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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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想拽著他的腦袋, 按照剛才給“主人”的標配,也給他來一拳。 可看著蕭始目前還算茂盛的頭發, 又由此想到了他的職業, 江倦還是忍住了動手的沖動。 他聽見蕭始的聲音悶在自己懷里, 委屈又可憐地問:“……你怎么就不恨呢, 應該恨的啊……” 江倦咬著牙, 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句:“……你從哪兒學的歪門邪道, 是不是以為自己哭兩鼻子我就會心疼你?” 蕭始心里咯噔一下,這都能被他發現? “你這心思要是能用在正處,現在也該成家生子了?!?/br> 這次江倦手下沒留情,一推蕭始的腦門,把他懟了出去,轉身出門拎著那“主人”的一只腳踝,把人像拖尸體一樣拖了進來,擦去了對方臉上亂流的鼻血,里外把人檢查了一遍。 蕭始的聲音壓得極低,沒敢出大氣,“你想讓我跟誰成家,跟誰生子?我不想……” “我想?!苯霙Q然打斷了他,而后抬眼靜靜看著他,“我想成家,也想看著你生子。一直都想?!?/br> 蕭始一時凝噎,可在他想明白這句話真正的深意時卻成了一片空白。 想讓自己生子是假的,可他想成家卻是真的。 看似拒絕,實則連江倦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潛意識里是在無聲的求救。 蕭始沒顧得上擦掉自己滿手的血,一把將江倦扯了回來,狠狠吻住了他。 力道不小,近乎撕咬,江倦也被他激出了兇性,毫不留情地還擊著,直到唇齒間都彌漫著腥甜才堪堪放過對方。 先心軟的是江倦。 因為他沒覺著痛,傷的是蕭始。 蕭始卻吮著他的唇瓣,遲遲不肯松口。 許久,他才說:“以后,我就是你的歸處?!?/br> “我不要?!?/br> 江倦低垂著眉眼,眼睫上似乎掛了些水光,背對著光看不清晰。 “苦等不會回家的人是件很難熬的事,別跟我一樣犯傻,疼的是自己?!?/br> “你等過我,卻不肯讓我等你,受傷的一直是你,不覺得這樣對自己太殘忍了嗎?!笔捠疾涞袅怂旖堑难?。 “習慣了每天都能吃到你的一顆糖,冷不丁沒了這份獎賞,即使知道最初我就不應該擁有它,也還是會很痛苦?!苯氲?,“蕭始,你只是出于愧疚想要償還對我的虧欠,可那些債遲早有一天會還完,之后呢?” 蕭始啞然。 “你只是想把我給過你的東西原封不動換回來,可我不想要。你但凡對我好一點,都會讓我陷進去,舍不得放手?!苯胙鄄€顫動,深吸一口氣,聲音略微變了調,“……也舍不得你?!?/br> “倦……”蕭始想為他拭淚,卻在碰觸到他之前就被避開了。 “你說的對,我是該恨,只不過恨的不是你,是我自己?!彼猿暗匦π?,滿溢著苦澀,“我也挺嫌棄自己的,但這輩子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如就放縱下去,至少過得能比之前快活些。你就當委屈自己陪陪我了,我不會耽誤你很久的……但你別可憐我,別施舍我,也別把這當做還債,不然我心里……不那么好受?!?/br> 江倦從沒有這樣撕裂胸膛,掏心剖肺的時候,以往病情發作也都會躲到他自己認為封閉安全的地方才敢歇斯底里,此刻面對著蕭始,他沒有太多激烈的情緒和瀕臨崩潰的絕望,只是想哭。 只是想卸掉所有重壓,毫無顧忌地大哭一場。 蕭始意識到,這很可能是了解他的過去,幫他解開心結的契機,不顧他的抗拒將他攬在懷里,輕拍著脊背讓他放松下來,等他不那么緊繃了,手指又蹭著他的脖子,在喉結上緩緩打著轉。 異樣的觸感讓江倦一直重復著吞咽的動作,他扭頭想甩開蕭始,卻被摁在那人的臂彎沒法逃開。 他們彼此都了解江倦這個弱點,這也是他們共同的秘密,是蕭始在過去同床共枕時摸索出的訣竅。 他的身體一向敏感,摸哪兒都不成,尤其是喉結。每當蕭始想逼問他什么的時候就會用這個法子,百試百靈。 江倦想起,以前蕭始總是很幼稚,借這個法子欺負他,問過不少沒什么意義的問題,比如小時候尿床尿到多大,長這么大一共喜歡過多少個人等等,直到得到想要的答案才會停下。 其中一個早該被他刻意遺忘,卻偏偏至今記憶猶新的問題就是—— 喜歡跟我睡嗎? 當年的他們都沒想到,最后居然會變成這幅光景。 似曾相識的感受給了江倦些許回到從前的錯覺,他條件反射似的受到蠱惑想要回答。 可就在他啟齒將要發聲時,地上的“主人”卻抽搐著身體,不合時宜地醒了過來。 江倦好不容易才下了開口的決心,見狀立刻收了口。 眼看形勢大好,卻還是沒能如愿,蕭始當下連殺人的心都有了,瞪著那“主人”陷入了沉思。 江倦掙脫了他的束縛,趁著“主人”還游移在昏醒之間的混沌狀態,起身擦去了“主人”臉上的連泥帶血的污漬,然后說出了一句讓蕭始不得不放下殺心的話。 “……我見過這個人?!?/br> 蕭始的腦子這才慢慢被扳回原處,從懾人的怨念中理出一絲神志。 “在哪兒見過的?他是什么人?” “想不起身份了,但我記得這張臉,可能就是在這里見過的?!?/br> 這里? 蕭始倒吸一口涼氣,這里是什么地方?曾經不計其數的人殞命在此的大型獵場,這人要不是個夜夜在此尋找殺害自己的兇手的孤魂野鬼,就可能是個還流連在這兒尋找新獵物的變態殺人魔。 “……不會是什么內網上的逃犯吧,看他剛剛那敲門給‘surprise’的熟練手法很像殺人狂魔,搞不好是連環殺手,分尸老手?!?/br> “你獵奇節目看多了吧,應該關心的難道不是他為什么會在這兒,待了多久了,怎么解決吃喝問題,他平時都在這里做什么嗎?” 江倦也不見外,當場就掀起衣服把人里里外外看了個遍。 這人臉上、手上臟的黑了幾個度,要不是嘴角發白,還留有皮膚的本色,沒準兒會讓人誤以為是流落到此的國際友人。 江倦先把人銬了起來,用沾了水的紗布擦著那人的手,直到再也擦不出泥灰了,又把自己的手背湊過去做了下對比,轉頭問蕭始:“有什么感覺嗎?” 蕭始不假思索,“我媳婦兒的手就是好看?!?/br> “……不是說這個?!?/br> “我媳婦兒真白?!?/br> 江倦:“……” 蕭始不情不愿地點破了重點,“他真實的膚色跟你差不多,過于蒼白了?!?/br> 眾所周知,江倦膚色淺是因為過去常年臥床,傷病壞了身子,到現在都恢復不了血氣,總帶著一身病氣。 但看這位“主人”方才掄斧子剁人的氣勢,應該跟“傷病”這倆字搭不上關系,所以要不是這人天生就是白皮膚,曬不黑的那種,就是因為他長期待在較為陰暗的環境里,不見天日。 兩人都覺著是第二種可能。 好在江倦打的那幾下都控制了力道,沒給人打出什么毛病,就是流點鼻血暈了過去而已,這時候只要把人叫醒…… 蕭始二話不說,左右開弓兩個響亮的巴掌,把“主人”還在到處亂轉的眼珠定了下來。 江倦盯著蕭始,半天沒說話。 蕭始有點心虛,梗著脖子說:“我揍他怎么了,你有意見嗎!” “沒有?!苯胗挠牡?,“只不過我想潑冷水來著?!?/br> 蕭始:“……” 你狠。 滿清十大酷刑也不過如此。 “主人”終于被兩人折騰清醒了,跟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大概他在這房子里做主慣了,從來都只有他嚇唬別人,把別人逼到墻角瑟瑟發抖的份兒,冷不丁碰上塊硬骨頭讓他倍感挫敗。 “怎么會有這么不講道理的客人,”他還在念叨,“不聽話的客人就應該受到懲罰,懲罰……” 江倦抬手在他面前晃晃,“喂,能聽見我說話嗎?說你呢。你在這鬼地方干什么呢?這兒就你一人?” “主人”眼無焦距盯著天花板,嘴里神經質地念叨著什么,兩人都沒聽懂。 江倦嘆了口氣,拿了方才蕭始給他的水瓶,自己仰頭喝了幾口,剩下的全擠在了“主人”臉上。 “主人”的眼神這才緩緩挪到江倦身上,遲鈍地看清了他的長相,慢吞吞地發出了一聲拖長的驚呼。 光是他發聲的過程,就持續了半分多鐘。 作者有話要說: 蕭始:怕鬼這個設定一旦出現,我就晚節不保了……(咬手帕) 江倦:(面無喵情)你只是想給我當嬌妻吧。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的地雷x6 感謝投喂??! 第127章 星河 “我有點懷疑……” 蕭始舔了舔嘴唇, 頗為顧忌地瞄著讓他翻箱倒柜,自己卻還在專心翻名冊的江倦,“我有點懷疑, 他是不是害怕你?!?/br> “你要是剛被我揍一頓, 差點打斷鼻梁骨, 也會像他一樣害怕我?!苯氩灰詾槿? 又道:“仔細點找,那對老夫婦應該留下了線索。我記得他們當初也私下進行了調查,就算找不到詳細資料,也應該能找到他們離開這里的原因?!?/br> “那對老夫婦長什么樣子, 你還有印象嗎?” 江倦回憶了一下, “男主人是個退休教師, 文質彬彬的, 戴了副圓框眼鏡,身高不到一米八。女主人一米六上下, 短發,愛笑, 很和藹的一個人。兒子的失蹤對他們的打擊很大, 女主人總是會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br> “是不是這位?” 蕭始從抽屜下面抽出了一張12寸的黑白照片,畫面上的老嫗一絲不茍梳著短發, 目光柔和地看著照片之外的人。 在這樣陰森的房子里跟照片里的人對視,讓蕭始覺著背后冷汗直冒。 “是她?!?/br> 江倦接過照片, 拂去了上面積落的灰塵。 “是張遺照, 原來那位婆婆已經過世了。她是蘇州人, 以前來的時候, 她總說我臉色不好, 每天都會單獨用醪糟紅糖煮一碗湯圓給我, 怕別人看見,總是夜里偷偷送來。她說我跟他失蹤的兒子一般大,看見了我,她就會想起兒子,又怕我多想,所以總是躲起來偷偷看我,怕被我發現?!?/br> 他嘆息著將遺照立在桌上,深鞠躬三次,惋惜道:“我不怎么喜歡醪糟的味道,但她做的湯圓還挺合我胃口的,可惜,以后再也吃不著了?!?/br> 他對生命的逝去總是有著很多感慨,每當看到他惆悵傷神,蕭始心里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