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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碰到了善導,只是能從他那里得到的線索太少了。 總不能一直拉著人家反復問:“你真的真的真的確定你看見吃花的是印光?你再回想一下,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確定?”那也太煩人了…… 是夜,兩人回到了屋子里。 今日整個下午,萬古川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這會兒坐在桌前,修長的手指扣著桌子,一副走神的樣子。 “在想什么?”林泓坐到他對面去。 萬古川看向他,沉默了一會兒,“疾行鬼?!?/br> “別擔心,一起應該沒事?!绷帚鋵嵭睦镆矝]底。 “還有你身上的晦氣是什么?佛氣又是什么?”萬古川道。 他也說出了林泓的擔憂,他們已經比較相信印光說的了,晦氣是要發生什么事?佛氣又是因為什么,當真能防住疾行鬼嗎? 兩人都沉默了。 * 林泓做了一個夢。 還是那日的地藏王殿,烈火在暴雨中依舊猛烈燃燒。 門前還是站著那個高大不似人類的影子,一手持鈦叉,一手提著人頭。 閃電撕裂長空。 白光照亮了那個身影。 猙獰的鬼臉。 他手上的人頭是…… 萬古川。 悶雷轟鳴! 林泓猛然醒來了,心跳得整個胸腔都在顫動,夢里的人此刻正面朝著他安靜地躺在他旁邊。 輪廓如刀削一般,高挺的山根連著眉峰,眼窩很深,睫毛和眉毛都是濃黑,長發散在枕頭上。 夢里那顆滴血的人頭揮之不去。 林泓看著他,伸手貼到他脖子上。 手掌下,脈搏堅定有力。 林泓又閉上了眼睛。 這注定是個難眠的夜。 一聲東西打碎的聲音把林泓驚醒了。 這一次睜眼他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睛,捕捉到了其間轉瞬即逝的微詫。 離得有些近,自己方才貼在他脖子上的手現在正被他拽在手里。 還是黑夜,昏暗的光朦朦朧朧,眼前這張俊臉也有些不真切。有多少次醒來入眼就是這張臉,視覺沖擊力還是這么大。 林泓錯開目光,無意揉了揉眼睛,“發生什么了?” 萬古川松開他的手,退了幾分,“我看到印光從窗前走過,再之后就有東西碎了的聲音?!?/br> 林泓道:“去看看吧?!?/br> 屋外的夜色在一片靜謐里,不再有聲音,他們無法辨別事情發生在什么方向上。 林泓建議道:“往昨晚針口鬼出現的地方去看看吧?!?/br> “好?!?/br> 由遠及近,隱約可聞誦經聲,再近一些,那聲音愈加清晰。 “是印光的聲音?!绷帚吐晫θf古川道。 屆時,金光大盛! 就在面前的屋子背后,一道溫和的金光像一朵蓮花綻放,一瓣一瓣盡是柔和。在夜色里孤單又明亮。 萬古川拉住林泓,躲到一處,避開面前那遮攔的屋子看過去。 印光還是一身雪白袈裟,站在那里,雙手合十,纏著佛珠,閉著眼,正在念著經文。 而他的對面正是那一朵綻開的金光。 在那金光底下趴著的,是渾身漆黑的針口鬼! 印光還在誦著佛經,那金光也就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針口鬼在金光里站了起來,漆黑的皮膚在一點一點褪去,體型在慢慢恢復正常,拉得修長。 一個俊美的青年站在金光里,看著印光,面含笑意,一撈衣袍,跪下身形,對著印光頂禮膜拜。 “我飽嘗饑餓三百載已經習慣了,早就忘了飽食是什么滋味了?!?/br> “菩薩以血喂我,方知飽食比之饑餓之甘甜,方悟善道比之惡道之甘甜,今日大覺,叩謝菩薩?!保ㄗ?) 俊美青年再次頂禮膜拜。 “阿彌陀佛?!庇」怆p手合十,臉上那一貫冰冷神情看上去竟有些慈悲的意味。 青年從餓鬼道里解脫,在金蓮里消散,此次輪回去往何處…… 金光消失,周圍又籠罩進黑暗里。 印光在一片靜謐里開口了,“我看到你們了?!?/br> 林泓:“……”該死的那什么晦氣…… 兩人走了出去。 林泓道:“這是度成功了?” “嗯,”印光道,“還差一個。應該還有機會?!?/br> “什么機會?”林泓覺得這次一定要得到答案。 印光道:“我曾發愿,此生要度盡一百零八只餓鬼,不度盡,不見如來?!?/br> “這是第一百零七只,還差一只?!?/br> 林泓一怔,“那為什么要說‘機會’?”就好像他快要沒有機會了,為什么? 印光還沒來得及回答,周圍的屋子猛然燒起了大火! 三人一驚。 烈焰把他們緊緊包裹著!黑暗頓時驅散了一半,熱浪席卷而來!無數個痛苦的慘叫聲從四面環合而來! 像身處地獄。 萬古川頓時心頭警鐘大響,他伸手拉住林泓,把他拉到印光旁邊,“你跟著印光?!?/br> 林泓還來不及叫他,萬古川眼神一凜,抽出腰間的長劍,揚手便與自己身后劈來的那把鈦叉猛然相撞! 錚然巨響! 對面的鬼,身型高大,面目猙獰。 萬古川手腕一轉,劍鋒順著鈦叉滑下,撤了力道,移步換影把戰場拉遠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