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世子寵嬌妻 第41節
陳驕陽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那半截銀色面具道:“那下面可是胎記?” 白凈明顯一頓后,搖頭否認。 陳驕陽看著他,沒再說話,心底卻有個聲音一直在說,白凈就是哥哥,就是她一母的同胞,那個自幼和她分開的親哥哥。 想著想著,陳驕陽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白凈長嘆一聲,“不要參與任何事,不要相信任何人,安心做你的陳夫人?!?/br> 陳驕陽抽泣著低低問他:“哥哥,哥哥是么?” 白凈再次搖頭,“記住我方才說的話了么?” 陳驕陽細細想了想白凈的話,忽然緊張道:“你要做什么,不要以卵擊石!” 白凈笑容溫和,“放心,我自有分寸?!?/br> 陳驕陽沒有從白凈口中得到答案,卻是從白凈的反應中看到了回答。 若白凈真的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他不可能說那番話。 臨走時,陳驕陽不安地対白凈道:“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我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要欺瞞與傷害扶陽公主?!?/br> 白凈溫潤地點了點頭。 陳驕陽回到若水院后,將事情轉述給劉嬤嬤還有青云兩個,他們三個聽后也一臉疑惑。 尤其是兩個月后,陳扶陽與白凈定親的事傳入耳中時,陳驕陽更是驚訝不已。 同時,他們也收到了倫繡寫來的信,倫繡與劉之源定了親事,年底完婚。 由于陳驕陽和倫玉現在的身份頗為尷尬,倫玉只是備了份厚禮,在大婚當日送到劉府,人便沒有出席。 開春便迎來了一個壞消息,齊縉王在獄中瘋了近半年,忽然將永安侯供出,說永安侯便是他在京中的內應。 皇貴妃跪在皇上面前哭求:“陛下,無憑無據,不能只聽那瘋人的話,便傷了臣子的心吶陛下!” 皇上沉著臉,一言不發。 接下來數日,眾多大臣皆替永安侯說情,皇上均無表態,懷疑的種子在心底埋下,整整一月未查到一絲證據,皇上終于松口。 “永安侯與朕幾十載,眼看年事已高,便不要在京中cao勞了,不如去郫縣吧?!?/br> 郫縣山清水秀,遠且安逸,是個適合養老的地方,永安侯萬分感謝,只用了三日,便帶著郭氏前往郫縣。 陳驕陽和倫玉因為分家的緣故,并未與他們一道前行,依舊在若水院中過著半軟禁的日子。 一日晌午,陳驕陽與倫玉在院里消食散步,遠遠看到青兒身側的人影時,二人皆是一愣,隨后疾步上前。 倫繡挽著發髻,從前白嫩無邪的臉上滿是愁云,她一見到哥嫂,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永安侯一走,劉家看倫繡沒了靠山,便動了休妻的打算,倫繡找了好幾次倫錦,倫錦一直避而不見,起初還用各種理由搪塞,后來一知是倫繡要見,干脆直接關門。 “我知道二姐處境也難,所以故意躲我,可是,可是我該怎么辦?”當初那個小丫頭哭得眼睛腫如核桃,“哥哥,嫂子,我知道你們也自顧不暇,所以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但是,整個上京,我實在不知道該去找誰了,我、我……嗚嗚嗚……” 說著,倫繡又開始大哭起來,其實她早幾天就尋到了若水院,她怕倫玉也像倫錦那樣,便不敢上前來尋,直到今日被青兒撞見,青兒一聽事情原由,自是知道陳驕陽不會躲她,趕緊就將她勸了進來。 見倫繡情緒逐漸穩定,陳驕陽這才開口問:“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休妻可不是他劉家想休便休的,凡事都要有個原由?!?/br> “劉家半年來対我極為苛待,天未亮便要我去伺候婆母,有時候一整日連飯菜都顧不上吃,我小產后,身子本就虛弱,沒撐多久便病倒了,他們家便說我是裝病,不愿伺候婆母,以無子出和不孝為由,要休妻!” 倫繡滿肚子委屈,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 一聽到倫繡還小產過,陳驕陽忙去拉她的手。 倫玉則拍桌跳起,“這狗日的劉之源!” 倫玉鬧著要去劉府算賬,倫繡自然之道劉府的為人處世,倫玉這樣鬧過去的話,肯定討不到好處。 陳驕陽暗忖片刻后,対他們道:“當下最重要的,不是去算賬,而是要劉府寫和離書,”說著,她看向倫繡,“你想和離么?” 倫繡立即點頭,“想,我一刻都在劉府待不下去了,可是劉府不愿意寫和離書,他們說,我要是想走,便只得休妻?!?/br> “哦?”陳驕陽冷笑起身,“時候還早,咱倆這就去趟劉府吧?!?/br> 陳驕陽怕倫玉沉不住氣,便沒叫他一道去,她帶著倫繡和青云兩個來到劉府。 正如倫繡所言,劉家只休妻,不和離。 劉侍郎今日不在,倫繡的婆母張氏坐在上首,揚著下巴沖堂下幾人道:“你們倫家有什么臉面問我們要和離書,瞧我這手上的燙傷,便是倫繡做!” 倫繡氣得聲音都在發抖,“胡說,那是你自己燙的,關我什么事!” “瞧瞧!”張氏氣得指著倫繡道:“哪有這樣和婆母說話的,半分禮教都不懂!今日你這兒媳,我們劉家休定了!” 劉之源也拍著桌子道:“你們有什么資格和我們這兒談,拿了休書便趕緊走人!” 倫繡還要說話,陳驕陽卻是抬手將她止住,她清了清嗓,大聲道:“劉侍郎這兩年在朝中可好?” 張氏被陳驕陽莫名其妙的提問,問的有些發懵。 陳驕陽見他們沒有回答,便笑著轉身將門推開,笑著回頭將劉府眾人看了一圈,道:“既然劉家不愿意與我想談,那明日我便進宮好了?!?/br> 劉之源起身道:“你進宮作何?” 陳驕陽莞爾一笑,“自然是有事與陛下說,我記得六七年前,我還在鄉州時,便聽爹爹時常提起劉侍郎……” 劉家眾人臉色驟變,劉之源趕緊快步上前將門關緊,語氣頓時也軟了幾分,“無憑無據,你、你休要胡?!?/br> 陳驕陽低頭理著袖口,“細細算來,永安侯應當已經到郫縣了?!?/br> 人人皆知當今圣上多疑,當初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將永安侯貶至了郫縣,若陳驕陽親自去說,劉府定不會好過。 張氏抖著唇,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得去看劉之源,劉之源抿著唇,還在做最后的抵抗,“驕陽郡主你若是真去說了,恐怕你自己也難逃關系吧?” 陳驕陽不由嗤笑,“我無所謂,反正我沒有什么需要顧慮的?!?/br> 堂內頓時陷入沉默,片刻后,劉之源提起筆墨,寫下一封和離書。 京城事多,陳驕陽不想留,也不敢留倫繡在若水院,倫繡短住了幾日后,便收拾好行裝去郫縣尋永安侯夫婦。 就在陳驕陽和倫玉松了口氣,以為可以安穩一段日子時,陳扶陽大婚的日子到了。 原本的喜事卻變成了喪事。 陳扶陽大婚第二日,與白凈一道入宮敬酒。 但凡會入口之物,都會提前有人給皇上試毒,陳扶陽手中的酒本也不例外。 可不知為何,這杯酒一入喉,皇上瞬間雙唇發烏,口鼻鮮血直流。 陳扶陽含淚拔出侍衛的劍,轉身刺入白凈胸膛。 白凈倒地,用最后的氣力大笑著道:“母妃,兒子終究為您報仇了,也為千千萬萬鄉州亡故的魂靈報仇了……” 皇上陷入昏迷,命垂一線。 皇后有心要保陳扶陽,自然不能將駙馬毒殺皇上的這等丑聞泄露,便將毒酒一事推栽給了皇上身邊的一個太監身上。 當夜,陳驕陽正在洗漱,屋頂上方忽然傳來一聲瓦片碰撞的聲音,青兒立即推門而出。 屋頂已不見人影,卻留下了一封信。 “寅時,躲避?!?/br> “這誰寫的信,莫名其妙啊……”倫玉費解地撓了撓頭。 陳驕陽也蹙眉想了許久,忽道:“不好,宮內出事了?!?/br> 信上寫著躲避,而不是逃跑,說明皇宮出了大事,要生變,如此皇城便要戒嚴,他們定是無法逃走,只能躲避。 而這信上的時間,便是門外侍衛松懈的時間。 如此看來,這信便是陳扶陽給他們的。 這信的確是陳扶陽寫的,正如陳驕陽所猜測的那樣,皇上最多不過幾日的命數,但這幾日対于陳驕陽來說,卻是滅頂的災難,只要皇上稍稍恢復意識,定不會放過陳驕陽。 只要陳驕陽能夠躲避到皇上駕崩,太子登機后,陳扶陽就能讓他們活命,他的弟弟,最聽她的話。 第二日卯時,天色將亮,皇上便醒了,他抖著雙唇,艱難地擠出幾個字,“齊縉王,陳、陳驕陽,殺……” 一時間滿上京涌出無數侍衛,挨家挨戶搜尋著陳驕陽與倫玉的蹤跡。 左彥的手下各個牽著狼犬,一面嗅著從若水院里搜到的陳驕陽的物品,一面四處尋找著陳驕陽。 狼犬們一會兒跑到上京最南,一會兒跑到上京最北,足足尋了三日,依舊一無所獲。 第四日,皇上駕崩,當日太子登基。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街道上一掃前幾日的陰霾,百姓們喜氣洋洋的恭賀新帝登基。 陳扶陽坐著馬車來到街上閑逛,她一路吃吃逛逛,接近黃昏時,走進了翠華胭脂鋪。 迎上來的是綠竹,當年陳驕陽從郭氏手中救下的那個婢女。 她一眼就看出陳扶陽的與眾不同,以及眉宇間與閣樓藏身那位的相似。 陳扶陽看著眼前的花紅柳綠,興致不高地問道:“就沒有再好的了?” 綠竹忙笑著道:“若是客官不在乎價格的話,樓上便有本店當季新出的胭脂禮盒?!?/br> “笑話,”陳扶陽朝樓上走去,“只管拿出來便可?!?/br> 綠竹將陳扶陽引上二樓,陳扶陽坐在隔間試妝時,陳驕陽忽然從簾子后走了出來。 她和倫玉換成陳扶陽婢女的裝束后,幾日鉆入馬車,向城外駛去。 馬車上,陳扶陽神情低落地向陳驕陽轉述白凈生前的話,“他要我対你說一聲,対不起?!?/br> 此時已知道前因后果的陳驕陽,靜坐了半晌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為何會你答應幫他毒害皇上?” 陳扶陽眼神中情緒十分復雜,她聲音淡漠又冰冷,“他殺了我幾任駙馬,所以我便應了白凈?!?/br> 陳驕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她口中的他,定是皇上,至于皇上為何要殺駙馬,陳扶陽沒有說,她也不曾問,但陳驕陽心里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皇室的婚事,到底有幾個能真正的不和朝事關聯? 陳扶陽嘆道:“但他始終是我父親,所以我不會下手,但是我可以給白凈一次機會,若是成了,我會親手殺他給父親報仇?!?/br> 說著,她抬眼看向陳驕陽,“并且給你逃生的機會?!?/br> 陳驕陽問:“若是不成呢?” “不成?”陳扶陽淡笑道:“那我就陪他一起死?!?/br> 出城的一見到長公主令牌,很快就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