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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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旎悄咪咪地貼過來耳語,“老錢是根本沒聽到我們剛剛的口號是吧?” “他聽到了也沒用啊,都準備好了呢?!奔臼姘茁柤?,“能拿我們怎么辦呢?自己的學生,還不是只能慣著?!?/br> 老錢在護短這方面一直很可以,去年剛分班那陣兒大家都還不熟,處于某種謹小慎微的試探階段。 李甫和高二的男孩子動手,打掉了人家一顆門牙,對方堅稱是李甫先動得手,李甫說他沒有。 那地方是學校監控死角,老錢就像是只英勇的老鷹,用他并不高大的軀體把李甫擋在身后,拒絕讓他停課和念檢討。 他對閻王講,“我不希望我自己的孩子蒙受不白之冤,他說沒做過,我就相信他?!?/br> 對李甫堅定講,“你放心吧,我為你正名?!?/br> 老錢在沒課的時間去附近的店面走訪,最后找到了家門口監控斜對著那塊的,才證明的確是惡人先告狀。 恣意妄為是因為知道自家班主任的脾氣秉性。 果盒里有時令的蜜桔、柚子和無花果,還有下了血本的藍莓與車厘子,托在手里沉甸甸的。 “箱子里有冰袋,能冰水,你們想喝冰可樂之類的往里放就行哈?!崩襄X孜孜不倦的囑咐著,“大家盡力而為就好,一定要注意身體?!?/br> 女孩子不喜歡被曬,季舒白起大早,來給朋友們占最后一排靠墻的座位。 鐘淺夕的位置恰在陸離錚現有位置的旁邊。 不用什么心有靈犀之類的東西,她今天拿了只單肩帆布包,包袋上掛著幾乎從不離身的毛茸球。 陸離錚掀眼皮,狹長的眸里滿是倦怠,他看著站在臺階上的少女,酒紅色的格裙更顯白,長腿筆直,纖秾合度,懶洋洋地問,“我坐了你的位置?” “……”鐘淺夕搖頭,“沒有?!?/br> “那你跟這兒罰站呢?”陸離錚嗓音微沉。 鐘淺夕背著手立在臺階下方,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水潤的狐貍眼圓睜,內里浸著光,長睫輕顫,燦然笑了下。 陸離錚被這抹笑意驚艷,發愣的時刻少女已經跨過了自己的腿,抱著包乖巧地坐到了位置上。 余光里是無法忽略的抹瑩白,清晨的背陰處濕冷,女孩子頗為不耐的瑟縮了下。 前排有同學回身沖陸離錚道謝,然后拆了零食禮包,季舒白也拆了自己的那份,rou眼可見的發覺比別人的要多出些東西來,不過她沒有聲張,把袋子開口扯得更大,給同伴們遞過去。 鐘淺夕把帆布包擋在腿面,懶得上手,直接從季舒白手上叼走了兩片玉米片,覺得口味不錯,又讓她多喂了兩口。 “哎,你這是薯片嗎?味不錯啊,哪兒買的?”坐前一排的同學也被分到,豎起大拇指贊嘆。 季舒白笑答,“玉米片,朋友家里隨手拿的,回頭幫你問問?!?/br> 鐘淺夕敏銳的發覺不對勁,她伸手去拆自己的那份零食大禮包,里面果然躺著袋燒烤味的玉米片,而剛剛被分到的同學同樣拆了包,她會問,說明她的禮包里其實是沒有的。 泠冽的冷杉氣味混著微弱的尼古丁氣息自側蔓延而來。 陸離錚把口罩拉到了下巴頦處喝水,又再拖回去,手隨意地覆在腿面,耷拉著眼睫半夢半醒,看起來困倦極了。 明明不愿意參加,可還是因為答應自己來了。 這種日子里被人八卦注定很難受,所以干脆人手一份的送零食大禮包,吃人嘴短,總不好在當著正主的面八卦昨天籃球賽的事情。 只她和她的朋友是特例。 鐘淺夕聽見自己的心在狂跳。 陸離錚緩緩睜開眼睛,聽見旁邊的小姑娘奶兇且篤定的講,“我幫你跑五千米,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抽我自己?!?/br> “……噗呲?!彼麤]忍住笑出聲來,究竟怎么會有人可愛到拿自己威脅人??? 恍然間記憶深處有個稚嫩的女聲響起。 穿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花墻下,仰著頭認真地在和母親討價還價。 女孩子還很小,不到成年人半腰的高度,耳垂的鉆石折射著陽光,璀璨耀眼。 同樣的篤定,“阿姨真的不要再罵陸哥哥了,否則、否則我就要哭給你看了?!?/br> 陸離錚用手掌去擋刺眼的日光,又揮了下,打碎舊日的殘片,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突然想起聞越蘊來。 明明已經有許多年沒再同那位青梅有過正常、友好的接觸了。 “你笑什么?”鐘淺夕被尋旎的隱瞞氣得不清,又精準的分辨出這聲笑來自于陸離錚,蹙眉質問道。 陸離錚挪開手掌,正對上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女孩子瓊鼻泛粉,看得出是真為了朋友憂心呢。 在那雙靈動的狐貍眼里找到散漫的自己,陸離錚滿意地扣住伶仃腕骨。 低頭就著鐘淺夕的手,咬上沒有成功喂給尋旎的半邊無花果。 清甜在唇齒間四溢,他揚頭,舔著唇角,漫不經心地夸,“真甜?!?/br> 作者有話說: [1]周總理 本文部分運動會口號來自于網絡。 第25章 、煙霞(雙更)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為了給到全能多項目選手足夠的休息時間, 賽程是男生一組、女生一組,高一到高三分開比。 四百米、八百米結束后,會場內穿插著開始跳高、鉛球這類技術性的項目, 接續的是4x4的接力賽。 季舒白看完林致遠的四百米比賽就先抱著相機回觀眾臺了,還沒上來就發現后排氣氛不對勁, 再看看平時熱衷加油的尋旎病怏怏的,當即明白過來。一步跨三個臺階上來, 啟口頭一句就是,“等下我來替你跑五千?!?/br> “你替個錘子你替?!辩姕\夕鎖眉打斷她, “你運動鞋在柜子里嗎?借我穿, 我來替她跑?!?/br> 季舒白梗著脖子爭辯道, “我月經今天最后一天了,可以的?!?/br> 鐘淺夕揉著太陽xue,無比暴躁的反問, “你也知道是最后一天,又不是根本沒來, 我說了我來就我來,你跟尋旎一起給我坐這兒?!?/br> 她極少有這樣不容置疑的時刻, 周遭溢出的氣場撕碎平素的恬淡溫軟外殼。 陸離錚后腦枕著冰冷的墻壁去看她, 少女站得很直, 裙角在微風里輕擺, 這邊并不被陽光眷顧,可那雙漂亮的眸里有碎星閃爍。 “我讓你坐下?!辩姕\夕深呼吸,按著季舒白的肩頭向下壓。 季舒白無奈說, “不是, 讓你跑, 可我得去給你拿運動鞋吧, 我柜子鑰匙扔在教室里啊?!?/br> “……”鐘淺夕怔然,輕笑答,“也對哦?!?/br> 尋旎不再遮掩自己的痛處,整個人抱膝蜷縮起來,指著自己的包,“運動服穿我的吧?!?/br> 附中的夏季校服是襯衫配制服裙,對鞋襪沒有硬性要求,女孩們為了美觀會選擇小皮鞋搭配,等體育課再換舒適的運動服和鞋子。 鐘淺夕是那種逢體育課直接穿運動鞋來的人,沒在學校特地備著,好在她和季舒白的鞋碼相同,拼拼湊湊能整出套合適長跑的裝備來。 她抱著尋旎的包和季舒白下去,同老錢說明五千米需要換人的事情。 老錢正拿著折扇給運動健將們扇風,手沒停,打量了下鐘淺夕瘦弱的體格,憂心忡忡講,“換人可以,但重在參與就行,跑不完五千米不丟人,你們的主業是學習,這種長跑就該交給專業的人拿名次?!?/br> “老師,咱們不帶這么滅自己威風,漲他人志氣的吧?”徐鳴灝剛跑完男子一千米,氣喘如牛,“尋旎生病了???” “……”前排的坐著的同學們看傻子似得望向他,眼神同情。 徐鳴灝說話不過腦子,迅速反應過來,猛地起身,“那我去幫她打點兒熱水吧?!?/br> 季舒白晃手里的保溫杯示意。 林致遠扯著班服下擺拉住徐鳴灝,“行了,閉嘴坐下?!?/br> 她倆剛出教學樓踏進cao場的范圍內,就陸離錚隔著幾十米的距離精準的定位了鐘淺夕。 尋旎今天拿的運動服相當可愛,鵝黃色的短t速干衣和同色系帶短褲,顯白且扎眼,像是朵明艷的小雛菊,很難被忽略。 長發從披肩被挽成了高馬尾,小小的一只,有說有笑,悠然朝班級坐席渡步,全然不為即將到來的五千米憂心。 路過中間比跳繩的區域時還停步給班里同學加了會兒油。 鐘淺夕是真沒什么心理壓力的,如果說一千米還是搏一搏出奇跡的話,那五千米就是大家平淡無奇湊全人就行了。 她準備跑兩圈走兩圈隨便搞一搞,總不能真有誰在乎她五千米成績吧? 不會吧、不會吧? **** 陸離錚抽完煙回來,正趕上號碼牌被送到班級,快要開始了。 鐘淺夕柔軟度極好,不費吹灰地下腰拉伸,手掌在觸到地面前收回,注意到壓在眼前的陰影抬眸,對上陸離錚黑曜石般的鳳眼,梨渦淺淡。 “張嘴?!标戨x錚清冽喚。 鐘淺夕聽話的張開嘴,被塞進來個塊狀物體,溫度高,有點兒化掉了,絲滑的巧克力在口腔里蔓延,她嗅到了淡淡的尼古丁氣味,不知道這人剛剛到底是順便抽煙,還是順便買巧克力去了。 “謝謝?!彼觳磺宓牡乐x,就又被喂了一小塊兒進來。 陸離錚挑眉,“不用謝?!?/br> 尋旎不知何時換坐到了第一排,喇叭就抱在懷里。 季舒白左手拎礦泉水瓶,右手舉手持電風扇,脖子上還掛著相機,后備充足。 老錢還在絮絮叨叨的念經,“一定量力而為啊,你要不要再壓個腿?” “沒事老師?!辩姕\夕把1號號碼牌背好,粲然一笑,“我對自己根本沒有要求?!?/br> 謝薇做著加油打氣的手勢,反向鼓舞說,“那就對了!” 在她往候場區走之前,尋旎抄起喇叭,氣若游絲的喊,“開擺吧,我淺!” 幫她把僅剩的努力之路都給堵死了。 咸魚的準備相當充分。 但當鐘淺夕簽完名,在進場前熱身的時候,就發現。 去他媽的,全白準備了。 附中塑膠跑道四百米一圈,五千米十二圈半,挺要命的距離。 會來跑這玩意的無非兩種人:一是耳根子軟好說話為班級湊數的;二是標準體育生,日常就練這玩意,這是人家的大主場,秀的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