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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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蕭始多給他喂了片安定,江倦身上不怎么疼了,迷迷糊糊很快就睡了過去。 深夜時分,蕭始聽著江倦的呼吸平緩,偶爾發出一兩聲輕如貓叫的嚶嚀,便知他是睡熟了,掖緊被角悄悄退了出去,拿著江倦的手機上了天臺。 他從最近聯系人中找到了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撥了出去,短暫的等待后,一聲無奈的輕嘆傳出了聽筒,“你每次都說我用這個號碼聯系你就會死幾個人,從來不肯通過這個渠道找我,怎么今天主動了?” “因為除了這個之外我沒有其他方式聯系到你。我是不知道這個渠道有沒有危險到會死人的地步,但我現在很想殺人?!笔捠键c了支煙也不抽,就放在面前聞著嗆人的二手煙,“我前妻被人打了,能給我個解釋嗎?如果你們國安連自己人最基本的安全都無法保證,那就把他還給我!” 兩邊環境都很安靜,蕭始能聽到對面的腳步聲。 沈晉肅沉默著,應該是換了個房間才道:“恕我直言,你對江倦而言才是最大的危險,想帶他走,你有問過他愿不愿意跟你走嗎?” “至少我不會像那些毒販一樣用慘無人道的方式虐待他,再公然把他的尸骨送還給警方?!笔捠伎酥频貙ι驎x肅說道:“他的情況一直不穩定,讓他繼續現在的工作太危險了,如果他不肯退下來就安排他去做別的,別再讓他抓那些該死的毒販了!” 沈晉肅又是一聲嘆息,“看來你到現在都不夠了解他,我鄭重聲明,他從沒抓過毒販,他只殺毒販。我覺得你應該動動腦子去想為什么他在審訊室里公然給徐靜濤用手段卻沒人奈何得了他,真以為靠你斷電那點小聰明就能騙過紀委的火眼金睛了嗎?他能在現在的位置不是因為公安系統里任何人給他的縱容,而是我承諾給他的特權?!?/br> “什么特權?” “一門三烈的英雄特權?!鄙驎x肅深沉道,話中滿溢悲哀,“他是個預定的烈士,他在烈士陵園里有自己的埋骨地,他每次給逝去的親人燒紙都會帶上自己的那份,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未來。而我所能做的,只有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里對他的無限縱容,現在你能明白了嗎?” “……這是他臥底三年拼著命換來的特權嗎?” “那不是臥底!”沈晉肅一反常態厲聲道,“……是單方面的受辱,這是我,也是三處欠他的?!?/br> 蕭始無語凝噎。 “蕭始,長期潛伏在一群反社會犯罪分子當中需要的不僅僅是過人的覺悟和勇氣,更需要能被同化教服的可塑性,他得放棄尊嚴和自我,甚至是生而為人的底線和良知,你不知道他在那段日子里經歷了什么,也不懂他一定要把毒販趕盡殺絕的原因,這也不怪你。但我現在告訴你,即使只有三年,短短的三年,他仍需漫長的時間療愈傷痛,適應現實才能融入社會,重新習慣這個世界的正常秩序與規則,如果你覺得糾正他處事態度的難度很大,那我還是建議你還是趁早作罷,別浪費彼此的時間?!?/br> 至于真正的原因,沈晉肅并沒有講明。 他覺得蕭始但凡對江倦有一點了解,都應該清楚此時的江倦無法再接受任何別離,無論生死。 如果這也需要他來提點,那他們就真是有名無分了。 蕭始望著澄澈如洗,星辰可見的夜空,呵出了口淬著冰碴的白霧,“我并不慶幸他在那段日子里被你們吸納……可我感謝你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向他伸出了援手?!?/br> “我卻很榮幸是我搶先一步收容了他,就算他先遇見你,結局也未必能比現在更好,你如果也心甘情愿承認這一點,那或許我們未來還有更多合作的可能?!?/br> 沈晉肅笑了笑,推開書房的窗戶看著今晚格外明亮的下弦月,再輕松的語氣也掩飾不住內心的無奈,“還有我要強調一點,他的潛伏時間不是三年,是十年。他這人就像他的代號‘候鳥’一樣,不住遷徙,居無定所,永無寧日?!?/br> 蕭始身體一僵,手機險些脫了手。 他想追問平白多出來的七年里江倦都遭遇了什么,話還沒出口,沈晉肅卻道:“回去吧,他醒了。就算你不能從心理的層面上根本解決他抑郁導致自殘的問題,至少能用物理方式善待他,拋開客觀因素不說,我還是很看好你的,年輕人?!?/br> 沈晉肅的話還沒說完,對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電話也在匆忙中被切斷了。 蕭始飛奔回家,在隔著半層樓的時候就盡量放輕了腳步,推門時屋內還是一片漆黑,跟他走時沒什么兩樣。 他心里疑惑著開了燈,一進客廳好險被嚇丟了魂兒,只見江倦還穿著那件他硬給人套上的兔子睡衣站在落地窗邊,半個身子都探到了陽臺外面,再往前邁一小步就要頭朝地翻下去了! 他嘴里嘟嘟囔囔說著些什么,蕭始也不敢出聲,生怕嚇到他,只能慢慢向他靠近,小聲叫著“倦,倦?”哄他,靠近了見那人依舊沒什么反應,這才一把給他抱了進來。 “我擦!前妻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干什么呢!老子人都要被你嚇沒了好不好,夜間運動有助于身心健康也不是讓你在八樓登高望月玩極限挑戰啊,你給我醒醒!” 江倦還朦朦朧朧的,東搖西晃靠在墻上都站不穩,四肢無力腳下又發軟,干脆貼著墻一滑,坐了下來。 蕭始趕緊關上窗子,摟著江倦捏了捏他的臉,惡狠狠道:“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借口,不然以后我就打條狗鏈把你拴在身邊,走哪兒都帶著,你連尿尿都別想有私人空間了!” “……”江倦眨巴著眼睛看了他半天,目無焦距雙眼迷離,半天才吐出一個字:“……冷?!?/br> “冷你還跑外面吹風!現在外面零下二十七度,是屋里冷還是外面冷??!” “床上冷?!痹谒柍獾臅r候,江倦就困得頭一點一點的,嘟囔了一句之后,一頭栽在他懷里,睡著了。 蕭始見狀一愣,隨即意識到平日里沒心情跟他玩什么躲貓貓的江倦很可能是……犯病了。 不過這一次犯病沒傷人也沒害己,至少沒釀成什么大禍,還……挺可愛的。 “……你不是難受了,我看你是被姓段的給傳染了,也開始夢游了?!?/br> 蕭始把江倦抱進被窩,一摸被子里都沒了余溫,鬼知道他到底在陽臺上睡了多久。 他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或許江倦并不是有意識在做這些,至少半夢半醒間不被主觀支配的反應能體現出人潛意識里最真實的想法,這是不是也代表他心里對自己也是有依賴的? “蕭始……”江倦緊閉雙眼,又開始說夢話。 蕭始親昵地掐了掐他的鼻尖,在他耳邊輕語:“嗯,在呢?!?/br> 江倦像是有什么話要說又咽了回去似的,嗚咽一聲踏踏實實睡了過去,這次終于沒再中途醒來。 蕭始貼著他躺了下來,溫熱的手握著他纖細的五指,輕輕在他裸露在外的鎖骨上咬了一口,留下兩排整齊的牙印。 “不管你承不承認,反正我是這么信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今天是大年三十,《反骨》劇組和《繳槍》劇組給大家拜年啦??!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學業有成,事業順利,平安喜樂,一夜暴富!感謝各位過去一年的陪伴,在新的一年里我依然會努力,爭取日萬??! 祝新的一年里,渣男從良,追妻火葬場,祝美強慘狠心想事成,早日收伏大豬蹄子??!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打賞的1個地雷! 感謝投喂??! 第58章 癖好 大清早, 江倦就給蕭始找了個不痛快。 要說蕭始這男的早年渣是真渣,后來慘也是真慘,難得他前妻破天荒主動找他一回, 讓他有生以來享受了第一個比跟媳婦兒一起造人還快樂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那人不認賬不說, 還一腳把他從床上蹬了下去。見形勢大好想趁機復婚的他希望破滅, 只能壓著頂到嗓子眼兒的火,爬起來鉆進被子里給人殷勤地揉肩捏腿。 他秉行姜懲給他灌輸的那一套“烈女怕纏郎”的原則,堅信只要自己臉皮夠厚,就一定能讓親親媳婦兒回心轉意, 到時候管他什么命案什么毒販都不重要, 只要抱得美人歸, 他就是最大贏家! 只是他不知道姜懲那雙標狗給江倦的說法一直是“狗皮膏藥要不得, 一撕帶掉一層皮,不疼也晦氣!” 容易被娘家人勸分的江副支隊長看他那大早上起來就滿臉春情的德行就來氣, 哪哪都不順眼,就連要伺候他起床洗漱上班打卡的請求都變得不中聽了, 冷言諷道:“外面零下二十七度, 我的被窩三十七度,我為什么要出去?” 蕭始覺著這話有點耳熟, 又不敢輕易質疑前妻,弱弱地試探道:“我有個部位比三十七度還高一點點, 你要不要試……” 半小時后, 全然不知自己在無意中釀成這對前夫夫現炮友家暴慘劇的姜懲揉著昨晚被撞狠了的腰, 步履蹣跚地對迎面扶著墻走來的江倦稀奇道:“今天怎么沒見你那尾巴?吵架了?不會吧, 都2202年了, 姓蕭的還敢惹你?” “沒什么, 天涼了,我給他多蓋了點土,小事?!?/br> “哦,毀尸滅跡啊,那沒事了,用兄弟幫你借兩臺挖掘機嗎?專業團隊,保證鏟得連他媽都不認識?!?/br> “這個……要花錢吧?” “嗐!咱倆誰跟誰啊,談錢多俗!” 狄箴就聽著這兩人一早起來就談論著違法亂紀的事,頭上冷汗都滴下來了,“姜哥,江哥,蔣儀和李蘅這兩名律師已經等在局里了,您們二位誰去問詢?我這邊安排一下?!?/br> 江倦嘆了口氣,拍了拍姜懲,“我不擅長這個,只能場外援助了,你們加油?!?/br> 姜懲也怕他問到中途開始又開始耍手段,上次是有蕭始里應外合幫他斷電,這種事再發生一次,江倦就得卷鋪蓋走人,保不齊還得吃幾天牢飯,他后怕還來不及。至少兩年內他都不想再讓江倦進審訊室了,這個時候江倦自己申請在場外反倒是讓他松了口氣。 “對了,記得別耽誤太久,下午還要勞你跟我去雁音集團董事長葉明宣家走一趟?!?/br> 江倦把前因后果大致說了,姜懲的表情已經不能再用“無奈”二字形容了,“敢情你把我叫回來就是幫你兜婁子的?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嚴格來說是被留職查看的,在老高點頭以前,你做這些都不合規定?” 江倦嘆了口氣,“麻煩……姓沈的動作也太慢了,怎么連這點小事都處理這么多天。你先去問詢吧,我去給他打個電話?!?/br> 江倦出了門,在手機里翻找沈晉肅的號碼時猶豫了一下——他之前的通話記錄消失了。 用沈晉肅的話說,現在是太平盛世,不用再像從前那樣擔心每一次他們聯系彼此都會有線人喪命,為了能適應到正常的社會生活中,江倦也強行讓自己改掉了每次都清除痕跡的習慣,所以不管什么時候打開手機,在為數不多的記錄中總能找到沈晉肅與他聯系的證據。 可是這一次,記錄了他和那人近期所有通話節點的記錄卻整個消失了——有人動過他的手機。 至于犯人是誰已經完全不需要動腦子去猜了,同樣都是沒有備注的號碼,能在一堆sao話電話里找到沈晉肅的聯系方式,江倦也挺佩服蕭始的。 可是一想到兩人會說些什么,他就笑不出來了,到底電話還是改成了微信,他只言簡意賅地發了一句話:“市局的事速度處理?!?/br> 發完他便轉頭去了審訊室,從狄箴手里接過無線耳機,進了監聽室。 審訊室內,姜懲安撫道:“蔣先生,你不用太緊張,我們請你到局里只是想詢問幾個問題,關于你出事那天的情況還得麻煩你幫忙回憶一下……” 江倦抬眼看向猛灌咖啡的狄箴,“這人是蔣儀嗎?” 狄箴點點頭,“是啊,就是差點兒溺水的離婚律師,他那個叫李蘅的同事在隔壁?!?/br> 江倦起身又進了另一間審訊室。 推門的時候,負責問詢的刑警剛好問到:“這么說,你明知道自己的朋友酒后泡澡可能發生危險,卻還是讓他一個人去洗浴了?” 江倦動作一頓,隨后貼近單向玻璃,盡可能地縮短了他與對方之間的距離,以便他觀察對方的神態反應。 李蘅穿著一身昂貴筆挺的西裝,腳上踩著意大利某知名手工作坊的皮鞋,還戴了塊價格不菲的腕表,整個人從上到下透著貴氣,和隔壁那外套里配假領毛衣,西褲顯皺,皮鞋也磨損得很厲害的蔣儀明顯是生活在不同層次的人。 他面色紅潤,看起來有些疲憊,端坐在兩名刑警對面,兩手交叉著放在小桌板上,看起來隨性溫和,時不時會用手里的紙巾捂著嘴咳上兩聲。氣喘的時候,江倦能看到他外套遮蓋下繃緊襯衫的胸口,看起來是個穿衣顯瘦脫衣有rou的人,而且肌rou鍛煉得很不錯…… “懷英,你覺得他像個病人嗎?” 狄箴剛喝完牛奶,打了個嗝,胡亂抹了抹嘴,“???病人……噢,你是說他檔案上的資料啊,我覺得可信度還挺高的。據他同事說他確實三天兩頭生病,也就是因為這個才天天去健身房擼鐵吃草,過得可健康了,可惜體質這東西很難改變,我前后兩次找他,他都頭疼腦熱不大舒服,你看他現在還燒著呢,我都不忍心了?!?/br> 這時李蘅開了口,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如果知道他真的是去泡澡的話,我會阻止他的?!?/br> 刑警眉頭一皺,“什么意思?” 李蘅咳得越發厲害,很難連育媳字成句,喝了半杯狄箴送進去的溫水才好些,“雖然這么說不好,但如果我不交代的話,警察就會認為我是對同事見死不救的惡人了吧。請你們相信,如果我真的做了那種事,第一個饒不了我的就是蔣儀自己,可你們看,現在他跟我的關系不是還挺好的?” “可以說說你沒有阻止他的具體原因嗎?” “蔣儀有些特殊的癖好,而且沒結婚不受拘束,所以很喜歡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過夜。出事那天我看他醉得厲害卻還吵著泡澡,唯一的感覺就是他想叫特殊服務,但我并不想干涉他的私事,還幫他多開了一間客房?!?/br> “警方了解到你們當天登記入住的是套間,內外間分離,而且酒店隔音不錯,即使是這樣你也給他重新開了一間房,是什么原因呢?” “我有精神潔癖,像蔣儀那種人如果跟我住在標間,那我寧可露宿街頭,套間是我跟他獨處的最大讓步??伤⒉活I情還得寸進尺,那我就只能請他出去了?!崩钷亢攘丝谒?,又道:“我經常去那家溫泉旅館休養,知道那里是正規營業的酒店,不會提供這種服務,如果蔣儀真要做這種事,我也不希望跟他扯上關系?!?/br> “羽>+西-=整那你為什么不勸蔣儀放棄嫖娼呢?你明知道這是違法犯罪的行為,非但不加以阻止還給他提供了場所,作為朋友是不是不太地道?”刑警問得一針見血,可說相當不客氣。 李蘅笑了笑,“警察同志,我跟他只是同事關系,說朋友未免太過了?!?/br> 江倦的眉頭不易被察覺地向上一挑,似乎對李蘅這個說法有些感興趣了。 “如果不相信我這番話,你們可以調查一下我的社會關系,看看我的朋友都是什么樣的人。蔣儀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沒必要也不會苦口婆心勸他一心向善,我不是仁慈博愛的圣母,對我來說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上還不如多接幾個案子賺錢?!?/br> 刑警沉吟片刻,再次問道:“當天晚上的情況可以再重復一遍嗎?” 李蘅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情,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他克制住了罵街的沖動,他重復道:“我在給蔣儀單獨開了房間后沒找到他,突然想起他是帶著毛巾和貼身衣褲出門的,懷疑他可能真的是想泡澡,就去公共浴池找他了。之后發現他泡在水里一動不動,我擔心他出事,先把他救了出來,又喊工作人員一起把他送去了醫院,至于沒有叫救護車的原因前面也說過了,那家溫泉旅館的位置很偏僻,等救護車會耽誤很多時間。在那樣危急的情況下,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br> 在刑警問出下一個問題之前,李蘅終于忍無可忍用指關節敲了敲桌板,“同樣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很多遍了,我并沒有殺蔣儀的動機,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是我想殺他,他也應該知道是誰把他按進了水里,醒來之后第一時間就是向警方舉報有人想殺他,而不是到現在都保持沉默等著兇手上門滅口。你們問詢的方式讓我很不滿意,雖然刑案不是我的專長,但我為自己辯護,維護自己的最基本的權利還是能做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