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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布飄揚,商品琳瑯,香料混雜,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色、味皆有,唯獨無聲。 一進城,魚天亦又不知道去哪兒了。 林泓也沒精力管她去哪兒了,一雙眼睛四處打量著, “你們不覺得這城和昨日的有些不一樣了嗎?” 程進玖拿著他的劍,也在觀察四周,“相差一夜,陳設不同也在所難免?!?/br> “不,”林泓很肯定,“豈止陳設不同,一夜之間,不可能多出來幾座墻,變換了幾家商鋪吧?” 林泓把改變的地方一一指出來給他們看,“城門口這些大土罐子倒是沒變——還挺好看的?!?/br> 程進玖竭力回憶著,“好像確實,我有那么點印象?!?/br> 萬古川看著一個地方,“昨日那個攤位的老板換人了?!?/br> 林泓看過去,“真的?!?/br> 昨日賣給他們小刀、讓他們讀唇語的老板不見了,換成了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相貌有幾分相似的人。 是他兄弟嗎? 林泓走過去。 那個攤位上擺放的貨物依舊是小刀和一些瓶瓶罐罐,上面刻的字依舊是兩周的文字,但老板確實不同了。 林泓問這個新來的老板,“大伯,請問昨日守這鋪子的大伯去了哪里?” 新老板一臉莫名其妙:昨日也是我守這鋪子啊,請問有什么事兒? “昨日不是你?!绷帚恍?。 新老板:是我。 林泓:“不是你?!?/br> 新老板:就是我。 林泓想了想,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兒,“那在你之前是誰守這鋪子?” 新老板:我爹。 他爹?? 可明明他和昨日的老板年紀相仿??! “還有別人嗎?”林泓問道。 昨日的大伯賣東西極其熱情,絕非臨時守攤的人,應該是商鋪的所有人。 新老板搖了搖頭:沒有了。 林泓問他,“請問這是哪一年?” 新老板撓了撓頭,覺得這人神叨叨的,卻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天運二十八年。 天運二十八年??! 昨日的老板說是天運十八年??! 一夜之間,過了十年! 三人都愣住了,本以為是要沿著攝政王謀反的路查下去,沒想到今日再來直接跳過了十年,那線索豈不是又斷了? 昨日萬古川說盜取鉆石的那三人還會再來,興許是對的,可惜他們見證不了了。 林泓很沮喪,但還是很感謝新老板告訴他們這些,“多謝,你的嘴巴和你爹的一樣好看?!?/br> 新老板:? 萬古川:“……” 程進玖:“……” 其余的人也很快發現了這座城里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年了。 一行人都很摸不著頭腦。 今夜,他們不需要休息,要在這城里徹夜游蕩。 城太大了,眾人決定按照最初分好的小隊伍分頭行動。 討論好大致方向,劃分好區域,人群三三五五散去。 林泓、萬古川、程進玖、寧秀云、戴輕輕湊在了一起。 林泓看著二位姑娘,打了個招呼。 寧秀云和戴輕輕對他頷首示意。 “魚姑娘不和我們一起嗎?”程進玖四望了一下。 “她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神出鬼沒的——我們快走吧?!绷帚噬铣踢M玖的肩膀。 “哦好?!背踢M玖還在張望,就被林泓夾著肩膀拽走了。 萬古川看向勾肩搭背遠去的二人。 “萬大哥,我們走吧?!睂幮阍瓶聪蛉f古川,有幾分羞怯。 “嗯?!比f古川還看著那二人。 南周天運二十八年的卡凡蒂亞城繁華如天市,西南通且彌、闐國,北通車寰,西北通資耆,東當青崖灘,通敦煌,扼交通之要沖,商貿繁榮,異域風情濃厚。 人流如織,皆來自鄰近各國,買賣于此,膚色、長相、衣著皆不同,大多都是腰纏萬貫的富貴之家。 酒肆門前,貌美的胡姬們身姿婀娜,金發碧眼,衣服上掛滿了琳瑯的飾品,露出一截纖細的腰,雪白的腳踝上掛著作響的鈴鐺。紅唇張合著,似乎在招徠著生意。(注1) 幾個姑娘有意無意撩起門簾,讓過路人窺見酒肆里面燈紅酒綠的光景—— 富麗堂皇的裝飾,大笑聲、交談聲四起,三勒漿和葡萄酒的濃香交融在一起。 有貌美的胡姬踩著歡快的節奏跳著胡旋舞。 心應弦,手應鼓。 弦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飖轉蓬舞。(注1) 胡姬酒肆的老板也是胡人,酒水自西域而來,來得起這酒肆的客人非富即貴。 門前的胡姬們似乎是覺得林泓看起來俊美又好欺負,還很有錢的樣子,都圍上來拉他。 林泓:?? 胡姬笑著,張合著嘴說著什么,奈何她們說的一半是胡語一半是漢文,林泓看嘴形根本看不懂。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林泓想抽身又不敢推得太用力——哪知道胡姬這般熱情。 圍滿了姑娘,程進玖在一旁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還被幾個姑娘一起往店里帶,人都傻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靠近了,手掠過胡姬們,壓在了林泓的肩膀上。 胡姬們抬頭一看——好俊的公子! 正想連他一起往店里拉,萬古川說話了,說了幾句波斯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