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鐲 ⅹyzhai.i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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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靜廬次日一大早起來,整個人蔫蔫的毫無精神氣,他辦完事后,趴桌上小憩了一會兒,沒想到醒來時整個報館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遠遠地聽見窗外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嘟嘟的一兩聲,仿佛仍在夢里一般。 他忙忙下樓,在門口又看見梁笙,她似乎也是才從報館出來,很稀奇地看了他一眼:“做事到這么晚?” 許靜廬幾分不好意思,他移轉視線到地上,回道:“不小心睡著了?!?/br> “方便一起吃個飯么?”她邀請道。 上司開口,豈能不從。但他沒想到原來是去她家里吃飯,兩個人直走到一個大宅子前,他沒想到現今的申城還有這樣的住所,仍然是前清的樣式,瓦片舊損,屋上涂的漆也有些許剝落。 “我曾祖父就住在這里了?!彼娝砬轶@詫,解釋道:“家里人死的死,逃的逃,現如今只剩我一個?!?/br> 一個老媽子在墻邊把灰塵掃成一堆,一看到他倆一同進來,把掃把擱在一邊,喜孜孜地過來迎接:“小姐,帶朋友回來吃飯么?” 梁笙沒否認朋友這一說辭,回道:“對?!庇趾退榻B:“這是趙媽,宅子里的老人了?!?/br> 許靜廬微笑示意,心里暗暗想,她這樣的女子,竟然是在這般陳腐老舊、鬼氣森森的宅邸中長出來的,實在是不可思議之至。 她引他到會客室,甫一進去,一只圓滾滾的橘色大貍花貓忽然從榻上躍起,撲到了梁笙的懷里。許靜廬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卻只看到梁笙低眸淺笑,用纖長的手指捏著貓的圓臉逗弄,曼聲一句句喚它“小杏子”。他也沒再忍住唇邊的笑意,開口道:“小杏子這名字可真貼切?!?as?ūwū.xУz(lashuwu.xyz) 梁笙抬眼,笑盈盈地望著他:“是么?我取的?!?/br> 她這么一看,倒讓他的心跳漏了半拍,他沒有和她對望,只是掩飾著摸了摸小杏子的腦袋,它咪咪叫喚了幾聲,用暖暖的頭蹭著他的手,伸出粉色的小舌頭,一下下舔舐著他的手指。 梁笙微笑道:“很少看到它這么喜歡一個人?!?/br> 許靜廬訝然地“啊”了一聲,梁笙只笑道:“真的,你多來陪陪它玩?!?/br> 心里不斷往上涌著歡喜,他又揉了揉貓,垂下的睫毛掩去了滿眼的柔情蜜意:“好?!?/br> 吃過飯,回到家,許靜廬看到他母親和他父親坐在沙發上看書,遂問道:“媽,你昨天打手套用的那個毛線球是在哪兒買的?” 他母親道:“別人送了我一大箱,你要這個做什么?” “朋友家養了貓,想找個小玩意兒給它玩玩?!?/br> “放在那里,你拿便是?!彼赣H指了指客廳墻角,看到他眼角蘊著的笑意,又笑了笑:“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怕她打趣,連忙道:“男的?!?/br> 他從紙箱里拿出兩個杏黃色的毛線球,和小杏子的毛色大差不差。他想到它定然會喜歡,如此,又能看見她的笑顏。 晚上,霧氣漸重。梁笙坐在榻上托著本小說看,旁邊點一盞油燈,外頭籠著一個透亮的玻璃罩子,火焰的影子透過玻璃罩子閃動在她的臉上,幾分朦朧欲碎的美。 趙媽端著安神藥進門,看到她只穿件薄薄的單衣,叮囑道:“才入春,好歹也蓋條毯子罷?”梁笙扯了扯榻邊上的毯子,又聽她道:“戴副官來了,小姐見不見?” “讓他直接進來?!?/br> 戴觀瀾推門而入,一眼便看見她衣衫不整的模樣,他別開眼,把手上拿著的一個黑絲絨盒子遞給她,全程低著頭,不曾直視她一眼:“夫人,這是將軍托我送來的。他明日回申城,望晚上與夫人一聚?!?/br> 梁笙接過,漫不經心地揭開,看了一眼里面的物件,隨手擱在一旁:“嗯?!?/br>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彼?。 趙媽對這位恭謹沉靜的英俊軍官還是頗有幾分好感的,熱情接待道:“戴副官,不留下來喝杯茶么?” 戴觀瀾正欲推辭,卻聽梁笙冷冷說一聲“他不喝”,才想好的推辭之語默默變成了啞然,他沒有多說什么,和趙媽點點頭,轉身出門。 他走后,梁笙把那盒子推給趙媽:“趙媽,煩請你明天幫我典當一下,當得的錢你想拿多少拿多少去,剩下的都捐了?!?/br> 趙媽打開盒子一瞅,她是見過世面的,一眼就看出里頭是水頭極好的一枚翡翠手鐲,燈光黯黃,它卻依然晶瑩剔透,燦燦生光,不知花多少功夫才能得來這樣一件寶物。她連忙道:“這么好看一只鐲子,當了可惜?!?/br> “冷冰冰的石頭罷了,況且,我嫌臟?!彼詈笠粋€“臟”字說的極其用力,帶著無盡的恨意,聽得趙媽一時心驚,只得默然。 趙媽看一眼桌上的安神藥,才想起她藥還沒喝,忙端過去:“藥快涼了,趁熱喝?!?/br> 那藥又黑又濃,泛著絲絲的苦味,梁笙一口悶下,舌尖毫無知覺,只有無窮無盡的苦味在口中漫開,淹沒了她的心,若真要比較,也不知是誰更苦些。 等趙媽走了,她再也沒了看書的心思,只抱貓斜倚在窗邊,眼神黑黯空洞,無聲息地望著窗欞間漏下的一格格月光,冷清清照了滿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