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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蘇向雪最近碰見誰都說自己認準的兒媳婦就章雪一個,大院里關于祁振和章雪的關系,自然也就撲朔迷離起來。 許多人暗暗猜測,之前可能就是小倆口鬧鬧別扭,最近大約又和好了。 而就在這時候,章雪穿了件跟祁振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包服,豈不是更佐證了大家的猜測? 有了這件面包服,章雪一句話不用說,就扭轉了輿論。 章雪不一定要嫁祁振,但她絕對不能讓人說,祁振看不上她,卻愿意娶個樣樣不如她的唐粒。 她在蘇向雪面前給唐粒上了眼藥,又在大院里造了輿論,這么個環境下,怕是再沒人會給唐粒跟祁振介紹。 在章雪想來,這件事自己就算給擺平了,回頭過完年,她按照夢里的提示去趟溫州,就會遇到個好商機,事業就能穩步發展了。 到時候,她事業有成,祁振無業游民一個,誰嫌棄誰,那不是一目了然。 現在更讓她頭疼的是徐水仙。 徐水仙,當初是你自己說看見高兵跟唐粒搞破鞋的,你自己造的謠,公安逮的你,跟我一點關系沒有,你要再纏著我,我可就去派出所報案了。 章雪叉著雙手,冷冷地,用看臭蟲一樣的目光看著徐水仙。 徐水仙呸了一聲,說:可不是我說的唐粒,我就說看見高兵跟個女的,是你說唐粒丟了印章,應該就是她。 章雪冷笑:你問我,我就說說自己的猜測,有什么不對? 被公安抓去教育了一頓,徐水仙rou眼可見地慫了不少,她不敢撒潑,也試圖跟章雪講道理:那要不是你說舉報有功能得獎勵,我哪能去舉報,不舉報我哪能被公安抓進去,哎喲,現在親戚朋友誰背后不笑話我是個蹲過牢房的,我沒臉見人了呀我,哎喲,我家大寶說好的婚事也黃了,我可憐的大寶啊,要不是你,我們能這么倒霉? 她拖腔拉調地說著,不時地瞟著章雪的臉色,頓了頓,終于說出自己的目的:我也不要多的,你給我一百塊錢,我給我家大寶整身好衣裳,正月相親可以穿。 事情是這樣的,當初徐水仙撞見高兵時,其實沒看清女的是誰,她當然挺好奇,就跟車間里文化程度比較高的章雪,含含糊糊地說了這件事。 她不是撿到證章了嘛,那女的明晃晃就是她們車間的。而章雪呢,恰好知道唐粒丟了證章,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提示了徐水仙幾句,還慫恿她去舉報。 結果一舉報,徐水仙就把自己舉報進局子里去了。 徐水仙這種人,出了事,她是不會自我反思的,她只會找別人的原因。 高兵和劉娟有責任吧,好好的搞什么破鞋,讓她瞧見。 廠里有責任吧,要不是廠里讓她下崗,她哪有這閑心跑去舉報別人。 章雪當然也有責任,要不是她那幾句話,她能扯上唐粒嗎,不扯唐粒她就不是造謠了呀! 她反正下崗了閑著沒事,可不得天天纏著廠里的領導和這幾個人要賠償? 一開始為了維持自己清高端莊的形象,章雪倒也很爽快地就給了徐水仙五十元。當然,她給的這不叫賠償,只能算是工友間的捐助。 可徐水仙哪管是賠償還是捐助,她認定章雪是心里虛,才能這么爽快地給錢,這不,就又來要求捐助了? 章雪被她纏了幾次,已經煩透了:沒錢,這事我也沒錯,你愛跟誰說跟誰說去。 反正已經大年三十了,開了年她就出門,等以后在外面賺了大錢再回來,誰還會去翻棉紡廠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 她已經懶得跟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虛與委蛇了。 誰知徐水仙一撇嘴:你給錢,我就告訴你個事情,不然回頭對象被人勾搭走,你就等著哭吧你! 章雪一愣:什么意思? 你先給錢。徐水仙把手一攤。 章雪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先說,別什么屙屎拉尿的事情都想跟我換錢。 徐水仙就把自己看見唐粒坐著祁振的車回來,倆人在路口有說有笑的事,極其夸張地描述了一遍。 在她的描述下,唐粒這女的,雖說沒跟高兵搞破鞋吧,但她妖里妖氣地,眼見是在勾搭祁振。 章雪跟祁振處對象的事情,當初車間里可都知道,唐粒自然也知道,就這,她還要去勾搭祁振,可見不是什么好東西。 徐水仙覺得,自己之前舉報她,其實也沒舉報錯。 章雪聽完,臉色有些難看,她想了想,掏出五十塊錢:我跟唐粒一個院子住著,有些事情抹不開臉,不過她這么做,確實太不地道。你幫我個忙,也算是伸張正義吧,這錢我就給你,算我捐助給你家大寶買衣裳娶媳婦的。 伸張正義還有錢拿,徐水仙哪有什么不樂意的,她一把抓過錢:你說說,怎么個幫法。 第34章 、尹巧芬的心思 唐?;氐郊?幫著尹巧芬一起準備年夜飯。 這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頓飯,前些年經濟困難,大家缺衣少食的,可哪怕這樣,每到大年三十,也會想方設法地割點rou,過個能吃上幾口rou的年。 這幾年眼看國家經濟越來越好,物資也越來越豐富,雖說因為放開控制,物價漲得不行,但到底老百姓手里有點錢了,買東西也用不著攢這個票要那個券了,自然更是可著勁地弄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