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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爾斯也笑了起來,不過那亮藍色的眼瞳里卻流淌著冰冷:“哎呀呀,明明用‘這個’把我釣過來的可是老大你啊,現在告訴我說完成不了——欺騙戲弄我的代價,老大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塞西爾斯明明是在笑著,他眼中銳利的殺氣已經快要從眼角流出來了,此刻還未拔劍相向,已經足夠表明塞西爾斯多多少少還是被菜月昴馴服了一些。 不要小看這暫時的忍耐,哪怕是波拉吉亞的那位閣下也未能做到讓塞西爾斯可以忍下不立刻殺人的地步。 已經從菜月昴影子里冒出身體、手拿苦無的赫利貝爾在塞西爾斯露出殺氣時,便將黑發的主公護在了自己的身后,目光森然地盯著塞西爾斯。 “塞兄,注意你的措辭?!?/br> “我還沒有說完啊?!辈嗽玛谋缓绽悹柋Wo著,懟塞西爾斯懟得更加理直氣壯了。 “我的確答應過你要助你完成天劍,但如果問題在你的身上,也不能怪我欺騙戲弄你吧?”黑發的少年吐了吐舌頭,朝青色雷光做了個鬼臉。 “問題在我的身上?” 塞西爾斯訝異地瞠大了眼睛,乍看上去頗有幾分童真的可愛,方才緊張的氣氛逐漸消散了。 “這話怎么說?” 劍術癡塞西爾斯又一次被菜月昴的話釣住了。 “劍道劍道,那意味著一定要有道。唔……就用萊因哈魯特舉個例子好了,他的道很明顯是英雄之道,雖然也因此他根本是名為英雄的容器,但將‘道’比作一座高山的話,毫無疑問他走得比誰都遠?!?/br> “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夠放下身上背負著的那些重擔,恐怕會變得更強吧?!?/br> “我可是一心一意地追尋著天劍啊,又有哪里比不上他?”塞西爾斯皺起了眉頭,臉頰也鼓了起來。 菜月昴打了個寒戰,畢竟不是誰都能夠承受起青色雷光這近乎于撒嬌的模樣。 “那么你的道是什么?除了變得更強以外?!辈嗽玛牟豢蜌獾卣f道,“劍磨得再鋒利依然還是劍,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握劍的人嗎?” 塞西爾斯眨了眨眼,把玩了一下自己的鬢發,隨后堅定地開口說道:“讓我的劍更快速、更有威力,能夠撕裂天空劈開大地,一劍便能決定命運——這即為天劍!” “那你為了達成天劍,做了些什么?” 這一次塞西爾斯回答得很快:“砍人!” 旁聽的赫利貝爾忍不住抖了抖自己的煙斗,本想說些什么,但他很明智地維持著自己忍者的人設,沒有出聲摻和進這一場論道之中。 “你在想什么啊塞西爾斯,你追尋天劍的道路不可能完全只有這種程度吧?有的階段只需要埋頭努力就能跨過,但是有的階段可不會這樣。就好像登山,在陡峭多風的地段,你反而不得不背上一些重物,通過險壑時才不會被刮來的烈風吹倒?!?/br> 菜月昴翻了個白眼。 說實話,如果不是塞西爾斯對菜月昴那仿若未卜先知般的奇特之處稍有了解,按照他以往的性格恐怕早就拔劍將這么說話的菜月昴的頭顱砍下來了。 ——畢竟,菜月昴是他活到現在第一個,有希望讓他達成天劍的人,而對方向自己訴說的這些話語,也并非毫無含義。 “瓶頸瓶頸,你想要突破,總得拿東西突破吧?從沒有拿起過又何談放下,本就空蕩蕩的瓶子又怎么可能倒出東西來?” 見塞西爾斯還一臉懵懂不解的模樣,菜月昴嘖舌,又舉了個例子:“最典型的便是露格尼卡的劍鬼,他愛上了前代劍圣,并且因為這份愛獲得了遠超于原本自己的力量?!?/br> “改變你那把除了自己空無一物的劍,去尋找你可以為之爆發熱情的存在,然后將其放在你的劍上,化為能夠讓你變得更強的力量?!?/br> “總而言之——去給我修心啊笨蛋!” “可以讓自己爆發熱情的存在嗎……”塞西爾斯若有所思。 他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好一會,隨后舒展眉眼,興高采烈地對菜月昴宣告道:“那我就把老大你放在我的劍上好了!畢竟我還挺喜歡老大你的!” 說完他還用力地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的堅定。 菜月昴,能夠把連金錢也買不到的強者當工具人來用的昴星社幕后boss,也有被自己麾下工具人當成工具人的一天啊。 “……”菜月昴閉上眼睛,拉了拉身旁扶著自己的赫利貝爾的手臂,心平氣和地問道:“我可以扇他一耳光嗎?” 赫利貝爾權衡利弊后,沉穩地回答道:“如果我和塞兄打起來的話,恐怕會兩敗俱傷——況且他的臉很厚,昴兄你打了會手疼?!?/br> 赫利貝爾是認真地在回復菜月昴,不過以黑發主公的力量,說不定他扇塞西爾斯一耳光,反而會把自己的手打得脫臼。 最為關鍵的,以塞西爾斯的性格,如果被打了耳光,是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到時候赫利貝爾為了保護菜月昴,一定會與塞西爾斯打起來。 菜月昴與赫利貝爾都看得出來,塞西爾斯只是剛好聽到了菜月昴提出的意見,而恰好在場的人中菜月昴又符合條件,所以才說出這番完全沒有經過腦袋的話。 “算了我懶得管了?!辈嗽玛臋嗪饬艘幌吕缀?,長長地嘆了口氣,放棄了打塞西爾斯一耳光的誘惑。 “反正答應你讓你和萊因哈魯特生死廝殺的事我會做到的,就算無法徹底突破你應當也會有所收獲才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