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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邀抽出面前的餐巾,熟稔地抖開,優雅地置于自己面前,當早餐上來時,謝邀吃東西動刀叉,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看見步總面前的咖啡空杯時,他頓了頓,禮貌讓服務員續杯。 五年每當大少爺,禮數倒是沒忘。步總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原本凌厲的目光,倒是沒有之前哪里鋒利了。 是。謝邀笑了笑,中國本是禮儀之邦。 步箹一直沒開口,原本她沒有這么講究的,這兩人說著,她都不好意思大口吃rou了。 討厭。 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步總不經意問。 兩周前。謝邀說。 步總:誰先開口的? 謝邀:我。 步總不屑地看著自家女兒:你馬上就答應了? 步箹正要說話。 謝邀馬上說:不是的,我從兩人第一次見面就表達了想復合的想法,步箹對我不屑一顧,在一次健身房偶遇后,我斷了一只胳膊,加上上次與海邊時,我們在一次惡勢力大逃亡時,她才答應和我在一起。 步箹看著他,張了張嘴,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事情都發生過,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他什么時候一見面就表達了想復合的想法?!! 步總看了兩人一眼,哼了一眼:斷了胳膊? 步箹:嗯。 步總:怎么斷的? 步箹:為了救我。 這似乎是事實。 步總些許地遲疑了一下:惡勢力是怎么回事? 步箹:有人性/sao擾我,他為我打包不平。 這似乎也是事實。 步總的神情,以rou眼可見的方式好轉。 咦? 不是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比如謝邀介紹兩人的相遇,好像大概也許,都是講他做得好的那一面?這就是傳說中的揚長避短? 謝邀適宜地笑了笑,親自為伯父斟茶:請伯父放心,我們昨晚雖然住在一個屋里,但她睡主臥,我睡次臥,什么事兒都沒有,您看我今早去衛生間,不也是占用的外面公共的衛生間嗎?且時間再七點,步箹絕不可能這么早起來的是嗎? 屁呢。 步箹偷偷吐槽了一句,要不是步總打來的電話,昨晚還有可能什么事兒都沒發生嗎? 謝邀說這話的時,嘴角勾著適宜的笑,胳膊一伸,隨意地搭在她的身上。 在步總看不到的暗處,慢條斯理地抓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中扣了扣。瞬間,酥酥麻麻的觸感蔓延開來。 步箹抬頭,想瞪他,但不敢。 只得微微僵硬地坐在原地,用另一只解放的手,往嘴里塞東西。 你現在做什么工作的?步總的臉色緩和。 謝邀笑了笑,說:什么都做。 什么意思? 某種意義上是全能打工人,謝邀頓了頓,誠實地說,能做平面和視頻模特,入股朋友的攝影店,有一般股份,做健身攀巖館的教練,也做電腦維修人員,也送過外賣,也做過廚師,和服務生。 還有很多,他只列舉了偶爾能做的。 步總沉默了,放下手中的東西,抬眼看著他。 謝邀目光認真而澄澈。 他五年前曾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個少年,意氣風發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眼神,夾帶著一絲傲氣。五年后學會了成長,心思沉淀,終于化為溫柔的港灣。 我們家倒是不看對方有多少錢,你的錢你自己在賺,是你的,步總說,我不會將我們家的錢挪給你用,也不需要你給我們用錢。你看著步箹平時用錢大方,但很多時候是她自己賺的,或者用其他東西,在我這里獲得的獨立,是我們家的宗旨,知道嗎? 謝邀點頭:五年前我家出了點變故,您可能知道,破產欠債,如今家中就只有我一人賺錢,我的債務大概還有10年才能完完全全還清。 10年,一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時間。 我從沒想過讓別人幫我,這是我自己事,就該我自己來承擔。他說,我現在已經擁有能活好的能力,也許我這輩子也無法讓她體會到和您有錢的瞬間,但我一定能讓她在有些時候覺得即使擁有全世界的錢,也買不到的快樂瞬間。 而這份快樂,只能是他才能給予的。 他的手在下面,輕輕地摩擦著她。 步箹全程一句話沒說,埋著頭,連快要埋進碗里,輕輕地刨著飯。 有什么東西砸在了粥面上,化開,朝四周蔓延。 而她眼中濕潤。 步總嘆了口氣,終于露出了今早的第一個微笑:我想,她現在已經是那個瞬間了,是不是? 即使用全世界的錢,也買不到的快樂瞬間。 手機震了一下,步總從飯桌下面摸了摸,點開最上面置頂的微信。 上天入地最漂亮可愛的妻子:怎么樣怎么樣怎么樣?見到小謝了嗎? 步總:見到了。 上天入地最漂亮可愛的妻子:給我拍一張看看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