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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丞相很欣賞那位狀元郎周勤的才華,竟然根本不愿意細想無根無源代表什么,也不愿意細查。絕口不認可能是有人冒名頂替。偏見已經讓他先入為主了。 好在現在還有一個能讓周勤自辯的機會。 “王丞相一向睿智明理,先前想必是太過震驚,所以不愿接受?!惫珜O先生出言寬慰,“包大人不必太過憂心,等周勤辯答的時候一切就能明了了?!?/br> 包大人點點頭,不再深想了,而是把視線落在門口安靜聽著的藍袍青年身上,關心的問:“展護衛這次收獲如何?” “和丞相大人所說一致?!闭拐汛┲簧順闼氐乃{色布衣,抱著寶劍時一身正氣,他俊秀的臉上帶著微微笑意,認真的回稟道,“狀元周勤身邊沒有走得近的好友,一直是獨身一人。他大魁天下前沒有在城中任何一家客棧落腳,倒是城門口附近的一家小店的伙計說,有個老樵夫常常到他那里買酒菜,說是家中住著幾位趕考的學子?!?/br> “這就對上了?!惫珜O先生撫掌笑道。 幾人信任的天平無疑又往受傷周勤的這邊偏移了幾分,可是想找到狀元周勤妄圖殺人冒名頂替的決定性證據,還任重而道遠。 王丞相在赴宴的第二天后暗中又來了一趟開封府,帶來了當初大考的試卷。一同在場的還有公孫先生,展昭。藤雅和小鼬陪著周勤過來,聽他用還很澀啞的聲音把考卷默誦了一遍。 “這……確實無誤?!焙佣蓟ò琢说耐踟┫鄬χ季砜戳藥妆?,又驚又疑的說。 “如此看來,丞相也明白了?”包大人試探的問。 “不瞞你們,包大人。之前皇上賜婚后,本官為了試探他的人品學識,已經問過一次。小婿周勤對于那份考卷的內容也是對答如流啊?!蓖踟┫噙t疑的搖著頭,更糊涂了。 “什么?”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對視一眼,都大吃一驚。 周勤渾身一震,更加悔恨,苦澀的說:“當初我很信任義兄,考完回來還和義兄探討過幾遍答案,我以為是他無緣大考,心生遺憾,所以才……” “糊涂啊?!卑笕碎L嘆一聲,也很頭疼。 好不容易想到的辦法,沒想到兩個人竟然都知道答案,還有什么辦法能辨識出來真假? “你這傷勢還能恢復嗎?”王丞相的表情卻緩和了很多,看著周勤一身繃帶的觸目驚心模樣,揮手召來等在門口的心腹大管家,吩咐,“你去府里把皇上上次賜的金瘡藥拿過來?!?/br> “是?!贝蠊芗覒?,抬頭深深看了一眼屋中受了重傷的男人,轉身離去。 “這傷勢再過一段時間就能養好了?!碧傺耪A苏Q劬?,連忙回答。 只有養好傷的人才能繼續做官,不會妨礙前途。一個相貌堂堂,文才優秀的女婿和一個廢人女婿可完全是兩碼事。藤雅不想讓周勤在這方面扣分。 她其實也感覺王丞相的態度軟和了很多——大概在王丞相知道兩個人都可能知道答案,還帶著答卷過來求證的時候,心里就有所猜測了吧。 這不得不說也是個好消息。 房間里的人這才都順勢把視線落在藤雅和小鼬身上,展昭抬手對王丞相介紹:“這位是藤雅姑娘,還有她弟弟藤鼬,是他們救了周勤。藤姑娘懂得一些醫術?!?/br> “對?!碧傺叛鄱疾徽5恼J下了,她提出了一個建議,“不如這樣?周勤的傷肯定能在大婚前養好,等他能動筆了,把當初的答卷寫下來。對比兩個人的字跡,怎么樣?” “這個辦法好?!?/br> 展昭第一個應聲,他望向藤雅的眼中異彩閃現,好像想到了什么,口中卻沒有說出來,只是贊同的說,“周勤雙手都傷了,本來不能寫字證明。京師大考的答卷被封存后就算內容流露,本身的答卷也不能擅動,沒人知道狀元郎當初的字跡?!?/br> “現在丞相大人取出了答卷,只要能對照兩人字跡,就能辨認出真假?!?/br> “就算有人刻意模仿,字跡也不會一模一樣,真假放在一起,讓專門辨識字跡的人來看,會尤為明顯?!惫珜O先生同樣附和的說,“這個辦法可行?!?/br> “好?!蓖踟┫囫R上接口,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開封府眾人還能再想到一個明確的辦法,“那就以小女大婚之日為限,請諸位多多費心,早日醫好周公子的傷勢?!?/br> 丞相抬手把卷子輕輕放在桌上。他胡子花白,但眼神很清明,語氣堅定了下來,拱手道:“這考卷就先暫存在包大人這里,本官這就回去,搜尋狀元郎的筆墨,靜待包大人的消息了?!?/br> “理應如此,理應如此?!卑笕诵牢康恼酒饋?,也回了一禮。 他一向秉公持正,要是身邊睿智大半生的好友突然因為私情不認公理,那才讓人痛心。好在王丞相還是恍悟過來,沒再堅持自己一開始的偏見了。 王丞相一離開,花廳議案也要散場了。展昭負責送藤雅姐弟和周勤回去。 一路上,四人都沉默不語,相顧無言。等快到了破茅草屋的時候,藍衣青年才突然偏過頭,了然的看向懂事得不像平常孩童的小鼬,用肯定的語氣詢問:“你們的身份不同尋常吧?!?/br> 藤雅轉頭,驚詫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能治愈這種嚴重傷勢的大夫,展某從未聽聞?!背龊躅A料的,展昭的語氣卻很溫和,沒有一定要逼問出身份的意思,“你們的身份和來歷沒有人說得出來,行為習慣也和中原人細微不同,日后還請注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