,自覺想的十分齊全,包三兒卻聽得腦袋更渾了。暗自琢磨,自己留下他是不是正確。 不過因為他這一連串的細數,包三兒倒是想到了一個可能。 “如果說可以轉換呢?女子可以當成耳環,到了男人這里可以當成墜子,只不是會好些?” 額?還能這樣?怎么不能。 包三兒想到就做,在工作臺邊坐下,拿起他的小銅錘,對著一塊先頭敲擊好的銀片制作了起來。 “嗯,那什么,包三兒啊,你這忙起來了,那我……” 走吧走吧,知道你不想留下,趕緊走,我也好心無旁騖的做東西。 用完就扔的羅七走了,包三兒的工作間里卻忙碌了一夜,知道天色微明,才停了手。 看著桌子上自己新做出來的東西,包三兒小心的試用了一下。 嗯,不錯,那竹節耳墜確實可以,雖然內部可容納的地方小了些,只能藏下指頭寬的紙條,可若是用細細的炭條書寫,也能寫下不少內容了。耳墜鉤子被做成了半封閉的款式,只要稍稍一卡,就能變成可以穿上鏈子,掛在脖子上的墜子。這樣轉換容易的東西,想來上頭應該會喜歡,流轉起來,也不容易被發現。 那么就用這個上繳任務?包三兒想了想,放棄了這個想法。 既然是第一次做任務,又想做好,那就要想的細致些,許是這內部空間上頭不滿意呢?若是如此,就送這么一件過去,豈不是連個余地都沒了?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在做一樣,做一款內部空間大些的,給上頭有更多的選擇。 可是這做什么好呢?包三兒為難了,起身翻動了一下自己那些成品,想從中尋出點靈感來,這一看,就看到了一塊祈福金牌,包三兒眼睛瞬間一亮。 其實這就是個很不錯的路子呀,不管男女,誠心禮佛帶個佛牌好像不算出格吧,只要做的材料不算精貴,圖案樸實些,那應該也不打眼是不是? 想到這個,包三兒心下像是別點開了什么關卡一般,一下就亮了,激動之下立馬就想動手,可才側頭就有些頭暈。 等著站著恢復幾分,恍惚間看到窗外的天光,再看看自己桌上的東西,才驚覺自己竟是一晚上沒睡,難怪頭暈目眩呢。 “可再不能這樣了,這年頭生病可要人命的,再怎么想趕工,那也要保證自己的身體健康?!?/br> 低聲呢喃著說了這么一句,包三兒利索的放下了手里的東西,有心想回自己屋子去,可轉頭一想,馬上就到了老韓叔起身的時辰,若是他開門,怕是會驚了他們。索性也就不往后頭去了,在已經有些發涼的火炕下加了點煤炭,一個側身就躺倒了工作間的炕上,拉著被子閉上了眼。 他的身體這會兒已經很是疲憊了,他以為他會很快睡著,可不想人躺下了,腦子卻沒有歇著,太陽xue一抽一抽的發疼的同時,佛牌的事兒不住的往心里去。一會兒想著該用什么樣的材質,一會兒想著什么樣的圖案才更合適。輾轉間,連著后門開門的聲音都沒聽見,直到老韓頭過來,低聲驚呼才發現自己竟是已經恍惚了好一會兒。 “三爺,您,您這是忙了一晚上?哎呦,這么拼可怎么成啊,身子要熬出毛病的,對了,這里也不是正緊能睡的地方,一會兒隔壁生意多起來,怕是吵得很,趕緊的回屋歇著吧?!?/br> 是了,他怎么忘了這一點,在這里睡確實不妥當。 包三兒聽著有理,就起了身,接過老韓頭遞過來的外袍披上就想往里頭走,可就那么一邁步,鬼使神差的,包三兒又回頭問了老韓頭一句。 “你說,這佛牌,外頭什么樣的最常見?” “佛牌?銅的吧,那廟里的和尚可都不是善茬,就那么供奉一下,銅牌都能賣出銀牌的價錢,可能掙了。怎么,三爺要做這個?這可不算是首飾,人家要也不會在咱們這里買???” 不是金銀鋪子會做的那就更好了,出事兒了也找不到自己這里,越發的妥當了。 “沒事兒,我就問問。不過老韓叔,我瞅著春嬤嬤可常年拜佛的,你這么說……春嬤嬤不惱你?” “嗨,惱什么?我才要惱呢,這若是求神拜佛的有用,我們兩口子打小能苦成這樣?后來寶兒能沒了?白白的浪費錢給人吃喝?!?/br> 你別說,老頭說的還真有理!雖然不符合普世的信仰觀,可誰能說這就錯了,這世上求神拜佛的苦人大把,誰見過神佛幫忙了?不過這樣的話自己心里知道就行,很不必說出來,所以包三兒什么都沒說,只揉了揉依然有些刺痛的腦袋,搖頭一笑往里走去。 睡覺睡覺,這會兒什么都沒睡覺要緊。 第40章 巧心妙思 三天后,包三兒端著盒子走進了南鎮撫司的大門,將成品遞到了百戶大人郝成剛的面前,也將他精巧的手藝第一次全面的展露了出來。 “不錯,竟是看不出有半點不對?!?/br> 郝成剛將手里一對耳環,一對佛牌看了又看,上下摸索了半響都沒尋到機關在哪兒,一時倒是起了興,招了邊上站著的羅七一起來看。瞧著他這樣,包三兒本想上前解釋的心就先壓了下來,領導有這樣的興致,他也不能沒眼色是吧。 郝成剛捏著竹節耳環又是拉,又是轉,怎么折騰這看著還是渾然一體,心下開始有些著急,對著羅七道: “這都不行,你想想,還能怎么弄?” “拉那耳鉤也不成?” “不成?!?/br> “那往下推呢?” “也試了,一樣不成?!?/br> “嘿,大人,這難不成是實心的?” “那不能,我這手最是有準頭,里頭必定是空的,只不知是怎么做的?!?/br> 羅七聽著空心,想想包三兒以往做東西的習慣,將其中一個拿起來又重新端詳了一遍,在眼睛掃到某處時,突的就是一亮,對著郝成剛說到: “大人,你說,會不會是有個卡扣?要這耳鉤的某處和什么地方對準了才能動?” 郝成剛聽著羅七這個分析,也像是被點亮了靈感,忙將手里的耳環舉起來,對著日頭細細的看了看,接著就是一陣的哈哈大笑。 “是了,是了,這耳鉤能轉動,機關必定在這里?!?/br> 說話間用手上下那么一轉一拉一推,果然那竹節耳環的最下頭封口處就落了下來,只有一根細細的銀條連著上頭,是了看著這被解開的謎題,郝成剛成就感滿滿的,隨手裁了個紙條試了試里頭的大小,然后滿臉笑意的對著當了半天壁畫的包三兒說到: “你還真是個手巧的,若非咱們這樣見慣了這些門道的人,怕是怎么都不會想到這里頭居然還有這樣的機巧。好,好啊?!?/br> 說著,郝成剛又側頭去看那一對佛牌,這是對蓮花型佛牌,上頭是蓮蓬寶座,下面是十二品蓮花花瓣。是平日里各個寺廟最常見的款式,簡單簡潔到了極致,還是最普通的黃楊木的材質,若非知道這里頭有機關,愣是誰也不會想到這還是個能藏東西的。 有了前頭這一對耳環的巧妙,郝成剛再看著一對,眼神全是滿意。他要的就是這種普通不打眼,這包三兒實在是領悟到了精髓。 不過這個又該怎么開?想想剛才那個機關,他腦子閃了閃,再細細的端詳了好幾遍,沖著日頭照了三圈之后,才算是又了些心得。 “去,問外頭要根針來?!?/br> “鐵針?” “對,就是鐵針,趕緊的?!?/br> “好嘞?!?/br> 羅七應的飛快,往外走的時候還看了看當壁畫的包三兒,見著他暗暗的點了頭,心下一定,這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等著鐵針取來,看著郝成剛在這佛牌的各個地方又點,又撬。不過是幾個呼吸,就在邊角的位置停了下來,羅七立馬捧哏著呼喊: “可是尋著了?大人,怎么樣?” 怎么樣?掀開了唄!看看,這一撬整個佛牌就被一分為二,露出了中間約莫兩指寬,鐵絲厚度的空檔來。 “這個容量大些,若是小心些,怕是能存下一張薄絹的消息?!?/br> 郝成剛對著自己能如此快的解開這機關十分的得意,說話都輕快了起來,聽得羅七捧哏的越發利索了。 “有這么多可以放嗎?這我倒是不怎么懂,還是大人知道的多些?!?/br> “多?我知道的可不算多,北鎮撫司那邊,那些個老暗探懂得才叫多呢,為了能多傳遞些消息,他們什么招不試?盤點上一半就能嚇死人了?!?/br> 雖然被捧是挺讓人高興,可一說起暗探的本事,郝成剛剛才還樂呵呵的表情還是淡了幾分。終究他們他們南鎮撫司就是個提供后勤的衙門,不管哪樣立身的本事都沒法子和北鎮撫司比。 郝成剛暗嘆中垂頭。眼睛掃過桌上這被解開的東西,又重新露出了幾分笑意。 好在他們也不是那吃白飯的,還能拿出些別人沒有的好處來。就憑著這兩樣,是北鎮撫司的幾個老家伙能尋來的?等著用順手了,看吧,怕是有要求咱們的時候。 心下暗暗自己和自己較勁的郝成剛心緒起伏間,可臉上卻什么都沒顯出來,看著像是在沉吟著什么。羅七不敢打擾,包三兒也不敢做聲,就這么等著他回神。一時屋子里安靜的很,隔壁剛才還聽見動靜的幾個總旗心下好奇,忍不住走過來探頭看了起來。 門口人影一晃,倒是將郝成剛的神給喚了回來,沖著外頭皺眉斥道: “探頭探腦的做什么?忙你們的去?!?/br> 哦,這是不讓知道是吧!行,咱們走人。 能被選到衙門里的錦衣衛沒有一個是沒眼色的,瞧著郝成剛有心遮掩,這些人立馬做鳥獸散不說,有那腦子快的還咋呼這遮掩: “一下子沒聲我還以為怎么了呢,有羅七就不奇怪了,那就是個討人嫌的?!?/br> 嘿,你們避嫌也別拿我說事兒??! 羅七聽著閑話,眼睛都瞪圓了,然后一個轉頭,用無辜可憐的臉看著郝成剛,這表情搭配那五大三粗的身姿,包三兒差點笑出聲來。 就是郝成剛也有些失笑,不過到底是自己心腹手下,郝成剛多少還是要給點臉面的,笑過就立馬給了安撫。只見郝成剛一邊將那兩對的東西裝回原樣,一邊對著羅七說到: “趕緊幫忙收好,你都看明白怎么弄了吧?一會兒跟我去見大人,這拆卸的事兒就歸你干了?!?/br> 這是指使人干活嗎?不,這是給他表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