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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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齒痕 案件的走訪調查還在繼續,暫時沒有太多進展,痕檢方面對冰層的勘驗也相當棘手,為了不讓重要的證物打水漂,痕檢員們都在大冷的天里蹲跪在室外進行檢驗。 可就算這樣,人才凋零的市局里還是沒人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迅速給出結果,那些凍得哆哆嗦嗦的痕檢員不禁感慨,“要是秦科在就好了,好些日子沒看見他了,也不知道他的傷怎么樣了……” 江倦聽到這話時雖然看似面無波瀾,但蕭始卻看出了他眼底閃過的一絲異樣情緒。 介于目前這個情況,為了盡快破案,江倦聯系了技偵的副支隊長裴遷,原因無他——這個出身名門,溫文爾雅文質彬彬,腿長腰細一米八七,總戴著副金邊眼鏡讓人可望不可及的高嶺之花下嫁了省廳刑偵總隊一條叫周懸的野狗。 這是條從來不服管也不信邪,誰敢毀他的信仰回頭張嘴就是血淋淋一口的惡犬,不巧,他的信仰只有兩個——警徽,和裴遷。 可惜這一次就算是周副總隊長也愛莫能助,正趕上省廳痕檢科兩位主任級的大佬都出差講課去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來,實驗室那邊也因為池清把溺液樣品晚送了幾個小時只能深夜出結果,姜懲看著滿臉疲憊的江倦發了話:“這案子破案壓力不大,不用這么著急,咱們兩個輪班,晚上我替你盯著,你明早來頂我的班?!?/br> 破案壓力不大的時候,往往不需要無縫連接的換班,但姜懲了解江倦這個工作狂的性格,只要手頭有案子,他就是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上三天也一定要破了,他現在的身體大不如前,真折騰幾次估計就要告別職業生涯了。 江倦說不過他,只得點頭同意了,出市局大門的時候就見蕭始正靠在車門外叼著煙等他,遠遠見了他就把煙摁滅了,一只胳膊撐著車頂的德行愣是把一輛六位數的suv襯出了超跑的氣質。 “美女,要不要跟我去兜風?我這車野得很,最適合野的你?!?/br> 江倦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抬手去招出租車,一輛出租車緩緩靠近,一見蕭始回過頭來那活能弒神殺佛的眼神,嚇得手一抖猛打方向盤,一腳油門又沖了出去。 蕭始咧嘴一笑,“我已經跟交警支隊打好招呼了,甭管出租車還是私家車,誰敢停這兒都二百起步,前妻你要是不想腿兒著走到前面那條街上去,只能坐我這輛?!?/br> 江倦漠然掏出手機,蕭始嬉皮笑臉道:“沒用的,姜懲要替你的班,狄箴還躥著稀,沒人能……” “喂,連驍,來接我一下?!?/br> 蕭始奪手就把他的手機搶來了,想按掛斷的時候才發現手機壓根就沒解開鎖屏。 這下一直冷臉對他的江倦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一股邪火從身下直沖天靈蓋,一把將江倦扯到身前,狠狠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后塞進了車后座。 “真行啊你,現在學會用姘夫來威脅前夫了?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江倦就著被他推倒的動作也沒起身,單薄的身子往皮質座椅上一伏,活像是趴在貴妃椅上,光是從后視鏡里看到他這副樣子,蕭始都覺著口干舌燥。 江倦伸出手,“把手機還我?!?/br> “不還!你還想跟你那姘夫聯系?” “我給你導航啊……不然你想把我帶到哪兒去?” 蕭始一聽這話樂了,“行啊,這還差不多,去你那兒也行,明天再回我那兒,這也算是復婚第一步了,咱們什么時候搬回一起???什么時候下第一個崽兒?什么時候下第二個?房子買靠學區的吧,這樣以后倆孩子上學方便,你看以后讓他們兩個選什么專業?法醫就算了吧,就業容易找媳婦兒難,不過學醫也不怎么樣,俗話說得好,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你……” “警察更不行,每天風里來雨里去,還要擔心有生命危險,這是真正的高危職業。你說說咱們兩口子這職業選的,一個大夫一個警察,全是容易挨刀的工作,好在我現在轉行了,不至于三天兩頭遇上醫鬧了,現在工作這么穩定,不如咱們搬一起住吧,咱們復婚吧!” 江倦無奈道:“你不要給自己增加并不存在的記憶,我們從來就沒同居過,更沒有結過婚?!?/br> “我說前妻,你這人就是嘴硬,希望到了床上,你那兒能比嘴還硬?!?/br> 江倦懶得理他,閉眼小憩無視了他的瘋言瘋語。 蕭始越開越覺著不對勁兒,看著窗外的景色有種不妙的預感,“前妻,你現在住哪兒?” “煙陵區?!?/br> “就你那工資怎么買得起這么貴的房子?前妻,你別是腐敗了吧,這樣以后對孩子教育可不好!” 江倦感到無比心累,言簡意賅道:“我住在姜懲……” “什么?就算分手了你也不能住在前任家啊,說出去我和宋玉祗的頭頂都一片青青草原了,不行,你今天就得跟我回家?!闭f著他還真要靠邊掉頭。 江倦忍無可忍,“我住在他以前的房子里,他和宋玉祗確認關系后就帶著meimei搬出去同居了,我剛回雁息,還沒來得及打掃老房子,只能先住在他這兒,不然你打算讓我流落街頭嗎!” 蕭始沉默了一下,“為什么不來找我,離開之前,我說過的?!?/br> 江倦閉著眼睛沒有回答,蕭始脫下外套,回身給他蓋嚴了,“車里空調開的不高,怕你等會兒下車的時候受寒,你自己蓋好,別著涼了?!?/br> 那人裝睡不語。 打從去年八月,蕭始在白云化工廠中救出被爆炸波及,身負重傷險些喪命的江倦之后,就把他帶回了宿安縣的江家老宅休養,照顧了他足足五個月,可說是寸步不離,江倦雖然一刻都不曾忘記他們過去那些不堪的往事,對他的態度卻在朝夕相處與真心實意的悔改中有所緩和,在那段日子里,兩人感情也有所回溫,至少那時,江倦還不是這樣一副愛答不理的冷淡樣,頂多就是摘了助聽器裝聾。 年節時姜懲兩口子不請自來,和“娘家人”一起吃了頓團圓飯,就在大年三十當天,心情大好的江倦還一反常態允許他暖床了,當時蕭始還以為老天終于開眼,在世界毀滅之前讓他得到了救贖,結果初三一過,回門的前妻立刻翻臉不認人,趁著他出去養家糊口的時候收拾行李回了娘家,自此音訊全無,好似人間蒸發。 蕭始知道他在年前得了雁息市局的調令,卻沒想到他真能這么無情,連句告別的話都沒有就毅然決然地走了,所以才有了他千里追妻,不惜逆天改命做了法醫這回事。 在認識宋玉祗之前,姜懲這個當了二十年飯都快吃不起的窮光蛋突然被從天而降的巨額遺產砸中做了富二代后,就帶著他患有先天疾病的meimei住在離市局不算太遠的高檔小區里,硬件設施一應俱全且相當高調,遠遠看著外部奢華裝修的風格,蕭始就知道是自己這樣拿著死工資的工薪階級不配奢望的豪宅。 沒多一會兒到了地方,江倦把一張房卡扔到了前座,蕭始搖下車窗給外面的保安一亮便順利進入小區,他問:“應該有地下車庫吧,在哪兒?” “停什么車,把我放下你就可以走了?!苯胙劬Χ紱]睜一下。 蕭始夸張地嚷嚷道:“江副支隊長,你也太冷血無情了吧!這么冷的天氣里,我怕你路上不方便,好心好意把你送回家,你連邀請我進去喝杯茶都吝嗇,你就算不擔心我回去路上的安全,多少也考慮一下后續的檢驗工作吧!” “給你三塊錢去找個超市買瓶冰紅茶將就著喝吧,我不喜歡引狼入室?!?/br> “是嗎?”蕭始戲謔道,“那你怎么不在小區門口下車,還給了房卡讓我們進門呢?” “風大,怕冷?!?/br> “可路過你住的那棟樓的時候你也沒起來張羅下車啊,都下到車庫里了你不還是穩穩當當趴著,前妻,你就別嘴硬了,天冷你人也冷,就是需要我這頭惡狼暖床了?!?/br> 這回江倦沒跟他犟嘴,低垂著眼簾不說話。 兩人停好車后上了樓,江倦刷卡開門,在玄關脫了鞋后便扶著墻輕車熟路地摸進房間,蕭始有些怪異地開了燈,“你怎么腿腳不方便還在家里摸黑,磕著絆著怎么辦?” 江倦被燈光晃得遮了遮眼睛,“習慣了,這里的電費太貴,白住小懲的總不能再讓他花錢,我在這里又不做什么,犯不著開燈?!?/br> “你這人真是……不過也對,拿人手短,所以你還是趕快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吧?!?/br> 江倦回頭有些不解又理所當然地問:“難道拿你的就不手短了嗎?” “別總把我當成外人,我是你內人?!?/br> 那人干脆無視了這話,“下個月老房子就收拾好了,到時候我會搬回去的?!?/br> 蕭始嘆了口氣,心知讓他接受自己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急也沒用,便先放下了這回事,把江倦扶到沙發邊上,直接愣住了。 這房子窗明幾凈,里里外外整潔如新,連顆多余的灰塵都看不到,偏偏客廳的一小片區域顯得很凌亂,被子胡亂卷在沙發上,茶幾擺滿了藥盒藥板,說明書落在地上,滾倒的藥瓶顫巍巍立在桌沿,散了幾顆藥片在外面,蓋子已經不知道哪兒去了,整個桌面幾乎都被紙巾團和碎紗布堆滿了,上面還有陳舊的血跡。 很顯然,這才是江倦真正住的地方,蕭始推開臥室門看了一眼,果然,床單上沒有一絲褶皺,可見住在這里的日子,江倦除了浴室之類必用的設施之外,活動空間就僅限于此了,難怪他不需要開燈。 “好好的床不睡,非要睡沙發,你到底什么癖好這么愛折騰自己,又不是換不起床品,實在不行我幫你把床也換了?!?/br> 他知道江倦并不是嫌棄姜懲,恰恰相反,是怕別人嫌棄他自己。 蕭始已經習慣了養傷那些日子里江倦日漸低下的生活自理能力,每天都追在屁股后面收拾被他禍害成一片狼藉的家里,活像帶了個還不懂事的孩子,一見這場面頭都大了,自覺幫他收拾起了房間。 清理了垃圾之后,他又開始收拾桌上的藥,身為醫生的職業病讓他血壓都升高了,“阿倦!我雖然說過布洛芬是非甾體類抗炎藥物,不會產生依賴性,但你吃的量也太離譜了,還有這個是要避光保存的,散在外面藥性會減弱的,那個已經過了保質期了,你就是這么照顧自己的!” 他一時激動,扯著江倦的領子就把人拎了過來,那人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身上,反常的反應讓他覺著有些不妙,一摸額頭,燙的嚇人。 蕭始趕緊把臥室的床鋪好,空調調暖,又從柜子里翻出了電熱毯,拎著姜懲那套比江倦身型大了些的睡衣出來,把江倦剝了個干凈。 那人用茫然渙散的眼神看了看他,guntang的手抓住他解自己扣子的手,有氣無力道:“你干什么……放開?!?/br> “都燒成這樣了還以為我要非禮你呢,你把我當混蛋,我還怕把小兄弟燙萎呢,把手拿開!” 江倦瞪了他一眼,便要把他往外推,蕭始忙改口說軟話:“別別別,我道歉,是我說錯話了,跟你做我恨不得能一夜七次干上三天三夜,怎么會萎呢,吃袋鼠精也得站起來啊。你都燒成這樣了,就別跟我較勁兒了,我不糟蹋你,我就給你換件睡衣?!?/br> 江倦推拒著不肯,說死都不讓蕭始碰,偏要自己換,后者無計可施,只好借口去調臥室溫度避開了。 他心里琢磨,為什么江倦這么抗拒在他面前暴露身體,以前似乎不是這樣的,即使是養傷那段日子,他也是寧可自己疼得要死都不肯讓他幫忙換衣服,難道只是因為他恨自己? 還是說…… 蕭始拿出手機,從相冊里翻出一張江倦奄奄一息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的照片,雖然身體被大片的血污浸染,但裸露的皮膚上還是能隱約看到遍布著許多淡色的凹陷性疤痕,呈圓孔狀,直徑只有幾毫米,并且都是以兩個為一組出現,距離約兩公分。 ——像是被某種動物啃咬的齒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打賞的1個地雷。 感謝投喂??! 第12章 怕黑 蕭始覺得江倦不算個邋遢的人,和姜懲那樣有著禁欲系斯文敗類的人設,整天西裝名表切爾西,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gay味,活像沉迷約炮和n-p,寂寞難耐出來覓食的sao人不同,江倦平日總是一身低調的t恤帽衫長褲,工作時則是中規中矩的白襯衫和制服西褲,扣子永遠系到最上面那一顆,穿衣打扮很整潔,像剛畢業的學生,不看臉的話就是扔進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那種普通,在蕭始心里至今還留有初見時那三分清純通透,干凈到他不忍染指。 之所以喜歡用姜懲來和江倦對比,是因為兩人曾經相似,在無憂無慮的少年時非常相似,但多年來兩人都發生了劇變,姜懲的變化至少在這個時間跨度內還是正常的,但江倦卻是反復為自己塑造了幾個不同的人格,始終沒能找回真正的自己,相比之下悲劇百倍不止。 至于為什么會性情大變,落下了個喜歡禍害住處的毛病,蕭始分析原因有二,從前他是沒這個惡習的,在家是如此,后來和姜懲同居期間為了滿足戀人的強迫癥和輕微的潔癖,他也會把所有能看到的地方打掃的一塵不染,不過打從和那人分居以后就變了。 他曾為某部門執行過臥底任務,為了讓自己看上去像個萎靡不振的癮君子,不得不把自己折騰得面黃肌瘦,活像命不久矣了,從那之后可能就落下了這么個毛病。 第二個原因則是和動物的本能類似,每到寒冬來臨前,兔子總會把柴草堆在洞xue里御寒保暖,這樣能最大限度滿足天性所需的安全感,此前蕭始一直以為他只是被慣壞了才存心給自己找不痛快,直到發現這種無意識的“絮窩”行為往往帶著需要藏身和被保護的意思。 江倦的變化大概是從臥底回來的時候開始的,前言蕭始思及不忍,但這份心軟產生在他心底的時間不久,是在姜懲憤然一拳打醒他時才幡然醒悟,只是不知如今補償還來不來得及了…… 聽到腳步聲,蕭始收起手機,回身把江倦扶了進來,看著他連睡衣都把全部扣子系緊,好似縮在能最大限度保護他的堡壘里一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也覺著我們兩個在沙發上干地方有點小,所以主動進臥室了是吧,這么自覺,前夫不給面子就不好了?!?/br> 說著他把江倦攔腰抱了起來,那人傷腿彎折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悶哼。 “還疼?” 江倦皺著眉頭,“你膝蓋里要是打著鋼釘能不疼?” “這跟醫生的手法也是有關的,所以我才勸你傷還沒好別到處亂跑,萬一碎骨沒長好,左腿短一截兒的話,以后可就真成了瘸……嘶,不對啊,給你做手術的不是我嗎?那肯定不可能是手法問題,是不是跑了之后又勉強自己復健了?離了我真是一點兒都不行……” 他絮絮叨叨地把江倦塞進暖乎乎的被窩里,后者不太老實,剛躺下就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蕭始給他又蓋了回去,他又不安生地掀了。 蕭始覺著還挺新鮮的,那人似乎已經很久沒這么逗過他了,正想開口調戲一番,忽見江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登時愣住了。 江倦燒的眼神迷離,意識卻是清晰的,他無比清楚自己此刻在做什么,在觸碰到對方那一刻也有些后悔。 蕭始只覺體內燃起一股邪火亂躥,他強壓著沖動捏了捏江倦的臉頰,又愛又氣咬牙切齒道:“前妻,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玩火是很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欲、火、焚、身?!?/br> “也可以玉石俱焚?!?/br> 江倦仰起頭來深吸一口氣,喉結在那玉一般慘白的頸子上打下一小片陰影,隨著他下意識的動作而上下滑動,那在情人眼里簡直就是催情的烈藥。 沉默半晌,江倦略有些喑啞地說道:“你該走了?!?/br> 蕭始這下更氣了,惡狠狠地勾起嘴角笑著,“欲拒還迎,還真有你的,這是在考驗我的真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