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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他的生活可謂是豐富多彩。 哪里擺開百戲,哪里就有他林泓的身影,和人群拍著手地叫好。 還硬要買下耍猴人的猴子。 “小兄弟,猴子要是賣你了我后半輩子靠什么賺錢養家糊口???”耍猴人趕緊收拾攤子走人了。 “誒!價錢好商量嘛!”林泓只得看著他離去。他這不是看那猴子可憐嗎…… 猴子坐在籠子里,啃著蘋果直看他,渾然不覺。 哎! * 擊鞠,更是少不了林泓。 他的馬術可以說就是在這馬球場上練出來的。 修長的身型伏在馬背上,一甩球桿,擊球入門! 顧云樹扔下護頭的帽子,“不玩了!回回都是你贏,玩個屁??!” “這回我讓你!”林泓一手把球桿扛在肩上,一手拉著韁繩,胯·下的三河駿馬也甩著鬢毛四蹄輕踏。 這耀武揚威的得意樣太過明目張膽。 “你哪回不是這么說的?一打起來自己倒是玩得挺得勁兒?!鳖櫾茦溲腊W癢,瞇著眼睛看他,“換個別的玩!” “切,你玩不起?!?/br> “就是玩不起,你如之奈何?” “再來,多練練就玩得起了?!?/br> “……” * “好端端的,學人家士大夫之流投什么壺?”林泓興趣缺缺,懶洋洋靠在椅背上,把手里的箭往壺口扔過去,就沒一支是成功扔到壺里的,箭散落一地。 有道是“恨屋及烏”,那些士大夫最推崇的什么曲水流觴、什么投壺,林泓一個都不待見。 “還是不愿當官?”一個面如冠玉的白衣公子修長的手把玩著盛有瓊漿的琉璃盞,狹長的鳳眼瞟向林泓。 此人叫簡明誠,是林泓又一狐朋狗友,父親是朝中重臣,依著這一層關系和腹中經綸,他也做了個半大不小的官。 林泓之“恨屋及烏”又發揮了作用,本來是頂好的兄弟,自從他進身官場,覺得此人已經掉入糞坑,看到他都要捏著鼻子。 簡明誠也煩他那對待官場極其夸張的厭惡態度,就像個不講道理的刁蠻大小姐。 兩人相看兩厭,卻又離不開,這不,剛才還勾肩搭背地喝著酒。 “不、愿、意?!绷帚蛛S手扔了一支箭,那箭撞在瓶上彈出去落到地上。 顧云樹在旁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簡兄別介意啊,他也是被他爹逼狠了。他個潑皮叛逆得很,偏要反著來,你又不是不知道?!?/br> 林泓看了他一眼。顧云樹住口攤手。 “那你準備干什么?每天當你玩世不恭的林二爺?”簡明誠頗不認同地喝了一口酒。 林泓笑了,“自有留爺處?!?/br> “話說,清泉,你手好了嗎?”顧云樹硬是岔開話題,問了個他擔心的問題。 林泓看向自己的手心。 他老是喜歡去摸這些疤,有時還要去撕,指節上的疤已經被他撕落,露出粉色的新rou,手心上的也脫去一半。 他突然想來,某個人傷得更嚴重。 * 夏夜的雨來勢洶洶,如天宮盤水傾覆而下,在地上敲響鑼鼓,碎玉飛濺,漫天白霧。 閃電撕破黑夜,雷鳴緊隨其后。 一個高大的男人披著蓑衣斗笠,帶著一身水汽,在檐下的干地上踩出腳印,抬手叩響林府的大門。 雷聲滾滾。 “老爺!出事了!”林府的管家跑進大堂里,鞋底踩了水,險些滑倒。 “冒冒失失的,出了何事?”林逐年正在擦拭他珍藏的瓷器。 管家的身后走進來方才那個高大的男人,他取下斗笠,上面的雨水如潑一般,霎時滑到地上。 他留著絡腮胡的臉上還是飄滿雨水,卻不覺得落魄,反而帶著煞氣。 綠林好漢說話向來開門見山,“林老爺,替您押的鏢被扣下了,貨被繳,您看什么數?” 林逐年聞言笑了笑,知道這人來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擦瓷器的動作并沒有停下,“屠鏢頭,你長嬴鏢局雖是后起之秀,陸路押鏢的風評卻是數一數二的好,不然我也斷不會尋上你們?!?/br> “我信得過你們,這給你們的第一筆生意就是送去拍賣行的頂尖貨,你問我什么數我還真說不出來?!?/br> 林逐年一雙眼睛看向他,溫和卻又銳利逼人,“可別一開口給我的交代就是賠款啊?!?/br> 言下之意很明確,他林逐年要貨不要錢,你們長嬴鏢局自己想辦法弄出來吧。 屠鴻雪自然知道這事不好交代,“最近大徵朝形勢欠佳,其他好說,官府這廂是過不去了,您要是說出去,內行也是理解的,我們長嬴也不賴賬,定會賠您?!?/br> “如果您實在想要這批貨——我們鏢局主人要事纏身,剩下一干子皆是暴虎馮河之輩,要是您愿意,煩請您同我走一趟?!?/br> 林逐年笑開了,“你們真是比我還會做生意。替雇主押鏢,要雇主親自出馬?” 屠鴻雪拱手,“那您還是說個數?!毖韵轮馕覀冑r得起。 林逐年哭笑不得,“真是把東西送進了土匪窩?!?/br> 他放下手中雪白的瓷瓶,對管家道,“把林泓叫過來?!?/br> “這……”管家還想勸勸。 “無事,”林逐年嘆了一口氣,“去吧?!?/br> “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