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瘋(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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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里,寂靜的牢房傳來腳步聲。 終年被烈火灼燒的獄籠,幾乎沒有牢犯能存活下來,還在茍延殘喘的也氣力衰竭,連呼吸聲都微弱,故而這里十分寂靜。 潔白的衣擺與鞋尖停在翟江寒眼前,他聽見頭頂一聲嘆息。 一通噼里嘩啦,靜下來時他身上的鎖鏈已經被卸下。 “不用……”許多年未開過口的嗓音干澀虛弱,他連搖頭都做不到了。 “溫如夢還活著?!?/br> 聽到這句話翟江寒卻猝然抬頭,雙眼死死盯住眼前的人,開口想問一句“真的?”,卻堵在喉口,發不出聲。 對方只又嘆息一聲,翟江寒聞聲低頭,費力地扯扯嘴角,是啊,怎么會呢?寒荒之地是什么地方誰比他自己清楚呢,怎么會? 見他這樣,那人又是一嘆,“我的意思不是說我剛才所言是假的。只是……” 看見翟江寒又抬起了頭,雙眼發光般的看著自己,清問苦笑一聲道:“今日我可是嘆了叁回氣,那日帶你出來時又何曾想過今日會是這般光景?!?/br> 他便是當初發現翟江寒并將他帶出寒荒加以教導的人,翟江寒叫他一聲師父也不為過。 “師父……”翟江寒的聲音苦澀,帶著乞求。 清問擺手,“你可別這個樣子跟我說話,我受不了?!痹挳吽譁p去翟江寒身上的傷痛,只是傷口無法除去。 “業火所燒,我無可奈何?!?/br> 翟江寒還是啞著聲音,“謝謝師父?!?/br> 清問不再看他,而是虛虛望著天邊一點,道:“何必謝我?那日如果我沒有帶你出來,你依舊是寒荒之地一個無憂無慮的生靈。反倒是我來了,日后你還是回到那里,一樣的苦寒,生生背上鎮守之名,再無自由。也生生……遭受七情之苦……” “師父不要自責。江寒,并不覺苦?!钡越踔翈狭说男σ?。 見他這樣,清問怔愣片刻,最后還是搖頭道:“不……我應該,應該再教會你何為情的?!?/br> 翟江寒的嘴角也壓下去,一幅悵然若失的樣子,“不怪師父……是我……是我不好……” 清問仔細看他,身上的疼痛消去,翟江寒現在長身直立,依舊是那個被天庭諸多仙子所仰慕的帝君。但到底還是不一樣了,就像他身上的傷疤一樣,有些事在他身上發生過,就再也無法抹去。 “溫如夢……她現在恐怕是重塑了身魂。我聽說她掉下了苦崖,苦崖如何你我都知道,她的魂燈也滅了,都說明她應當已香消玉殞。但這幾日我觀天地異象,月清日濁隱有混沌之象,才發現溫如夢竟在那里?;隉舨粫鲥e,我想應該是她當時被崖底怪物侵蝕時執念太強,反而讓她成功占據了其中,只是我也想不出她是怎么離開的?!?/br> 翟江寒的雙手松松緊緊,心臟隨著清問的話不斷收緊,待他說完松開手,微微搖頭苦笑道:“如何已不重要?!?/br> “師父,我想去找她,天帝那里就拜托您了?!?/br> “唉,本來你也無需來此的,何必顧忌天帝?只是……月清與日濁二地并不容納外人久駐,你還需小心?!?/br> “嗯?!钡越蛩坏皖^,繞過他出去。 清問在原地看他,看他快走出去時停住,看了看自身,像是有些無措,最后有些遲疑地把身上連同臉上的傷疤一同遮去,又是無聲地嘆息一下。 如果早知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把翟江寒從寒荒之地帶出來。 另一頭,洛澤在溫如夢這里徹底待不下去,惱羞成怒又失魂落魄地去找了白未聞。 他覺得,不能光自己難受,要讓他們也一同痛苦,誰讓他們當時那么過分的? 他直到現在依舊覺得自己當時對溫如夢已經很好了,還讓她在自己的尾巴上睡覺! 遲年就是個木墩子,跟他說了對方還指不定多高興呢。翟江寒在煉獄,他在腦內想了一圈,也就白未聞比較合適。 他等著白未聞跟自己一樣發瘋。 “嘭”的一聲,他下來的急,把白未聞面前的空地砸出了一個大坑。 白未聞一口酒灌下去,砸吧砸吧嘴,看著那個坑,牙疼。 “我說你怎么又這么大火氣?”白未聞知道洛澤一直在找溫如夢,但是怎么可能找到呢?他便一直將洛澤視作瘋子,每次偶遇都不與對方搭話,可洛澤總會莫名其妙一臉兇狠地看著自己,他漸漸也不怎么出門了。 洛澤看他這幅消沉樣,冷笑道“溫如夢在月清城你知道嗎?” 白未聞的手頓住,緊接著又送進去一口酒:“和誰開玩笑呢?” 洛澤盯著他,一字一句說著話:“我親眼看見的?!?/br> 酒水灑了滿肩,白未聞輕笑一聲扔掉酒壺,起身隨手抖了抖衣服,無所謂道:“那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不敢相信自己所聽,洛澤向前走了幾步,看著白未聞沒什么觸動的臉。 看了許久,最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后都要掐著肚子才能喘上氣來。 帶著水汽的眼睛直直看著白未聞,洛澤直起身子,要說話,又忍不住笑了幾聲。 他搖搖頭道:“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罷了。我與你計較什么呢?” 白未聞見他這樣不順眼,他見白未聞也渾身不舒服,臨走前還是又向前幾步,白未聞身上又多年累積的重重酒味,他無不惡毒地輕笑道:“只是我聽說,只有瘋子才會覺得別人是瘋子?!?/br> “你比我老這么多,不會沒有聽說過吧?”說完便很快離開,只留給白未聞一道殘影。 在他走近說話的時候白未聞就感到渾身緊繃,好不容易忍住沒有發作出來。 此時洛澤走了,白未聞盯著他離開的方向不知不覺臉色已是一片蒼白,微風吹過他酒濕的衣襟,叫他陣陣發冷。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也一笑,不知道是沖著誰笑,越過地上的酒壺回屋。 誰是瘋子? 反正他不是。 燃霞小筑里,溫如夢靜靜看院前的顧劍練劍。 他的劍招比起之前凌厲利落了很多,可是力道與氣勢還是不足。她不懂劍,之前學了好久也沒有什么長進,顧劍的劍法自然要比她好許多,但她依舊能看出他的劍還需磨煉,無論是劍還是劍法都需要。 只思索片刻,她抬手,御氣控花與顧劍過了幾招。 劍被打落,顧劍喘著氣看她。 “你連我都打不過,拿什么去殺他們?” 顧劍的嘴唇抿起來,倏爾緊繃,呼吸聲被有意識地控制起來。 一時無話,溫如夢看他倔強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己也很沒意思,不再看他,轉身回屋了。 屋中書房,江久給她找來的書涉獵極廣,她最近有意識地順著那些功法秘籍里的記載運氣,不知道是不是她現在的身體本來是個什么都吃的怪物的原因,這里面很多截然不同的心法她運行時也沒有覺得難受。 不過還是挑了一些她喜歡的進行精修。 盡管在洛澤面前放了狠話,但她也明白自己現在空有那個小怪物積累起來的修為,沒有技巧,仍舊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更何況,她冷笑,那些男人在那里如此肆無忌憚如果沒有天界其他人的默許她是不相信的。 雙手照著書籍結印,她臉色淡漠,最差也不過再死一次。 可他們頻頻來擾她清凈,難道她要繼續任他們揉搓嗎? 手間冷光成型,她剛要將它送出去,到了門口的時候還是停了下來。 門外院中,翟江寒急匆匆地進來卻被顧劍泛著寒光的劍攔住。 眼前人雙目冷厲隱帶怒意,一雙再普通不過的劍,在他手中竟也有光華流轉。 屋內的溫如夢不知在想什么,停在門前的光球消散,她將目光重新放在書頁上。 泛黃的書頁有被蟲子咬過的痕跡,書本仍然堅挺著不肯潰散,手指劃過,她半闔著眼。 江久最近也很少出來走動,過去的許多宴會也很少出席,眼前金光一閃,他接到頃嵐氣急敗壞的傳音,“江久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什么人都能進來?!” 不做理會,他翻手直接將它關掉。 頃嵐在那頭鐵青著臉,屋內跪了一片,她目光輕輕掃過他們,輕聲說:“你們也聽見了吧?我們好不容易維系下來的穩定,有人卻想打破它呢?!?/br> 下面一人答:“吾等必為城主出生入死!” 然后眾人齊聲:“吾等必為城主出生入死!” 頃嵐側身透過墻面看外面的枯樹,與江久不同,她自己就住在日濁神樹所在之地。 日濁城的這棵樹和日濁城的大多數景象一樣,蕭索清冷,枝丫起皺干枯,樹上沒有一片樹葉,卻有源源不斷的枯葉飄落。 頃嵐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我能帶你們,離開這里嗎?” 下面的人都沒有聽見她的話,沉默著等她下達指令。 頃嵐回神,眼神重染凌厲,只簡單吩咐幾句,眾人立馬各自領命離開。 不管她修長的指甲被自己握拳的力度劈開,鮮血滴在地板上,被一個去而復回的撞見。 他看著地上的血愣了愣,心疼道:“您……” 接觸到頃嵐發冷的目光他立馬低下身,“屬下是想再來問問大人,這樣是否太過不留情面?” “情面?”頃嵐一笑,“哪里有過情面?” “倒是你們,我這樣派你們去送死,可會覺得我冷血?” 下面人一頓,身體伏地更低,虔誠道:“我們都是大人的人,為大人做什么都理所應當?!?/br> “屬下明白了,必當助大人完成心愿?!彼鹕?,躬行一陣后轉身出門。 關門前避開頃嵐的眼,將視線放在地上的那幾滴血上,“還望大人多注重身體……” 話還未完,一陣凌厲的靈氣劃過眼前關上門的同時將他逼退了幾步。 頃嵐冷漠的聲音傳出來:“冷血就對了。你們不過是我養的死士,死士就還有死士的樣子。其他的,等你們能活著回來再說吧?!?/br> 他垂眸,依舊謙卑地朝屋內欠身,未再發一言,沉默著退出這座枯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