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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腦金獸,籠罩在一片香霧彌漫里。 開著地暖,屋內極其溫暖舒適。 婢女接過林泓褪下的裘衣。 “林老板請坐?!鄙碜寺畹哪贻p女子從鋪了雪白皮草的主座上起身,笑著沖林泓頷首,玉手禮貌示意客座,玉鐲子隨著她的動作晃蕩著。 動作款款大度,衣飾的繡紋精美似天工。 “竹老板?!绷帚辛艘欢Y,坐下了。 纖細的身姿坐下,靠在雪白的皮草上,皮膚白皙細膩,眉黛如遠山,一雙漂亮的眼睛含著精明的光,紅唇帶笑。 她的身旁立著幾位冰肌玉骨的姑娘,個個衣著、發飾華美。 婢女送來上好的茶水。 “想必林老板也清楚我請您來這府上所為何事——近日林老板也沒少收到請帖吧?”竹璃書抿了一口茶。 “不瞞您說,正是如此?!绷帚固故幨?,“壞處就是,跑得腿疼?!?/br> 竹璃書笑了一聲,“林老板倒是在怪我沒有登門拜訪,勞您尊駕了?” “哪能?”林泓道,“我樂意得很,要是能和竹老板合作,日后我這腿也不必跑得疼了,就等著換個門檻啰!” “林老板說笑了?!敝窳?,“我也得靠林老板讓些薄利呢?!?/br> “竹老板想怎么談?”林泓看向她。 “五成?!敝窳畔铝耸掷锏牟璞?。 她要山海鏢局五成的價格。 林泓許的六成已經足夠誘人了,她竟然要五成。 “好?!绷帚芩?,“這個好說?!?/br> 竹璃書看著他,等待他說下去。 “但是從江南出發竹老板也得走我長瀛的陸鏢?!绷帚α诵?。 竹璃書本是從江南走水鏢到麒都再轉路鏢的,而林泓讓她從江南開始就走路鏢。 可如果從江南開始就走路鏢,那便不會再經過麒都險峻的碼頭,就算林泓收她竹璃書山海鏢局一成的價錢,也是毫無意義。 竹璃書無奈,“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和您講這‘五成’的價呢?” 林泓聳了聳肩,“所以這得由竹老板決定?!?/br> 林泓只給她兩個選擇,要么按照正常價格從江南走陸鏢到京城,要么在麒都碼頭接貨,以山海鏢局給價的六成運至京都。 具體的價格跟所押貨物的價值相關,同樣的貨物無論是哪個選擇對林泓來說盈利都相差不大。 但林泓篤定竹璃書會選擇先走水路再走陸路,一來順水而下耗時確實更短,二來靠著她的關系網,水路之上無人敢劫她的貨。 再著,若是她要完全走陸鏢大可去找馬家新開的陸馬鏢局,斷然不會找上他了。 而竹璃書真正感興趣的不過是林泓的“七成賠償”。山海鏢局確實沒什么信譽度,她的布匹經常失蹤,而山海鏢局所謂的賠償根本彌補不了她的損失。 所以林泓只需要咬死六成不放。 竹璃書笑了起來,“好,那林老板又是怎么個賠法?我竹家的布匹一摸一樣的也就那么幾匹,偷去了可是會升值的,過個一年半載的,價值可就翻倍了?!?/br> “竹老板是懂我們鏢局規矩的,所有的貨都是您親自明碼標價的,這我可做不了主。 您標得越高要是弄丟了我自然賠得越多,但是根據您標的價高我收的鏢錢也就越多,我要做的就是保證貨物安全抵達?!?/br> 林泓道,“再者,我長瀛鏢局的貨箱都貼了封條,封條壞了可以選擇拒收。我保證你的絲綢連一根絲也不會丟?!?/br> “妙?!敝窳α?。 ** 魚天亦正在和趙剛龍搶最后一個鴨腿子。 一個小巧靈活,一個魁梧力大,兩人過招,蒼朗在一旁坐著,看得不亦樂乎。 魚天亦站在圍墻上,一手插著腰,一手把鴨腿舉得老高,對站在她面前的趙剛龍道,“用你的酒和我換!” 趙剛龍一想,“好!” 鴨腿和酒葫蘆在半空插肩而過。 趙剛龍狠狠咬了一口鴨腿,徐徐轉頭,朝著屋子里大喊了一聲,“‘刀問’!你家小姑娘搶我酒喝!” 魚天亦頓時停下了開酒葫蘆的手,驚得瞪大了眼睛。 她恨狠瞪了趙剛龍一眼,把手里的酒葫蘆使勁砸到他臉上,一溜煙跑了。 “哈哈哈哈?!壁w剛龍拿著鴨腿和酒葫蘆坐回了蒼朗對面。 “欺負人家小姑娘,你害臊不?”蒼朗喝了一口茶。 “我這是在教她江湖險惡?!壁w剛龍坐下身,整個桌子都在搖,“誒!頭兒回來了!” 蒼朗轉頭看去,林泓正從門外走進來,“頭兒?!?/br> “頭兒,見到美人了嗎?”趙剛龍撕了一口鴨腿上的rou,逗他,“怎么樣?看上了嗎?” 蒼朗在桌下踹了他一腳。 趙剛龍聳聳肩,繼續啃腿子。 林泓在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人家才看不上我們須眉濁物呢?!?/br> 林泓舉著茶喝了一口,“不過倒是看上了我們的生意?!?/br> “好!我給她押貨!”趙剛龍一拍桌子,茶杯碗筷響得噼里啪啦。 “……”蒼朗端著茶杯,手肘撐在桌子上,被他這一下讓茶杯里的水全灑在衣服上了。 “在麒都接貨,你要去?”林泓挑眉。 “去,怎么不去?”趙剛龍一邊嚼著鴨腿rou一邊說,“早就看山海鏢局那幫子土匪不順眼了!我去給你教訓教訓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