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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前唐麥拿了五塊錢給唐粒:這錢不能讓你出,回頭我找媽要回來。 唐粒想說算了,本來她買rou也是為了吃,她的消費觀念跟這個時代的人不一樣,沒錢可以想辦法掙,但吃穿用度上在能力范圍內肯定不能虧待自己。不過她想著目前還得維持著原主的人設,于是就接了過來。 唐玉在簾子另一邊喊:野丫頭,明天再去買rou! 沒等唐粒說話,唐麥已經嗆上了:一邊去,想吃rou還喊野丫頭,唐粒你別理他。 唐玉不敢惹唐麥,不吭聲了。 唐粒其實挺喜歡唐麥這種個性,潑辣爽利,厲害是厲害,自己不吃虧,也不占別人便宜,挺好的??上О凑諘锏膭∏?,她結婚后沒多久就離了。 由于那本書是圍繞章雪寫的,唐粒只是個配角,唐家其他人就更是配角的配角,唐麥離婚的事書里只提到過一句,不知道具體怎么回事。 當然,也不可能因為以后會離婚就勸唐麥別嫁,勸也沒用,唐麥也不可能會聽。畢竟眼下看她這婚事是很好的,趙英杰工作好,脾氣也溫和,他家里經濟條件也可以,各方面都沒得挑。 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眼前頭等大事是賺錢。 周末一大早唐粒就坐上了安縣縣城開往市府的客車。那種支了油布的拖拉機她實在坐不慣,顛得屁股疼,客車車費貴一點,人也多,可至少平穩些。 她沒經驗,去得晚了,只能擠在走廊里,干脆就站在駕駛員旁邊,一嘴一個大哥,跟人聊了一路,中途在白水鎮下車時,駕駛員已經笑著喊她妹子了。 到了白水鎮才知道這天正好是集日,農貿市場里人山人海,到處都鬧哄哄的,吆喝聲,議價聲,呼喊聲,充斥著各種聲音。 有意思的是,大家用的是附近幾個鄉鎮截然不同的方言土話,常常是雞同鴨講,說著話還得比手勢。 唐粒捂緊口袋擠進人群,找到幾攤賣帶魚的問了問價錢,價格都還不錯,比安縣菜市場里的便宜多了,東西也好,帶魚的鱗片都雪亮雪亮的。 她正貨比三家,忽然看見一個高大壯實的男青年扛著竹筐走過來,男青年長得濃眉大眼,看著有些面熟。 男青年走到賣海產的攤子前,將竹筐放下,攤主笑呵呵地打招呼:津哥,辛苦了啊!倆人說笑了幾句,攤主數了錢遞過來,男青年收了錢,打聲招呼就轉身往外走。 Jin哥。 唐粒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張英武而威嚴的臉,跟男青年仍帶幾分少年氣的臉漸漸重合她眼睛一亮,轉身就去追,可人實在太多了,等她擠到外面,男青年早沒影了。 她不甘心,馬路上來來回回找了一遍,還是不見人。無奈只好往回走,誰知一抬眼,卻看見那人從馬路旁一個小門市部走出來。 嚴星津!唐粒忍不住喊了聲,跑過去。 嚴星津手里拎著剛買的日用品,表情有些詫異:同志,你認識我嗎? 唐粒一噎,忽然覺得有些恍惚。 嚴星津是她上輩子認識的人,他是國家一級演員,影帝,視帝,是影視圈的前輩,她在幾次頒獎典禮上見過,有些淺薄的交情,還厚著臉皮麻煩過人家。 可她這不是在書里嗎,怎么會遇見他? 同志,你有什么事嗎?嚴星津見她愣愣的不說話,皺著眉又問了一遍。 唐?;剡^神,想著不管這書是平行時空還是別的什么,總之現在的她跟嚴星津根本不可能認識。 她收斂情緒笑了笑:不好意思,嚴同志,我姓唐,叫唐粒。剛才看你給海產攤那邊送了筐帶魚,就想問問帶魚哪兒運來的,還有沒有。 嚴星津以為她是從海產攤那邊打聽過來的,頓時釋然:我是營沙鎮的,帶魚是村里漁民一起打的,不過都賣完了。 唐粒有些失望,想了想,問:那你們下次打了能給些我嗎,我可以先給你訂金。 上輩子的嚴星津是圈子里出了名德藝雙馨的前輩,為人正直,經常提攜后輩,唐粒對他的人品還是很信任的。 何況看他跟攤販熟稔的樣子,知道應該是長期供貨,也不可能昧她的訂金。 嚴星津果然很爽快,說也不用訂金,要多少下次他送貨過來直接放小門市部那兒,唐粒直接把錢也給門市部的人就行了。 唐粒問了價格,算批發價,比農貿市場還便宜不少,她暗暗心喜,趕緊跟嚴星津說定了訂下一筐。 倆人說好正道別,一個黝黑精瘦的小伙子扛著竹筐走過來,跟嚴星津打了個招呼抱怨道:賴頭老二那家伙精的,頭發絲是空心的吧!一筐帶魚他給我挑挑揀揀,愣是挑出來小半筐小的,說這些賣不起價錢,不能要,哪有這樣做生意的,這些挑剩下的,叫我給誰去,下次我再給他供貨我就是豬! 唐粒探頭一看,農貿市場里的帶魚大多三指多寬,這筐里的也就二指多寬,確實挺小,不過小歸小,東西非常新鮮,眼珠子清透雪亮,鱗片也是銀亮銀亮的。 其實安縣人跟市府人吃帶魚習慣不太一樣,市府人講究個鮮,帶魚買來多是清蒸,必得rou質肥厚才喜歡,安縣人喜歡腌制了紅燒或者干脆做成咸帶魚,倒沒那么在乎帶魚大小,畢竟離海邊遠,成本不一樣,有口新鮮的吃就不錯了。 --