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天色晚(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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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久又開始和溫如夢剛來這里的時候一樣對待溫如夢有些不溫不火,表情上總是淡淡,仿佛竭力控制著與溫如夢之間的距離,翟江寒和洛澤來他也權當看不見。 洛澤每次來都不敢讓溫如夢看見,躲在某個地方看著溫如夢磨牙,要忍不住上前了就跑回海底發瘋,攪得附近水域里的水族叫苦不迭,派去龍宮告狀的代表回來一個,下一個又繼續動身前往龍宮。 最后洛澤被他爹在海里甕中捉鱉,帶了回去,叫他不知道收斂就不要再出去。 白未聞似乎一心撲在教顧劍修煉這件事上,來得時候再也沒有提及過溫如夢。 只有翟江寒,隔一些時日就要過來,不僅要來,還要湊到溫如夢的跟前去。 找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來給溫如夢看,還準備了許多小故事。 溫如夢并不注意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一開始將他當做對招的對象,看看她現在練得怎么樣。 但是翟江寒幾乎是只守不攻,讓溫如夢十分不滿。 一個愣神,翟江寒被溫如夢抵在地上。 “你不會覺得我不能殺你吧?”溫如夢的眉頭皺得死緊。 翟江寒順勢放松地躺在地上,手中他帶來的木頭玩意剛剛被摔碎,他望著天,輕松道:“那便殺了我吧?!?/br> 其實他每一次來,無論做什么溫如夢都無動于衷,他也很不好受。 尤其是江久的存在,他能看出二人的不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故意,有幾次他前腳來,后腳江久也來了。 他知道江久是月清城城主,不可能不知道什么人進了這里,但江久對他視而不見的態度又著實讓他疑惑,只是這疑惑到后來全變成苦澀,讓他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沉重不堪。 江久并不與他打招呼,像是看不見他一樣該跟溫如夢怎樣就跟溫如夢怎么樣,一點也不忌諱,甚至于翟江寒覺得這更像是無聲的炫耀。 他只能,假裝看不見也聽不見。 不去想溫如夢身上的隱秘氣味是從何而來,不去想溫如夢的情態為何柔媚。 偏偏溫如夢要來挑逗他,他只能僵著身子木訥出聲,再也不敢碰她一下,因為溫如夢會感到惡心。 惡心,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一聲。 來這里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 他想的是,溫如夢會難過,會生氣,見了他也許會哭,會打他,會罵他,會叫他滾。 但沒有想到,那日情急捉住她的手,溫如夢竟然猛然甩開然后開始干嘔。 那一瞬間,他才明白原來煉獄業火,也不過如此。 還不如溫如夢的一個動作讓他難受得多。 他狼狽離開,卻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地回來。 那么不碰她便好了吧。 過去種種,皆是他的錯,溫如夢這般也是應該的,他可以改,他可以讓溫如夢知道,他現在只想好好待她。 但也許,總是太遲。 看他神情,溫如夢松開壓制他的力道,翟江寒還是沒動。 溫如夢也笑了:“感到難受了?” “為什么難受?”她自問自答,“因為我不理你?因為你想要的得不到?!?/br> 溫如夢慢慢走近他,“那我呢?當初你們那樣對我的時候有沒有聽過我想要什么呢?” “我在那里過了那么久啊……醒來是你們只顧自己貪歡的臉,睡前感受的是身體每一寸都在叫囂著難受?!?/br> “我就那么愚蠢地忍受了那樣久,而你不過來了幾次,就想死?!?/br> “解脫是可以這么容易的事情嗎?” 溫如夢的手點在翟江寒的額頭上,翟江寒的體溫已經低于常人了,可此時溫如夢的手指卻要更涼。 剛剛被溫如夢一番話說得渾身緊繃頭腦發熱的翟江寒被這冷意點地冷靜下來,細思后心中卻更是密密麻麻的心疼,明明已經麻木的心臟,還是為她現在冰冷的手指難過。 指尖停在眉心,溫如夢對著他說:“也許本來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br> “但是,”她的指尖用力,指甲刺破皮rou,鮮血涌出,映照在溫如夢淺褐色的眼瞳,“我曾經也因你而生死不能,現在,讓你也好好’活著’?!?/br> 映照出一點紅色的雙眼微彎,溫如夢淺笑著說:“不過分吧?” 額頭上的刺痛蔓延至周身,各處經脈隱隱抽痛,他能感受到靈力在筋骨上刻下咒術帶來的極度不適。 但迎著溫如夢的臉,他忽視現在所處的情境,也淡笑道:“不過分?!?/br> 翟江寒很少笑,最近為了討好溫如夢卻笑得很多。雖然溫和,但大多都小心翼翼,看起來沒有那么自然。 而他此時的笑,當真是溫柔到骨子里的笑法,如果用心看,就會覺得原來他這樣整日冷若冰霜的臉笑得這般柔和其實也一點也不會顯得不協調。 但此時沒有人用心看他,只有翟江寒自己知道自己此時多想讓溫如夢察覺到自己的愛意。 盡管渾身都在抽痛,五臟六腑更像是被泡到寒池一樣不堪重負,但他視線里只有一個溫如夢。 一個溫如夢便足夠,足夠讓他的咽喉鼻眼一齊發酸,溢出的溫情快要淹沒他。 如果,如果他以前也這樣笑,溫如夢一定會看見他吧。 之前他不會笑,之后他可能無力去笑了。 疼痛拉長時間,其實不過幾個瞬息的時間,溫如夢抬起手,漫不經心地看了看指甲中殘留的血跡,輕輕皺眉,用靈氣甩干凈。 然后她心情不錯的起身,裙擺揚起一片花瓣,步履輕快地回屋,連帶著對剛來的江久態度也很好。 指尖離開的一瞬間,翟江寒仿佛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滿身虛汗地躺在原地無力起身。 感受到溫如夢帶起的風和花瓣,他閉上了眼,若不是當初不懂人心,他也許可以留這陣風更久。 “看夠了嗎?”一直在一旁的白未聞懶著調子對顧劍說。 顧劍收回視線,并不回他的話,默默抬劍攻了上去。白未聞輕笑,勉強還算是游刃有余地與他過招。 對方確實進步地太快了,甚至并不需要自己怎么教他,只要把原因稍稍一點,顧劍就能立馬領悟。 哪怕天界之人往寒荒之地投放的惡靈再多,寒荒之地的惡靈大多還是由天道從各處收來,天界之人也無從得知它們究竟為何而來。 白未聞此前特意翻查過天界向寒荒投放妖獸惡靈的記錄,沒有能和顧劍對上的,不知道對方生前是什么東西,竟然如此厲害。 只一個愣神,差點被顧劍找到破綻,白未聞打起精神,認真與他對這一局。 劍被挑落,顧劍也未表現出什么,靜靜過去將它撿起來,隨手擦了幾下,繞開白未聞到一邊去自己練習。 一招一式都很利落,原是賞心悅目,白未聞卻忍不住覺得刺眼。 “何必如此著急?休息一下也耽誤不了什么?!?/br> 顧劍將劍插在地上,抬眼看著他道:“怎么,覺得我快要超過你了,怕了?” 白未聞嗤笑道:“我若害怕又為何要教你,你這樣想怎么不怕我故意引你入歧路?” 顧劍轉身向著溫如夢的方向,話還是對著白未聞說:“她也進步很快。你不怕她哪一日修為高過你識破你的陣法?” 一陣無聲,半晌白未聞的聲音才傳出來,卻不回答他的問題。他說:“我既然教你,就不怕被你殺?!?/br> 顧劍轉頭瞥他一眼,拔起地上的劍到一邊盤腿鞏固心法,今日天色已晚,白未聞也該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